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真稍一蹙眉,他对水寿仙可真没好感,“前辈的意思,我真的卖给他?”
画师郑重地点点头,“他愿以神龟甲交换,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这神龟甲对你至关重要!不过有一点,就是必须和他们当众交易1
白小真头有点大,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画师与墨老先生,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之人,要看清他们的棋局,还真不是容易之事。
“其他四条圣公狗,也肯定会有人抢购。反正只要价钱合适,你都可以卖1画师微笑道。
“只有三条,有一条没死透。”白小真笑道。
画师双眼一亮,“哦,那这条老夫要了。”
白小真连拍几下葫芦,先放大,然后放出半截身子来。这是一名中级悍校,被长槊斜劈掉下半身,却依然活着。
“还可以救活,我带他去找药师。真儿,那两条腿也给我吧。”画师笑道。
白小真又连拍两下葫芦,放出两条腿来。然后,画家去药师岛,他则去金匠岛。
一个时辰后,尽管神匠们还没出现,观雨台却已非常热闹。观雨台向来只有夜市,这日市还是头一遭,难怪大家都兴致勃勃。
临近正午,首先出现的是木匠,驾着他的木飞舟来了。
灵修士的飞舟,一般是仿鸟形,木匠的飞舟却是飞鱼形。最具特色的,还是飞鱼嘴前面,竟有个大风车。
跟在木飞舟后面的,是一个风车吊篮,这也是木匠的杰作。不过驾驭风车吊篮的,却是织女。
稍后是只大蜻蜓,上面还骑着一名妇人,正是纸婆。当然这不是真的蜻蜓,实际上是只风筝而已。
最后出现的,是一只大皮筏,驾驭者当然是皮匠了。不过皮筏上,还有一名乘客,正是不爱造船的陶匠。
这五人降落后,随即摆开摊档,集市开始。
“诸位道友,今日不同往时,只收与圣公廷狗有关之物。雷光剑、盔甲和兵器匣子,还有不限等级的生能巢,以及悍校级狗体1皮匠扯开嗓子喊道。
大部分人不由好生失望,圣公国悍士之物,那有那么容易得到!
青蛟王却是美滋滋地上前,连拍几下飞天葫芦,弹出悍士三大件来。
“狗是白公子宰的,老夫只是打个下手,分得了这三大件。”他颇为自豪地道。
皮匠拿起护甲拍了拍,“不错,高级狗三大件,虽然穿了个大洞。这样吧,一起给你一万五千皮盾,如何?”
皮盾,就是皮匠制的一次性法器,性能上类似于皮娃儿,只是威力就相差甚远了。
青蛟王不一定要拿皮盾,随时可换别的法器法宝,皮盾只是一个比价而已。
观雨台属于所有迷雾森林人,因此谁都可以上去摆摊。没有人收管理费,更没有敢收保护费,连想都不要想!
尽管没有任何限制,普通人却根本不可能上去。
将热海比喻为大浴盆的话,那么观雨台就是最短的板,自然也就成了风口。
不到大灵师境上去的话,连站都站不稳,更何况做买卖。因此在这里,是买不到油盐酱醋的,就是金银珠宝,也不会有人感兴趣。
以往的夜市上,最受欢迎的,是各类兽丹和灵药。不过今日,人们的兴趣,基本上集中在兵器上。
青蛟王拿到一万五千皮盾后,向皮匠提出,想请金匠打造一杆蛇矛。
皮匠笑眯眯地告诉他,金匠只打金银铜锡铅,偏偏就是不打铁。
不过皮匠又说,他有一块顶好的陨铁,只要三千皮盾。
青蛟王买下了,然后请专门打铁的雷大爷,帮他打造蛇矛头。
接着,他又与织女谈妥,以八千皮盾的代价,请织女织一条矛杆。
青蛟王要求的矛杆,要够软又够韧。织女的打算,是用竹丝、麻丝和藤丝,编织成一根软棍。
最后,青蛟王又买了一大堆兵器,给宗门弟子使用。总之半个时辰内,他花完了一万五千皮盾。
借着交易及一块战斗的交情,青蛟王厚着脸皮请皮匠和木匠,指点柳绿儿改进骨人战偶。
青蛟王在当豪客,孙天残也带着一帮族人,在大做买卖。哪套初级悍校装备,皮匠给了一万皮盾。
在昨夜的雀尾沟伏击战中,那一百二十名悍尉,有一大半死在天残族人手上。
无论按照江湖规矩,还是迷雾森林规矩,他们的收益,必须分一半给白小真。
因为巨浪是白小真所为,没这个巨浪,他们根本杀不了那些悍士。
当孙天残提出,请皮匠将那一半收益,转交给白公子时,皮匠哈哈大笑。
“冯道友,这你就甭操心了。白公子财大气粗,根本不会在乎这点皮盾1
“必须要的,这规矩不能破啊1孙天残半真半假坚持道。
“呵呵呵,白公子要计较的话,就不会送你一套上等货了!别啰嗦了,这点钱,就让穷兄弟们花了吧。”皮匠大咧咧道。
孙天残眼含泪花,一个长揖到底,“老夫替穷兄弟们,多谢白公子恩惠1
直到正午过去半个时辰,白小真这才上观雨台。
白小真当然不知道,皮匠已帮他做了个大人情,顺势将他的声誉,也推到了新高度。
这件事情,白小真本就没想过要分一杯羹,自然也是完全不在意。但对天残族来讲,就完全是两码事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穷了。
所以,当白小真一出现在台上,呼拉拉的一群人,就跪倒在他面前,个个感激流涕地谢恩。
这一下,反而将他搞懵了,简直不知所措。
当他终于弄清咋回事时,不禁失笑,“老哥们,小小心意而已!拜托大家,不要再这样行不行?其实小弟来这里,也是要摆摊的1
孙天残露出惊讶表情,“白公子,你也来摆摊?卖啥呀?”
“卖圣公狗肉1白小真朗声应道。
他攥起葫芦连拍一阵,将五具悍校尸体放出,并令他们立着。
白小真这边一开档,皮匠、木匠和纸婆,就嗖的一下掠过来了。个个都显得迫不及待,好像非要吃下这笔交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