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剑宇与曲嫣一路艰难地爬上了山顶。夜晚漆黑,瞧不清道路,他俩凭着记忆摸黑寻着小路爬到了山顶竹林中,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二人也顾不上多歇息便往竹林外赶。
此时的暗堡入口被不计其数的活死人团团围住,许多的活死人挤不进去便不停的在外围游荡。而山顶这片竹林离那密道入口并不算多远,已经有活死人游荡到竹林的边缘处。夏剑宇心中焦急,眼看到了竹林外,兜头便往外闯,幸好曲嫣及时将他拉住,这才没冲出林外。两人躲在竹林暗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见到外面的活死人竟然如此之多,心中暗暗叫苦。
“少爷,这么多的怪物,我们怎能进得了暗堡呀?”曲嫣瞧着前方挤得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即是害怕又是发愁。
夏剑宇思来想去,也毫无头绪,不由苦丧着一张脸叹气:“这么多的怪物在此,且又挤得如此紧密,倒还真是水泼不进!当真是愁死人1
“那……那我们该如何办啊?”曲嫣心焦。
“我也是没办法了!若是我能飞过去该多好!不过瞧这情况,密道入口应该封住了,不然活死人早就进去了,即便我们到了近前也叫不开门。倒是真令人头疼啊1
就在夏剑宇正叹气的时候,猛然间发觉这漆黑的夜晚忽然明亮起来,不过入眼的光芒却是一片血红,这好似整个天地都被染上一层血色,连山上冲天的火光都被这血光镇压。
曲嫣也发觉了这番变化,不由诧异地抬起头,却是按耐不住掩嘴轻声惊呼,惊愕地指着天上。
夏剑宇顺着曲嫣所指,抬眼望去,顿时也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却发现这一切竟是真的。
只见夜空中悬浮着一口巨大的血红石棺,缓缓往山顶飘来,大地所染的血红光芒便是从这口石棺的棺身发出。原本四周凶神恶煞不断嘶吼的活死人群在此刻却是安静下来,犹如参拜帝王般纷纷匍匐在地。
夏剑宇与曲嫣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二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切,呆若木鸡。整个山顶的活死人已经匍匐在地上,夏剑宇最先回过神,瞧着眼前这般匪夷所思的场面,赶紧压了压曲嫣的肩头,二人悄悄将身子压低,躲在更为黑暗隐蔽地方,极小心地探着头观察天上那缓缓飘近的血红石棺。
那血红石棺飘到山顶之后便悬停下来,夏剑宇眼尖瞧见一个人影从那石棺内坐起身,当下心中骇然,石棺之中竟然有人!棺材不都是躺死人的地吗?
只见那石棺中的人缓缓抬起一只手,血红石棺发出的血光如若受到莫名的召唤,在空中凝聚起一只血红的光掌,光掌猛然握成拳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入夏剑宇脚下的山体内。
“轰隆颅…”
地动山摇!
山体的猛烈摇动使得夏剑宇与曲嫣二人的身体难以保持平衡,二人不由互相抱住,在翻滚的地面上滚作一团,极为狼狈。
山体的摇动越来越剧烈,似乎永无尽头就这般不断摇晃下去!在这般剧烈的摇动中,山体从山顶开始被一分为二,随着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彻响,一半的山体就此崩塌,化作一堆废墟碎石。直到此时,剩下的半座山终于安静下来。
幸运的是夏剑宇与曲嫣身处那半座完好的山顶上,不幸的是他俩被这番剧烈的摇动震得晕死过去。
也不知这般昏迷了多久,当夏剑宇醒转过来时,却发现身周的竹林东倒西歪,折断无数,整个山顶一片狼藉,入眼处皆是一道道裂缝,最令他惊骇的便是眼前的山顶竟凭空少了大半,那一拳便将整座山轰塌半边的手段是凡人所能掌握的吗?
