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与曼哈顿岛之间的东河上,一艘小船试图从曼哈顿岛穿过河流前往长岛。
结果走到半截,前方的水中突然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水花。
连续不断的小口径机炮炮弹打在了水面上。
小船的舵手吓了一大跳,立刻调整了航向,从跨河改成了顺流而下。
同时和船上的乘客们一起,抬头要往炮弹打来的方向。
那是一艘五百吨左右的巡逻炮艇,船头上安装着两座双联装的四十毫米机炮,还有几门二十毫米的小口径机炮。
巡逻艇迅速靠近了小船,和小船基本平行着向前航行。
一个穿着新明式正装的男人,从小艇的船舱里面站出来,用大明雅言对着巡逻艇上大喊
“尊敬的大明的将士们,我现在也是林县的人,我已经登记过了,请你们可以放行!”
巡逻艇上安静了一会儿,放下了一艘交通艇,载着一个士兵和一个翻译靠近了小船。
扛着枪的大明士兵对着小船上喊话
“已经在林县登记注册户籍的人,可以跟着我们过河去,其他人一律不准通过。
“把你的户籍证书拿出来,我希望你是真的有登记过,否则我会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士兵的话说完,刚才喊话的那个男人马上惊喜的欢呼起来
“感谢大明,感谢军爷,我现在就回林县的家,再也不去曼哈顿了。”
他欢呼着开始掏兜,拿出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跳到士兵的小艇上递了过去。
士兵拿过来检查了一下,确实是林县最近才颁发的,正式的户籍册。
上面的出关信息显示,他是在科举结束的那几天离开林县,去了曼哈顿。
稍微考虑了一下,士兵就把这个男人放到了自己的小艇上,准备载他过河。
与此同时,翻译官把大明士兵的话翻译过去,对面的小船上立刻乱成了一团。
小船上的乘客不只是那个男人一个,而是一大群几十个人。
他们的目的很显然是要去长岛避难。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面,英法联军和美加之间的战斗陆续展开,距离战场最近的马里兰和新泽西地区的恐慌就开始蔓延了。
只是长岛一直处于和平安定状态,所以岛上的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当英法两国舰队正式进攻史泰登岛,正式威胁纽约和新泽西的时候,恐慌彻底爆发了。
没有哪个普通人喜欢战争,在当地的普通人看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大明的东夷国。
所以这两天开始,陆续有人尝试开船过河。
但是大明的巡逻队一直在高强度巡航,禁止任何人随意穿过东河。
只有已经在林县登记注册了户籍的人才能通过。
其他所有来碰运气的,都会被直接赶回去,或者连人带船直接送进海底。
这次的这艘船上,总共只有三个人真的是林县人,被大明的巡逻艇接去了对岸。
这种事情,在这些天里面,一直在接连不断的发生。
情况更加恶劣的是右长史府,东夷半岛。
东夷半岛与美利坚陆地上是连接的,而且边界线还比较长,而且更加靠近战场。
在战争再次开始之前,就时不时的有人偷偷穿越边境。
现在战火重燃,马里兰地区往东夷半岛跑的美利坚人就更多了。
即便是右长史府驻军在边界线上布置了铁丝网,也还是每天都有人尝试翻越。
沐永福不得不增派了新编的民兵,顺着边界铁丝网部署了人力警戒线。
威县新编民兵旗总李青松的带领自己的手下,离开威县到塞西尔西部边境支援警戒。
塞西尔县域西部的马里兰的边界是一条河,河口的水还比较深,以至于有一个港口。
但是随着河流向上延伸十公里之后,就跟北殷洲的其他很多河流类似了。
水面宽度有一公里左右,但是大部分地区水深都只剩下一米多,甚至很多地方水深还不到一米,河中间还有不少的沙洲。
现在时间是八月份,天气还不算冷,真的想要往这边跑的泰西人,甚至可以不用船,可以直接淌水或者游泳过河。
于是这个河岸的防御和警戒,也就成了一份比较重要的任务。
由于随时可能遇到人,大明军官和当地百姓没办法沟通,甚至新民兵内部也很难沟通。
所以训练期间给李青松当翻译的女翻译艾丽卡,现在仍然跟在李青松身边,当旗总翻译兼任队伍里的文职记录人员。
艾丽卡已经通过了考试,成为了东夷国的正式翻译和公务员,虽然更想要留在长史府,但是对眼前的工作也同样满意。
现在就是和李青松一起,坐在河岸边吹着凉爽的秋风,欣赏着周围安逸的风景。
如果不是时不时的有人来打扰就更好了。
艾丽卡心里这么想着,眼前就已经出现了不合时宜的画面。
三个泰西青年扛着一艘小船,从对岸一路小跑冲到了水边,放下小船就往这边划桨。
值班的士兵拉响了警戒令,李青松和几个休息的军官同时跳了起来。
“马上开枪拦截!警告对方不得过河!”
