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见是尖喙,顿时提高了警惕,自己的元气还没有恢复,如果尖喙在这个时候乘他之危可就糟了。
尖喙倒没有发难,他对大祭司说道:“你败给那几个毛头小子也不意外,他们所使的功夫并不一般。”
大祭司惊异道:“他们什么来头?”
“那套剑法是皇宫里‘天星营’的招式。”
“他是‘天星营’的人?怎么会来我这里?另外两个小子也是吗?”
“他们不是,不过他们······呵呵,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说我反正也从你嘴里问不出来,我先走了。”
“你被‘天星营’的人盯上,还能藏哪去?想活命就跟我走。”
“跟你走?我还不知道你惦记的是蛤蟆神功的秘法?”
“你留着这秘法又怎样,练成这个德行。别再跟我废话,你如果还想以后能逍遥快活,就应该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尖喙盯着大祭司的眼睛。
大祭司被盯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才是俊杰。”尖喙狞笑着。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太平、长安、叶震风几乎寻遍了南广的大小村镇,慕家所在的济泽城也去过了,一座城也回去过了,皆没有慕南的下落,现在只剩下最偏远的另一座大城“赤沙城”,三人正往此处赶去。
路上长安问叶震风“赤沙城”名字的由来,他现在对这些地名充满着好奇,在他看来一个名字就是过去的一段历史。比如“济泽”,是因为上古时期有条名为“济”的大江流至此处汇聚成泽,人们逐水而居,定居在这里,经历千百年慢慢成了一座大城。虽然“济”早已经干涸,但是“济泽”这个名字使用至今没有更改。
而“赤沙城”,是在很久以前,以出产红色的沙子而闻名,因此定名“赤沙”。
“红色的沙子?我们还真没有见过。”太平道。
“现在想见也见不到了。”叶震风遗憾道,“这些赤沙为这里的百姓带来了巨额的财富,于是他们便无节制地开采挖掘,大概在一百多年以前就一粒赤沙都见不到了。”
“赤沙那么值钱吗?”
“物以稀为贵,这赤沙只在这一个地方有,对于外面的人来说自然就珍贵了。”
说话间,三人到了赤沙城。走在街上,放眼望去,连几家开张的店铺都没有,多是紧闭的木门,上面爬满了沧桑。仅有的店铺也是门可罗雀,门前的幌子在燥风中耷拉着。更令人惊讶的是,街上的乞丐竟比行人还多。
这一切都在彰显如今赤沙城的破落,很难想象它是南广的三座大城之一,根本无法与另外两城相提并论。
“真不敢相信这是赤沙城。”长安道。
叶震风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以前常听别人说起,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怎么也想不到赤沙城比人们描述的还要凄凉。”
“我甚至觉着还不如我们天香村。”太平环视道。
“施些钱吧老爷们,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一个老乞丐过来向他们乞讨。
“我们不是什么老爷,没钱。”太平想要赶走他。
“求求你们了,老爷,你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孩子。”老乞丐指向身后。他身后有一妇女,也是乞丐打扮,怀中抱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孩子。
“师兄,给他们点钱吧······”长安有些于心不忍。
“不是我不给,师父总共就留给我们这些,哪够再给别人的。”太平拍拍钱袋。
“可是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长安看着那个孩子。
“你们别争了,我这有。”叶震风从怀中掏出一些铜钱交到老乞丐手中,“你快去买些饭吧。”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老乞丐接过铜钱,给叶震风连磕了两个头,他身后的妇女也赶忙跟着磕头道谢。
从乞丐这里离开后,太平有些埋怨道:“叶大哥,你也不宽裕,干嘛要给他钱。”
“师兄,我们年轻力壮就算两顿不吃也没事,他们年纪大了,还有个这么小的孩子,不吃饭撑不住啊。”长安解释道。
“是,长安,就你是个大善人,你是菩萨,是佛祖,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师父曾经讲过叫什么来着,对,舍利,你是不是也有舍利。”太平不悦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兄弟别斗嘴了,咱们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的话也没办法。”叶震风给兄弟二人当起了和事佬。
天色将晚,三人须寻一住处,可是走了很久也不见有客栈。正当三人做着露宿街头的打算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有座气派的大宅,围墙高筑,碧瓦朱檐,富丽堂皇,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宅前还有一条小河缓缓流淌。
“好家伙,这房子真漂亮。”太平赞叹道。
叶震风却感到有些蹊跷。
“你们看,河对岸好像有家客栈,我们去那儿吧。”长安指给太平和叶震风看。
三人绕过小河向着客栈走去时下意识地望向大宅,只见这大宅门口除了一对大石狮子还有四名守卫,挎着刀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给人一种威严感,大门上面挂着一匾额,上书“紫阁生辉”四个烫金大字。
“紫阁生辉,好大的口气。”叶震风不禁皱起眉头。
客栈名为“福来楼”,可是处处破旧不堪,店里只有小二一人在柜上打着瞌睡。没办法,方圆十几里只有这一家客栈。
三人要了一间有三张床铺的普通客房,然后来楼下吃饭。
叶震风问小二:“对岸这座宅子好气派,主人一定是个大人物吧。”
小二道:“可不是吗,这是我们城令大人的宅邸。”
“城令?一个城令能住上这样的宅子?”叶震风又问。
小二急忙做一个收声的手势:“哎哟,客官您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我们这儿可别乱说话,我们城令大人不是一般人。您瞧咱这‘福来楼’,那也是靠着他老人家的庇佑才能立足,不然早就和其他的店铺一样喝西北风了。”
“那······”叶震风还想继续再问。
“您记住别乱说话就行,我可不敢再多嘴了。您慢用。”小二打断叶震风,随即就退下了。
太平问叶震风:“城令是很大的官吗?”
“城令只是管辖这一座城及周边的几个村镇,官衔不高。”叶震风答道。
“那他怎么能住上这么好的宅子。”长安道。
叶震风道:“恐怕另有隐情。”
到了午夜,长安还没有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直在想慕南能去哪里,都找了那么多地方却一点线索也没有;还有师父,留下字条就没了踪影,他到底去办什么要紧的事了,“枭”该如何对付呢?这么多没有头绪的问题让长安心中不免烦乱起来,他索性起床来到了窗边。赤沙城有宵禁,小二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不要在宵禁之后出门,所以长安只得趴在窗户上看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河。
夜里的小河是一道别样的风景,天上的月亮倒映在其中,水面上泛着同样的银光,长安望着竟有一阵恍惚,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水中月是真实,还是天上月是真实。
正当长安出神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飘过,惊醒了长安。只见那黑影左闪右避躲过大宅门口的守卫,翻进了高高的围墙。
长安本想要叫醒师兄和叶震风,但看着他们已经熟睡,想必很是劳累了。长安不忍打扰,于是悄悄从窗户出去,仿照刚才黑影的方法也进入了大宅的高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