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好像上天要让他们多温存片刻,太阳也躲起来了,风吹得外面的树木沙沙作响,是惬意凉爽的阴天。叶枫痴痴地看着像小猫般蜷缩在他怀里熟睡的陆嫣,忍不住心中又是一荡,低头往她光滑细嫩的额头吻去。
陆嫣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不着寸缕的自己,以及浓情蜜意的叶枫,眼珠子蓦地瞪得滚圆,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抽搐,发出一声大叫。令人毛骨悚然,愤怒而绝望的叫声,这种声音叶枫也曾经发出过,不过他当时是身处绝境,到了真正恐惧绝望的地步。陆嫣显然现在不是。
叶枫看她神情恍惚,怒不可遏的样子,觉得说不出的好笑,心想:“女人嘛,向来认为自己没有过错,男人才是心术不正,歪心邪意的人,反正我已经得了大便宜,在她面前卖乖未免有些不厚道,背几只黑锅又有何妨?”当下嘴唇凑到她的耳边,深情说道:“相信我,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陆嫣伸出双手,扼住他的喉咙,却不知疲惫不堪还是伤心过度,居然使不出任何力量。叶枫屏住呼吸,一张脸憋得通红,喉咙嗬嗬作响,道:“美女……饶……饶命……”陆嫣茫然看着凌乱的大床,泪水溢出了眼眶,喃喃说道:“我曾经说过,会在新婚之夜,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你,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为什么要害我?”
叶枫提起左掌,装模作样的在自己脸上掴了几下,柔声说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无法控制自己。”他偷偷往她脸上看去,见她脸上怒目圆瞪,恨意更浓,不由得暗地佩服陆嫣太会演戏,寻思:“长辈说过,差不多就适可而止,切忌不可贪心。陆嫣已经得到我的保证,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她想我给她端一辈子的洗脚水?承包了一生一世的煮饭洗碗?罢了,罢了,又不是对别人低声下气,能让媳妇天天笑合不拢嘴,可是对我有天大的好处哦。”
想到此处,正要说出他的优惠条件,转念又想:“有道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她还没有提出条件,我便迫不及待亮出了底牌,岂非等同与任人鞭打,没有骨气的奴才?就算要做匍伏在她脚下的一条狗,也要稍稍进行一些象征性的抵抗。我姑且先观其言、察其行、知其底,再来制订应对策略。万一她并没有我所想像的那样苛刻呢?我不是亏大了?”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陆嫣盯着桌上吃剩的菜肴,横倒在地上的空酒坛,泣不成声说道:“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所以你算准了,纵使现在睡了我,我也是忍声吞气,不敢反抗,这是我的命,对不起?”叶枫低垂脑袋,看上去好像痛心疾首,追悔莫及,心里却想:“倘若我能让一个人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哪怕泪水流干了也是值得的。”陆嫣“啊”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左掌往叶枫脸庞击去。
叶枫不避不让,着实吃了一记耳光。但他猛地转过身来,把另一边脸颊迎了上去,贱兮兮地笑道:“还有这边呢。”陆嫣推开了他,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咣当”一声,掀翻桌子。跺脚叫道:“男人请女人喝酒,还有什么好心?我真的好傻好天真。”
叶枫心想:“女人想要逼男人就范,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哭也哭了,桌子也翻了,接下来就是上吊了。”他悄悄左右观望,房间既无绳索,也无长布条,倒是墙上悬挂着一口短剑。叶枫心想:“到时候她把剑往脖子上一架,我还不得乖乖的签订丧权辱囯的城下之盟?”陆嫣果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墙上的短剑。她走了过去,伸出右手,取下短剑。
叶枫寻思:“我要不要上前拦阻?若是我现在出手,她必然会阴阳怪气的讥笑我,她只不过吓吓我而已,哪想到我胆小如鼠?若是我无动于衷,她又会指责我薄情寡义,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巴不得她死得越快越好。总之我不管怎么做,她都不会满意。”挠头搔脑,心如乱麻。
陆嫣转头看着他,咬牙切齿说道:“我恨死你,我决不会原谅你!”手腕翻动,短剑挥动,往小腹插去。叶枫情不自禁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地面,道:“从今以后,我就做条没有自我的舔狗,你便是天天拿鞭子抽打我,用天底下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要我吮你的手指脚趾,我也感到无上荣耀,快活至极。”
忽然间,他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响声,似是雨珠落了下来。叶枫心想:“莫非她被我感动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了?”不由得有了几分得意,寻思:“能让主人高兴欢悦的狗,主人当然不会发狠心去虐待它,更不会让它吃屎啃骨头。”但是他很快全身僵硬,犹如一块硬邦邦的石头。因为滴在地上的不是泪水,是殷红的血。
流下来的血汇成一起,宛若一朵海碗大小的红花。叶枫胸口似让大铁锤重击一记,眼冒金星,几乎要瘫倒在地。短剑插在陆嫣柔软,洁白的肚子上。陆嫣眼珠子瞪得大大,脸上充满了惊恐、诧异,看着不断流出的鲜血,颤声说道:“怎么会这样子的?是谁……搞的……的……鬼……”叶枫“啊”的一声大叫,一跃而起。
谁知他身体似掏空了一般,下盘虚浮无力,登时跌倒在地。他大吃一惊,忙运力凝气,谁知道丹田空荡荡的,贮存体内的内力居然平白无故消失了。虽然行动如常,不受影响,若想助人克敌却是万万不能了。他不由得一呆,心想:“这是什么回事?难道我被人暗算了?”