“少爷,我……我喘不上气啦1
夏剑宇突觉怀中动了动,这才发觉曲嫣一直蜷缩在自己的怀中,被自己抱得太紧已经快要喘不上气。
“嫣儿,你没事吧?”
曲嫣微微喘息,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觉得脑袋有些眩晕1
“没事便好!我也是刚刚醒来,那番地动山摇着实厉害,真不知那石棺之中究竟是何人,竟能有如此神通将山体震塌1夏剑宇见曲嫣无恙,心中稍安。
“什么?山塌了?”曲嫣心惊,撑起身子往四处观望,这才发现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连连惊呼,“那些怪物呢?天上那会飞的石棺呢?”
夏剑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醒来后便未瞧见!或许它们……”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青光从坍塌的半边山体的山脚下冲天而起,映亮了整个夜空,不过却是一闪而逝。
夏剑宇与曲嫣瞧见这道光亮,不由互望一眼,皆能发现对方眼中的惊喜,同时惊呼道。
“爹爹的佩剑1
“碧冥剑1
二人心下欢喜互相搀扶着爬起身,往那山体坍塌后留下的悬崖边摸索而去。
来到悬崖边,二人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探视。
刚刚探出头,怎曾想,一前一后两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来,一道贴着二人的头皮刮过,削乱了二人的发髻;一道贯入二人身前的悬崖边,炸起漫天石末碎屑。吓得二人赶紧将脑袋缩回,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
过了好一会,四周并没多大动静,悬崖之下却是刀剑交鸣声不断,夏剑宇壮起胆子再次探出脑袋,往悬崖下望去。
悬崖之下,刀光剑影,剑气四溢。在坍塌的半座山山腰上,夏御辰带领着各房房主与那八个被控制的傀儡激战正酣,时而将扑近前的活死人斩作碎片。
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平素极为低调的老管家曲池方才是众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也不知他使出何般神通,玄步虚空,凭空凝聚五条水龙环绕身周。那五条水龙威力奇大,但凡碰到水龙的活死人仅在刹那间便冻作冰雕,转而化作齑粉漫天消散,曲池便以此为武器,独自一人与血棺之中的老祖周旋。
那漫天的齑粉犹如片片落地的雪晶,将这片战场染成一片妖异的雪白。
“想不到五行宗竟有门人在俗世!不过瞧你施展的术法似乎并未修炼到精髓,乃是偏门弟子吧!啧啧,竟然沦落至给人看家护院的地步,莫非五行宗已经没落如斯?见你修为不俗,不如效忠于我,便饶你性命1
老祖犹如猫戏耗子般,操控着血棺绕着曲池躲转,知道了曲池身份后不免动了将他收入麾下之心。
“师门声誉岂是你这小小尸魔所能侮辱!若与你为伍,毋宁死1
曲池勃然大怒,催尽毕生功力,五条水龙顿时白光大作,将周围映得一片雪白,水龙纷纷离开曲池身周,带着呼啸之音攻向老祖所在的血红石棺。
“哼!不自量力1
老祖冷哼,只见血棺发出的血色光芒凝集出一道血色屏障,将曲池的攻击尽数抵挡,任凭五条水龙轮番轰击,屏障也未损分毫。
虽然水龙的攻击并未见效,但曲池却犹若未见,依旧执着地操纵着水龙不断攻击着。
夏家仅存的数名弟子艰难地抵抗着不断紧逼的活死人群,他们虽为族中精锐,个个武艺高强内力浑厚,将眼前的活死人斩杀,被斩碎的尸块堆积在他们的身周,几乎没过他们的腰间。但活死人不畏疼痛不惧死亡,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或许在它们残存的意识中仅想将眼前的数人撕碎。
即是那数名精锐弟子的武艺再高内力再强,在这源源不断的活死人群扑杀之下,也终有力竭之时。
就这样,一个紧接一个的夏家弟子被活死人群淹没!