艾丽卡也跳起来,去给泰西士兵们翻译命令。
一个殷人士兵已经控制架在岸边的机枪,对着水面打了十几发子弹。
本来的意图是警告和劝阻。
但是这边枪声一响,那边三个泰西青年似乎吓了一跳,直接跳船钻进了水里。
李青松皱着眉头继续发布命令
“所有人顺着河岸散开,发现可疑人员上岸,且不听命令的,可以直接开火。”
艾丽卡把命令翻译下去,让泰西的士兵也分头去干活。
李青松握着自己的步枪,观察着水面上的情况。
不久之后,在靠近自己这边的岸边,一个人头露了出来,似乎是在换气。
李青松板着脸,等着对方爬上岸,试图往内陆跑的时候直接扣动板机,一枚子弹打在了对方前面的地上。
那个泰西青年立刻停住了脚步,颇为惊恐的用英语大叫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没有恶意……”
李青松听不懂对方在鬼叫什么,在艾丽卡出声翻译的同时,两个士兵已经迎了上去。
一个殷人士兵挥动枪托,用力的砸在泰西青年的侧脸,直接将其打翻在地。
后面的两个泰西士兵马上跟上去,用准备好的绳子捆上了对方的手脚。
另外两个试图过境的泰西青年,也已经被其他士兵抓住,捆上了双手押送了过来。
李青松让人把他们的手脚都捆上,把三个人一起扔在地上,让士兵们继续警戒。
艾丽卡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按照规定过去盘问和记录三个泰西青年的情况。
开口之前直接先一顿嘲讽
“你们这些泰西男人真是废物、懦夫,不为了你们的国家战斗,反而逃到大明来。”
一个泰西青年听到艾丽卡的嘲讽,马上非常激动的扭动着身体大声说
“我们不是懦夫,我们只是不想去打自己人而已,弗吉尼亚和马里兰都是英格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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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马上接着话茬说
“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哪边才是我们的国家,英格兰、苏格兰、美利坚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个也跟着大声说
“我的父母都是荷兰人!我为什么要跟着英国人打英国人?”
艾丽卡一边记录情况,一边一脸的嫌弃继续反问
“你们不愿意打仗,为什么支持美利坚独立?为什么加入北方?”
一个泰西青年马上大声说
“我们没有加入北方,我们没有加入任何一方,我们也没有想着独立!”
艾丽卡继续反问
“你们不想要独立,那么亚当斯要独立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去反对?
“你们不愿意为了独立去战斗,那么怎么也没有去为了不独立而斗争呢?
“你们怎么不去反抗亚当斯和拿破仑?等到英法本土部队抵达了才想着逃跑?
“反正你们总是这样,永远不敢承担责任。”
三个泰西青年头都大了,乱糟糟的反问和质疑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讲理,我们为什么不去反对亚当斯?我们有机会反对亚当斯吗?”
“独立不独立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我们只是三个普通人而已。”
“拿破仑那个法国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艾丽卡听着他们的质疑,却是更加的嫌弃了
“大明世祖皇帝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你们却根本没有这种觉悟。
“你们天生愚昧,但是却又不知道学习,只能随波逐流,怎么能会有好结果呢?”
艾丽卡用充满嘲讽的语调,跟三个泰西青年交流了一阵,记录了一些关键要点。
整理了思绪之后回到李青松身边报告
“旗总,这三个泰西人,一个英格兰裔,一个苏格兰裔,还有一个荷兰裔。
“都是与愚昧、懵懂、麻木的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而战斗,也不想去战斗。
“都想要逃避战争,想逃到最安全的大明去,我们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李青松回头看了看,那三个泰西青年还在时不时的挣扎一下
“既然都是些普通人,那绑着手脚放在地上饿一天,就当是略施惩戒了,明天就送他们回到对岸去就是了。”
艾丽卡听着上前一步,在距离李青松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颇为夸张的赞叹说
“旗总您真的太仁慈了……”
李青松表情有些古怪,明明相同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自己也基本都是这么处理的。
结果这女人每次都表现的非常夸张,而且每次都是这么用力的往自己身边凑,恨不得贴上来。
如果自己不是军人,如果不是军事条例在,早就把这个骚娘们就地正法几十遍了。
这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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