陆嫣手捂肚子,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苦笑道:“我在酒菜中放了‘软筋酥骨散’,教你内力半点发挥不出,廿四个时辰之后方可恢复原状。”叶枫暗自一凛,道:“为什么?”陆嫣道:“有人容不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一边说话,一边在笑,苦笑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除掉你之后,我便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叶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陆嫣叹息道:“抱歉,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纯情少女,我已经是有夫之妇。”叶枫吃惊地看着她,他忽然发现自己早落入别人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之中,现在已经到了收网捕杀他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你的丈夫是?”陆嫣道:“甘锦,红衣龙王甘锦。”叶枫手脚冰凉,冷汗直流,道:“原来你们是武林盟的人?”
陆嫣道:“他既是武林盟的人,也是岳重天的人。他为人大方豪爽,就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与别人分享,和我睡过觉的男人可多着呢,既有武林盟的三巨头,又有变革派的岳重天,白羽……我应该早就想到,我这么不干净的女人,他怎么会和我白头偕老呢?他心里早就想着我死了。”
叶枫冷冷道:“谢谢你对我说了大实话。”大步走了出去。走到庭院中的水井边,拿起木桶,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哗的一声,当头倒下。他曾经听东方一鹤说过,万一中了‘软筋酥骨散’,实在找不到解药的话,不妨在冷水中泡一会儿,倒是可以恢复几成功力。他连续浇了十几桶井水,身上渐渐有了力气。
谁要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也决不会让那个人活得痛快。他回到房间,陆嫣已经没有气息,眼睛瞪得滚圆,临死的瞬间,她心里是不是充满了悔恨?叶枫轻轻叹息着,从床上取下被单,盖在陆嫣线条优美的身上。然后他挨在她身边躺了下去。他在等想要他命的人,他们很快就会来的。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穿过幽静的庭院,来到房间外面。叶枫在心里默默地分辨着,来的人竟有十个之多。有人轻轻叩门,发声询问:“枫儿,都什么时候了,你没有起床么?当下是你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华,怎能挥霍浪费呢?”语言中颇有不快之意,是岳重天的声音。
叶枫毫不考虑就回答道:“最美好的年华就要及时行乐,纵情声色。我才不在临死的时候,后悔自己这一生老实本份,没有享受过快乐日子。”岳重天怒不可遏,喝道:“混蛋,你这些天做了什么?”推开了门。门打开的刹那,岳重天等人齐声惊叫起来。叶枫抬起头,冷冷的目光往众人望去。
这些人叶枫都认识,除了岳重天、陆涯之外,“铁面判官”冯双诚、“正义剑”沈乐天、“管尽天下事”苦瓜大师、“天涯倦客”火真人,以及“不输华陀”邱凤阳、“插翅难飞”雷电。他们哪个不是岳重天的知己好友,亲信心腹?甘锦亦在其中,并不奇怪,最令叶枫震惊的是,坐镇杭州的白羽居然也现身此地!这些人皆是身穿劲装,手提兵刃,显然有备而来!
甘锦跳了起来,吼道:“我的妻子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叶枫脸露沉痛神色,道:“她可以出现在任何能够结予你帮忙的男人的房间里。她只不过是你用来讨好巴结大人物的工具而已,从来没有获得过你的尊重,珍惜。”甘锦脸色发青,道:“你胡说,我和她的感情好得很。”叶枫哈哈一笑,笑中却有无限的凄凉,道:“你是个混蛋。”
“不输华陀”邱凤阳检查着地上的碗碟,酒坛,道:“每样饭菜都添加了份量极大的催~情~药‘任君采撷‘,哪怕是心若死水之人,服用之后,亦会情不自禁,难以控制,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来。”叶枫哈哈一笑,道:“你不提醒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人。”
苦瓜大师叹息道:“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发现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教她怎么活得下去?”叶枫凝视着岳重天,“啵”的一声,吐了口痰在地上,一字一字说道:“岳大侠与甘夫人的关系,犹如老朋友一样熟稔亲切,你最有资格评价甘夫人是不是冰洁玉清。”岳重天神色狰狞,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喝道:“混蛋,你胡说什么?”