可即便如此,夏家的弟子却无一人心生胆怯而有逃命之心,在被活死人扑倒的那刹那,依旧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它劈作两截。
夏御辰一剑将袭来的傀儡击退,顺势将两个来袭的活死人劈作两截,却眼睁睁地瞧见最后一名夏家弟子被活死人扑倒撕碎,无法抽身施救。
那八个被老祖控制的傀儡着实厉害,不仅本身所学武艺并无遗忘,反而更为精进,内力也是大大的增长,与各房之主相比起来已是差距不大。加之老祖从旁操纵,八个傀儡分站阵位,辅以阵术相攻,竟逼得众人险象环生,其中功力最差的夏进财已经负伤,虽伤势不重,但却使得他陷入更为危险的局面。
“他们化作傀儡之刻便已身死,诸位莫再留手!结阴阳分水阵1
夏御辰心知众人所想,面对昔日的亲人,即便已经变作傀儡,也不忍将其重创,每每出招皆以防守居多。
众人满面悲切心知不能再留手,闻言迅速结阵。
夏家的阴阳分水阵乃族中世代相传的秘法,且与夏家的流水剑诀相辅相成。阵法一旦施展,阵中之人功力相合,进退如一;内力真气如同江河般滔滔不绝,绵绵不息;再辅以流水剑诀于阵法之中,阵内四面八方皆是剑气凝聚的剑影,如若洪水滔天,淹没万物。
场中形势瞬间逆转,身陷阴阳分水阵中的八个傀儡,眨眼间便身中数剑遭受重创,它们虽无痛觉也无畏无惧,但受到重创后却也严重影响到它们每个招式的动作,此刻它们犹如滔天巨浪中的小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夏御辰掌控着整个阵法,在重创八个傀儡的同时也将周围的活死人纳入剑阵之中绞杀,剑阵威力巨大,几息之间便将山腰处的活死人绞杀殆荆
“咦?这阵法倒是妙哉,竟能与流水剑诀如此完美契合,也不知乃何人所创!想不到这数百年间,这一脉孽种倒也出了些人才1
老祖语气冰冷,但言语中也是颇为赞赏。
“此阵虽是精妙,但却极耗真气,也是不堪一击!且看我如何破阵1
老祖收起戏谑之心,血棺猛然血光大作凝聚出一只血色手掌,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眼前的曲池拍飞。血掌之威难以抗拒,曲池顿时身受重伤,人还在空中口鼻之处已然鲜血喷涌,身子犹如断线风筝般直直往阵法中坠落。
夏御辰见状心中大惊,若曲池就这般落入阵中必然会被阵中万千剑影击中,以他此时的伤重之身绝难活命。
可阴阳分水阵法一旦发动并不是说停便能停得下来,但夏御辰岂会眼睁睁见着曲池就此断命?见曲池即将飞入阵中之时,竟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将阵法所攻方向移至它处。阵中万千剑影差之毫厘从曲池身侧掠过,将不远处数百个活死人斩作漫天碎肉。
此时阵法运转,阵中八人的功力相合,气息相系,夏御辰这般强行改变攻击方位使得阵法运转就此一滞,八人顿遭阵法反噬,纷纷吐出一口鲜血。
老祖等的便是阵法停滞的这一刻,他在血棺中伸出一只手,对着夏御辰等人遥遥一指。
原本被阵法压制得萎靡不振的八个傀儡犹如打入了鸡血,周身散发出微微红光,身上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突然,其中七个傀儡周身猛然红光大作,脸上带着妖异的诡笑,迅速往夏御辰几人大步冲过去,双方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几乎是眨眼间便已至几人身前!
夏御辰瞧见傀儡那诡异的笑容心中顿觉不妙,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变化剑招催动阵中剑影攻向这七个已至身前的傀儡。
也就在此刻,前方血棺之中却远远传来一道催魂夺命的声音。
“尸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