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七号。
最关键的一役,能否出城?胜败在此一考。
学了近一个月,是骡子是马也该拿出来溜溜!
白展集提前一天通知了元润和陈孝长,让两人来监考。
请求被元润果断回绝了,白展集有些意外,再三追问下,对方支支吾吾的告诉自己,今天是他女朋友生日所以来不了。
白展集猛直接挂了电话,心里一阵发酸。
奶奶个腿!不是说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吗?好啊!老子每天奋战到半夜十二点,经历数次裂颅之痛。你小子倒是走了桃花运,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潇洒滋润。
行啊!感情淡了。
至于陈孝长对于此事重视程度胜于老叶,在早上八点前如期而至。
试卷是叶明准备,前些天他把语数物历年所有的试卷全看了一遍,又咨询了几位教书的老同学,通过不断的组合、筛选总算是拼凑出了三张完整的试卷。
他嘴角翘到老高,昂首拓步,走进后院。
见师生二人不解望向他,空气凝滞出一丝顿窘,叶明收回嘴角残忍笑容,咳嗽一声,化解了尴尬。
他朝白展集的往常学习的小木桌看去,桌面干干净净,不留一点蛛丝马迹,满意地点点头道。
“这次考试就照着高考的时间表来。
八点半到十点:语文
十点半到十二点:数学
一点到两点半:物理
没问题吧!”
白展集瘫了摊手,表示无所谓,他还是对自己一个月以来的学习成果充满了信心,虽然一共也才做了三十道题。
陈孝长看向叶明对方腋下夹着一个档案袋,上面贴着两个大字‘绝密’,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他不紧为白展集担忧起来。
“老元,一次考试而已,有这么必要吗?
按照高考时间来也没问题,但你这也太专业了点,就展集一个人考试,犯不着整个档案袋吧!”
叶明将档案袋在桌上,笑道:“诶!老陈,这你就不懂了吧。生活得有仪式感,每一件小事都是教育的机会,做父母得一定得留心。”
陈孝长看着对方若隐若现的笑容,沉下脸去,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他看向白展集,叹了一口气,用仅自己能听道了声音嘀咕道:怪不得不是亲生的。
叶明见陈孝长嘴巴嘟囔,沉默了一会,而后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老怀表,看了眼时间,说道:“还有十分钟!对了,陈老师,你要喝咖啡吗?”
陈孝长要头拒绝了叶明,但是叶明从厨房里回来后还是给陈孝长泡了一杯,强递道他手上说道:“陈老,泡都泡了,不喝就浪费了。”
陈孝长显得有些不太高兴,咖啡喝到一半,白展集的手机响了九点,叶明瞟了一眼他的手机,白展集自觉得交给了叶明,对方满意地点点头。
启封试卷。
陈孝长打开档案袋,将手往里一伸,愣了三秒,不解地看向叶明,皱起了眉头。
“怎么只有一份?”
叶明坐在靠椅上,轻抿一口咖啡,淡淡说道:“一科一个档案袋,学校里不也是这样得吗?有什么问题吗?”
这叶明也太小心了!
陈孝长依旧沉着脸,语气中隐隐有些怒意:“你倒是查得清楚!”
叶明笑了笑,说道:“以前也当过学生,当然知道。”
这么一来一回,时间有过去了五分钟,他把试卷发给白展集,退坐一边凳子上,慢慢得闭上眼睛。
他不用去时刻监察白展集,一来是对白展集以往行为的行人,虽然白展集成绩一般、人缘也不太好,但他绝对相信白展集的品性和傲气,绝不会作弊;二来有叶明在一旁,他也不用操心思,对方的眼睛可比他尖多了。
时间莫约过去许久,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惊得陈孝长猛地朝叶明看去,见对方尴尬得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机调至静音。
考试一旦进入状态,最忌讳得就是打扰,导致思路中断。
陈孝长想起三月末得那一次家访,为白展集默默叹了口气。
好在白展集极为专注,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手机铃声的影响,见此陈孝长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陈孝长看向叶明时对方的嘴角表情饶有兴致的得意,陈孝长立刻把目光投向白展集的试卷,后面才刚开动没多久。
陈孝长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咕咚’一声,心沉进了海里。
九点半!
怎么回事?一个小时才做了前半张。
作文可是占了四十分,这个时间点应该开始审作文题了猜对!
他是教语文的,自然是清楚以白展集目前的速度,写到作文能剩十分钟就不错了。
十分钟能写出个什么鸟东西!他能不知道。
他定睛一看,作文题目让他猛吸一口气,大前年的题,号称高考百分科目百分制改革以来最难的题没有之一。
题目给出前半对联(烟锁池塘柳,_____),要求考生对出下一联,并以此对子为标题立意作文。
妈的!这王八蛋老叶到底哪里找来得题目。
近年来所有高考复习资料中可从没出现过这道题,就连原来出题老师都被迫学生联名举报下岗了。
陈孝长觉得身体变得死沉,像是被人抽取去了脊柱,瘫在靠椅上,想到接下来还有两场考试,猛地将剩余咖啡一饮而尽,闭上了眼睛。
叮叮叮!
叶明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十点的钟。
白展集虽然心有不甘,还是立刻停下了笔。
陈孝长抢冲到桌子前,紧咬牙关,咯咯作响。
果然没写完,一页多出三行,顶天也就五百字,好在字体端正有力,卷面整洁。
但这顶多就二十分,残文同二十分这是规矩。
他隐约闻到一股焦味,看了眼白展集的右手,似乎在略微颤抖,又把目光转向那只被握着得黑色水性笔,笔尖冒着丝丝白烟。
嗨~
陈孝长心里抽痛,但无奈地竖起大拇指,狠狠地说道:“表现得不错!”
白展集意外得看向陈孝长,本以为会看到失望,没想道却收到了一个坚定而又鼓舞的眼神。
他主动把试卷交给陈孝长,陈孝长笑着把试卷重新放入档案袋,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得把档案袋递给叶明。
叶明双指撑开档案袋,往里瞟了一眼,笑道。
“这次试卷难度不是很大!”
陈孝长端起杯子没有理会,径直朝厨房走去,说道:“我去泡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