叶枫微微一笑,慢慢说道:“甘夫人对我说过,她知道岳大侠你左大腿内侧有个豆大的红痣……”甘锦忍无可忍,飞起一脚,把叶枫踢翻了个筋斗。叶枫俯伏在地,装做爬不起来的样子,他要有意示弱,决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已经恢复一些功力。岳重天走入房内,冯双诚忙搬来一张椅子。岳重天坐下,其余的人垂手分立两侧。
甘锦道:“岳大侠,他害了我的妻子,请你要替我作主。”他使劲眨着眼睛,本来是想挤出几滴泪水,显得自己悲痛不已,可是他对陆嫣没有半分情意,仓猝之间,哪里流得出泪来?竭力的挤眉弄眼,在别人看来,倒有种幸灾乐祸,如释重负的错觉。岳重天沉声道:“令夫人不会白死的,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随即转头凝视着叶枫,脸上表情复杂,也不知是懊恼还是难过?叶枫仍然在笑,只是笑容难看极了,道:“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戏?明明该捶胸顿足的人是我。是我瞎了眼睛,直到现在才看清你是个怎样的人。”岳重天长长叹息道:“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了厚望,一心一意要把你栽培成我的接班人,想不到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
叶枫伸出双手,在脸上虚抓了几下,接着高高举起,十指抖动,忽上忽下,似乎想把某样东西给拉扯。岳重天皱起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叶枫冷笑道:“你我已经撕破脸皮,还要一块遮羞布做甚?你挖坑的手艺真高明,明明泥土埋到了我脖子,我却察觉不到。”
雷电一步抢上,蒲扇般大手掴得叶枫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喝道:“你再出言不逊,我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叶枫嘴角流血,斜睨着他,道:“你的主子都没有发话,何时轮到你这个狗奴才乱叫?”雷电被他挤兑得气不可遏,砰的一脚,正中叶枫臀部。叶枫如陀~螺一样转了几个圈,一阵头昏脑胀,坐倒在地,嘴巴张开,吐出几口酸水。
众人哄然大笑。叶枫定了定神,冲着岳重天翻了翻白眼,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装什么呢?从早到晚戴着面具做人,难道你不累吗?”岳重天揉了揉脸庞,大笑起来,道:“若不是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不想受到伤害,谁愿意戴着面具做人呢?如今我是胜利者,应该趾高气扬,为什么要扭扭捏捏呢?”
叶枫道:“真是难为你了,居然夹着尾巴装了大半年的龟孙子。”岳重天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心里很恼火,恨不得几个耳光抽醒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叶枫道:“我是够蠢的,居然看不出你一直在装。”岳重天道:“任何骗人的东西,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破绽,你的眼睛若不是被屎糊住了,岂会蒙在鼓里好几个月?”
事实上,岳重天所布下的局,算不上很高明,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极其明显的马脚,只要静下心来,顺藤摸瓜,便可以拆穿岳重天的阴谋。譬如说,既然岳重天与姚大通一家人关系亲密无间,为什么他的六十大寿,姚大通的妻儿,居然呆在自己家里,为何不来为他祝寿?因为所谓姚大通的家人,压根就是假冒的。
由此类推,那个破院子里姚大通的坟,也是假的,或许在他的之前,已经有许多许多的人追查岳重天谜一般的往事,这些不过是岳重天用来蒙混过关的挡箭牌。天下的骗局往往惊人的相似,没有特别深奥玄妙的情节,却总有办法,牢牢抓住世人贪婪的本质。岳重天在大众广庭之下,宽恕并且收取叶枫为义子,确定叶枫做他的接班人,是他抛出的第一个诱饵。
他相信叶枫决不会拒绝这份诱惑,从一个被人四处追杀,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突然成为变革派的继承人,简直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叶枫实在没有拒绝的勇气和胆量。他接着摆出充分信任叶枫,要将叶枫打造成未来接班人的迹象,又刻意安排叶枫在九江城偶遇陆嫣,品尝到爱情的甜蜜。一连串眼花撩乱的组合拳之后,叶枫怎能不彻底迷失,沦陷?
