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真掀开面具,露出俊朗的面容,还有阳光般的微笑,“老头,你稍等一下,我问一下这位朋友,看它可否知罪。”
他拔出魔笋,对着它嘴唇嚅动,似乎在喃喃自语。跟着,他又将魔笋贴到耳边,似乎在听它倾诉。
“对不起了,老匹夫,我伙计说,血汁穿笋过,养分身中留。它的意思就是……”白小真调侃道。
他倒持魔笋狠狠一戳,从高级悍校的脸部,正正***。然后,他才将话补充完毕。
“我伙计的意思,就是你的鲜血和脑汁,它非常喜欢。”
对这类圣公狗,他本来没兴趣说半句废话。但刚刚射下大风车飞舟,心情特亢奋,这才对圣公狗玩了一把幽默。
高级悍校抽搐几下后,一命呜呼了。白小真将他盔甲卸下,却只收走尸体,全套兵器都让给墨王两人。
这时候,周长阔与柳绿儿这边,也已结束战斗。那三名坠地的初级悍校,则仍在顽抗。
墨暗不想再浪费时间,一挥手,阴煞鱼狂飙过去。它一口吞下一名悍校,两根长长的触须,则各卷住一名。
“朱大牛二,去拆雷光炮!马三和柳姑娘,将这三人打包1墨暗吩咐道。
“是,墨老。”四人躬身应道。
其他人忙着收割果子,墨暗则去照顾鹿四。他用血灵印封住她伤口,然后灌输灵气助她疗伤。
其实鹿四能活命,也归功于墨暗。考虑到四名手下法力低,因此在路上,他不惜损耗法力,将一打血灵印记,烙印于四人身上。
一个时辰内,四人均拥有少大灵王的法力,并可使用血灵印三次。正是这三个血灵印记,将强光柱的杀伤力,抵消了大半。
一刻钟后,牛二等人已风卷残云般,将战场打扫干净。墨暗这伙人,似乎对兵器特别感兴趣,无一遗落地收走。
他们打包的手法也很特别,将物品塞进一个个皮囊里。然后,皮囊自动鼓胀并飘浮于雾中,像极一个个大鱼鳔。
墨暗只是扫了一眼,大鱼鳔便自动飞进阴煞鱼嘴,阴煞鱼体也随之膨胀。
“周老弟,白公子,咱们起程吧。”墨暗笑道。
八人跃上阴煞鱼背,鱼尾轻轻一甩,庞大身躯如箭一般窜出。
八人都不说话,全部盘膝而坐,一边调息疗伤,一边感悟先前的战斗。
从昨夜到现在,他们一连激战三场,杀死悍校八名,生俘三名。至于悍尉和悍士,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加上摧毁战神机甲三具,双风车飞舟两架,四风车飞舟一架,并且缴获雷光炮一门。
雷光剑、盔甲和兵器匣子这些,堆起来像一座小山。这个战果,事前连墨暗都不敢想象,现在绝对是满载而归。
不过此刻对白小真来讲,最感兴趣的却是缴获的干粮,他也实在是饿极了。顾不上客气,他直接就狼吞虎咽起来。
同时,随着战斗结束,成就感也在迅速减退。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隐隐的失落感。
他是一个被迫充当天廷细作的人,却帮助属于魔域世界的修士,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对劲。
天空上,不时有涵道式风车飞舟出现,但都保持在三百丈以上。他们也没去招惹风车飞舟,基本上沿着沟壑前进,完全隐没于浓雾之中。
黄昏时分,阴煞鱼才进入迷雾河,向西逆流而上。
白小真也暗暗提高戒备,他即将踏入的地方,不但完全陌生,而且极其凶险。
雾眼所在,也称西迷雾森林,正是修真同盟的核心地盘。
“诸位小心点,修真同盟那帮人,随时会找麻烦。”墨暗提醒道。
自从开灵眼后,白小真眼里的世界,已完全不一样。他看到许多若有若无之物,有些如烟似雾,有些像柳絮,有些像蛛丝。
然后,他看到一张灰色大网,迎面拦截他们。
墨暗冷哼一声,双目中射出两道灵气,如同剪刀般一交错。大网当即被剪破,倏地缩为一根灰索,随之没入河边树丛。
以白小真现在的修为,尚未能编织魂丝网。这试探之人,境界无疑比他要高。
不过魂丝呈灰色,也证明对方灵气驳杂,战力也高不到那里去。
“道友,此河为公道,你无故拦截,老夫可是有权杀你的1墨暗冷冷警告道。
墨暗说的这个公道,可不是指公道人心,而是指公众之道。各部落及各宗门领地之间,都会留有相应的间隔,供人们自由穿行。
这是迷雾森林的产物,也可以说是一种森林文化。
“喀喀喀……”突然传来阴森森冷笑,“老头,人家不过散发一下灵识而已,你何必如此认真1
墨暗懒得搭理这人,他既已提出警告,对方若再挑衅的话,那就直接杀了!
这也是迷雾森林法则,第一回可以当误会,第二回直接见生死。
墨暗展示出的实力,使得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一路上,总有人有意无意放出灵识,时不时地擦身而过。
一夜无话,眼看天就要亮之时,他们又遭到了拦截。并且这一回,是明拦。
十几个竹筏,用铁链锁成一排,将河面完全封堵。每个竹筏上,都立起一根大竹竿,吊挂着一串风雨灯笼。
白小真看到了几位老熟人,钱如绣和毛氏兄弟,还有水神门两位门主。
“道友,为何封锁河道,此河可是公道1墨暗冷冷问道。
“在下钱如绣,奉修真同盟理事会之命,在此封锁迷雾河。从即日起,凡无理事会令牌者,一律禁止进入热海1钱如绣抱拳朗声道。
“笑话!老夫在热海住了一甲子,从未听说热海属于修真同盟1墨暗冷笑道。
钱如绣脸色一沉,“请问这位前辈尊姓大名?”
“老夫墨暗,墨汁的墨,暗夜的暗。”墨暗淡定应道。
钱如绣眉头稍稍一蹙,显然他没听说过这名头。不过敢以热海为家者,绝对不可轻视。
这时,他身边一名师爷模样的胖子,低声向他耳语了几句。
钱如绣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赶紧一个长揖到底,“晚辈孤陋寡闻,不知墨老先生大名,还请墨老先生恕罪1
墨暗淡然一笑,“老夫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谈何大名?钱道友,可否让个道,好让老夫能回寒舍。”
钱如绣哪敢怠慢,赶紧冲手下吆喝起来,“还愣着干嘛?快快开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