她刚说服了自己不再计较江若暖昨日对她的无礼,准备接受她成为自己儿媳妇的艰难决定。
不想猛然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登时只觉刺眼。
小浪蹄子,到处勾引男人,这样的货色,要配我儿子,得好好掂量掂量。
尤其是在看到陈三呆愣的样子,魏婶子感觉心更堵了。
呸!这男的也不是个好的!
“要画自画像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江若暖不知道魏婶子对自己虎视眈眈,只看着陈三道,“得加钱。”
随后,她伸出一个巴掌,笑道:“五十个铜板。”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纸张上的图案,即便是最大最贵的,也只需五个铜板。
这价格一下就涨了石倍,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即便这些观众不打算买,但不妨碍他们吐槽江若暖黑心。
“小暖啊,五十个铜板,你怎么不去抢?魏婶子瞪大了眼睛。”
五十个铜板,她的鸡得下蛋两个月,才能卖到这个数呢!
魏婶子声音可不小,江若暖离她这么近,自然不可能没听到,此刻心里很不高兴。
但跟这无赖妇人没什么好说的,她直接无视掉了,只是看着陈三笑。
五十个铜板,对于陈三这种人来说,自然是洒洒水。
可他却没有一口应下,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凭什么?”
“凭这是量身定制,凭这是独此一份的。”江若暖继续微笑,右眉微微挑起,“难道公子独一份的肖像画,不值五十个铜板吗,要不,您自个儿说个数?”
挖坑?
陈三笑意加深,却不言语,眼中的欣赏又浓了几分。
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偷换了概念,将原本她手艺的价值,转到了他陈三自身的价值上。
谁会说自己不值五十个铜板?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最特别,最高贵的存在,千金都不止。
可他若真抱了一个高价,待会付钱的时候,就要按照这个数了,否则镇子上的人都会说他陈三不要脸。
对,她是有钱,但又不是傻子。
而最糟糕的是,他若真跟小姑娘论自己值多少钱,日后定然会被圈子里的人论斤两称。
他陈三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时候,跟班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陈三的小厮是个机灵的,他挺身而出,大声道:“小姑娘胡说八道,还势利眼,你以为我们付不起五十个铜板吗?”快动手画。
他直接跳过了江若暖挖的坑,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很快就好。”江若暖见人没尚党,只是笑了笑,也不失望。
五十个铜板也不错。
然她勺子还没碰到糖油,陈三却又制止了她:“慢着。”
江若暖不解,抬头。
只见陈三邪气一笑:“小姑娘,你给人定制的肖像画,之所以值五十个铜板,是因为你画的人像画,能达到其他图案的同等水平,对吧?”
“自然。”江若暖微笑,“这是我们大家的共识。”
“可万一你待会画出来的,达不到要求,怎么办?”陈三眼中闪过一抹戏谑,问道。
“你想怎么样?”江若暖问道,一脸淡定。
“这样吧。”陈三笑意加深,“我若是满意,便给你五十个铜板,倘若我不满意,那么,日后你都不能在这儿摆摊了。”
“那怎么行?”江若晨一听就急了。
糖画是个好生意,昨日只摆了一会儿摊,他们就进账了一百多个铜板,今日也是。
倘若时间长一些,他们每天的收入都能有好几百个铜板呢!
小钱龟江若晨对钱可敏感着呢,自然不会愿意,他扯了扯江若暖的袖子。
另一边,江若晴看陈三的眼神都不对了。
刚还觉得这位公子人长得俊,是个心善的,不想竟然是个混蛋。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能忍!
江若晴想过了,若这混蛋真要他们滚蛋,她拼了命,也要上去揍他两全。
她没有意识到,自从前几天跟人干架之后,心态都起了不小变化。
江若暖笑了笑,分别拍了拍姐姐弟弟以示安抚,再次抬头冲陈三笑:不慌不忙道,“当然不行。”
“怎么?输不起?”陈三笑意敛了不少,淡淡看了江若暖一眼,隐含不屑。
刚还觉得小姑娘有点才能,不想却是个没骨气的。
他两的对话,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觉得陈三来砸场子,不是个好的。
但小姑娘跟人打赌,连堵住都不愿意出,只想赚,不想赔,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综上所述,两边都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不要紧,两人扛上了,就是大戏。
众人兴致勃勃的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与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不同,魏婶子的心思就有些复杂了。
一方面,她有些想看江若暖的笑话,毕竟别人打小姑娘的脸,也能帮她间接出昨天的恶气不是?
另一方面,她还是打着将江若暖划入准媳妇儿的人选的主意,又不想江若暖断了这挣钱的路子。
怎么办,好纠结哦,要不要出个头,打断两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呢?
魏婶子犹豫着,但很快她决定了!
出手!
只要自己帮了江若暖,她就得承自己这个情。
只要有人情债在,日后,直接要求她做自己儿媳妇,就顺理成章了。
不管她阻止陈三能否成功,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真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眼中闪过算计的精光,魏婶子张口便要指责陈三,不想却有人先她一步开口了。
“对,”是输不起。江若暖点了点头,看着陈三笑,有些意味深长,似乎还有未尽的话。
但没有人意识到。
她话音一落,众人再次哗然。
见过骨头软的,但没见过骨头这么软的。
别人扇了你左脸一巴掌,你还凑右脸上去给人打,简直就是无骨之徒!
众人看江若暖的眼神,都戴上了不屑。
陈三更是直接冷笑了出来,咄咄逼人道:“输不起,趁早捡衫包走人吧!”
说罢,陈三呆了呆。
今日的自己,怎的如此尖酸刻薄?
他虽然是个不务正业的,但并非那些十恶不赦的纨绔,动不动就要强抢民女断人财路什么的。
原本他过来为难小姑娘,只是想看小姑娘窘迫的样子,就如以往他去怼其他老板那样。
根本没有动气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