最后他和陆涯借故离开白帝城,暗中吩咐陆嫣在饭菜添加催情的药物,使得叶枫终日坐立难安,心浮气躁。就像一只飞蛾,见得眼前有火焰闪动,便会奋不顾身扑了上去。叶枫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天上哪会突然掉馅饼下来?纵使是有,恐怕也是掺了蒙汗药,砒霜。
众人同时捧腹大笑。叶枫瞪着笑得流出泪水的陆涯,咬牙切齿道:“你的女儿死了,难道你一点也不伤心?”陆涯道:“她死得其所,我替她开心高兴。”岳重天忽然缓缓说道:“叶枫一不做二不休,接着杀了甘夫人的父亲,陆涯陆先生。”陆涯大吃一惊,道:“什么?”纵起身子。岂知他刚跃起数尺之高,身子似被利器划开了数个口子,喷出一道道血箭。
“正义剑”沈乐天拔剑在手,剑尖滴血。陆涯怒道:“我们是自己人,你疯了不……”后心突地一痛,一截刀尖从胸口突了出来。他猛地回头,见得苦瓜大师贴在他背上,不断搅动刺入他体内的刀。苦瓜大师道:“你出卖了岳大侠,我不能坐视不管。”另一只手伸入他的怀里,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封皮上写着“三巨头亲启”的字眼。
陆涯面色大变,竭尽全力喊道:“请听我解释……”火真人道:“脚踏两只船,意志不坚定的人,留着何用?”双掌合上,击在陆涯左右两边的太阳穴上。岳重天转头看着叶枫,目现凶光,道:“我可以原谅你玩女人,但是你坏了人命,那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沈乐天冷笑几声,提起带血的长剑。
叶枫已经恢复了大半功力,但他还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决意再拖延片刻,有气无力的叫道:“等一等!”岳重天哈哈大笑,道:“你还想耍什么滑头?”示意沈乐天暂不动手。叶枫脸露祈求之色,看上去无比的可怜,涩然一笑,道:“我不想到了阴曹地府,被阎王小鬼讥笑我是天下头号糊涂蛋。”
岳重天满脸笑容,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叶枫装出欢喜至极,不尽感激的样子,昂首盯着甘锦,叹息道:“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给陆嫣喝了什么汤。要一个人心甘情愿放弃生命,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甘锦微笑道:“我只对她说,宝贝你所要做的事,只不过把那头蠢驴赶入圈里,绝对没有任何风险。”
叶枫道:“可是她终究死了。”眼圈一红,堕下两行泪来。这下是真情流露,叹息陆嫣命苦。甘锦耸耸肩膀,漫不经心道:“不死几个人,怎能把罪名给你坐实?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的,有的人要做后世传颂的英雄豪杰,而有的人却是衬托他人的绿叶、嫁衣。”说话之间,从怀里取出一把与插在陆嫣身上,一模一样的短剑。
岳重天道:“天意如此,没什么好抱怨的。”甘锦手腕一翻,嗤的一声,刺入腹中,大呼小叫道:“哎哟,我死了。”叶枫看得清楚,剑尖与甘锦衣裳接触之时,忽然往里收缩进去,自是无法伤人。原来这把剑分为内外两层,由装在剑柄的按钮控制着伸缩。叶枫面色变了变,道:“是你调了包?”
甘锦微笑道:“要怪就怪她太爱我,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当圣旨般遵从执行,从不怀疑我会伤害她。”他风度翩翩地转了个身,英气勃发,潇洒自如,道:“那些为爱痴狂的傻女人,注定一生是毁了,有时候我动了隐恻之心,想让她回首,可是她听不进去,非得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唉,我能有什么办法?”
岳重天道:“你问好了没有?”叶枫大声道:“你究竟是不是通天双煞?”岳重天双眼一翻,道:“在洛阳姚大通不是已经给了你答案么?”叶枫傲然瞧着众人,朗声说道:“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要胁你么?”岳重天哈哈一笑,道:“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叶枫喃喃道:“你根本就不想变革,你只是个为自己谋取利益的野心家。”
沈乐天将叶枫提起,往屋顶拋去。叶枫脊背撞在房梁,哇哇大叫。随即落了下来,重重跌在沈乐天脚下,连连摇晃脑袋,好像要让自己清醒过来。众人大笑不止。沈乐天右脚一挑,将叶枫翻了个身来。左脚踩住叶枫的肚皮,长剑嗤的一声,往叶枫喉咙刺去。
叶枫叫道:“你妈妈的欺人太甚,老子生气了!”伸出右手,夺了沈乐天的长剑。沈乐天做梦也想不到叶枫会出手反击,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叶枫手臂伸出,长剑从下向上,刺入沈乐天的腹中。沈乐天眼珠几乎要凸了出来,怔怔看着从喉咙突出来的剑尖,说不出话来,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