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墨看着唐广陵粉衣飘在水面,慢慢得下沉,水面波涛四起。不多时,那湖面恢复平静,唐广陵彻底消失在冉墨视线里。
冉墨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家伙死掉。那天在众人面前,这家伙跳到水里沉下去,还能爬起来拍飞自己。
“咕嘟!!!咕嘟嘟!!!!”水面泛起一连串气泡,冉墨都怀疑这家伙是一条金鱼。
“还躲在水里?!不起来?!”冉墨看着半清澈水面,池底基本都是沉积淤泥。
冉墨目力极佳,能看到水底情况。他看着唐广陵那只粉蝴蝶在水里,衣衫四散状若水母,正张着四肢半漂浮半沉寂水里。
“你还不出来?!”冉墨眨眨眼,看着水里漂浮的某人。这是在装死吗?!
“赶紧给老子出来!!!”昨天那个自己跑水里的劲哪去了?!真的能在水里那么久?!
冉墨大概估量了时间,按照现代说法,现在过了大约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这家伙真能憋气那么久?不会是死掉了吧!
唐广陵衣衫漂浮,像一朵泡发的粉色雪耳。冉墨仔细看了一下,他似乎没有动过,就这样漂浮在水里?!
“唐广陵?!!!”冉墨眸子紧盯水面,细细打量着,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应该啊!这家伙昨天还从水里爬起来。今天怎么这么久?!唐广陵能憋气那么久吗?!
冉墨被唐广陵欺骗玩弄太多次了,现在不大愿意相信这家伙不会水。毕竟昨天他跟玄衣男子一般装浮尸。
阳光刺眼,风正好,自湖边吹来,温暖间夹杂着凉意,正好赶走这夏的热。
冉墨想了想,将手伸到胸前衣襟,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巧龟壳。
冉墨不再管在水里的唐广陵,撩起衣衫下摆就地而坐,将手里龟壳放在草面,又伸手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一股脑全部塞进龟壳里。
这个是冉墨从唐广陵院子里摸来,反正自己院子被这家伙弄了个水漫金山,看到顺手东西直接拿了,唐广陵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唐广陵!你爱在水里就呆着吧!”冉墨看似漫不经心摆弄龟壳,目光看向草坪,淡淡开口说了一句。
龟壳在冉墨手里,随着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下摇晃,龟壳里的铜钱发出清脆的声音。
冉墨收回手指,将龟壳里的铜钱缓缓排列式倒在草坪上,恰好是北斗七星形状。
期间,有三枚铜钱略微倾斜,冉墨知道这不是草叶子高低不平的原因。那刚好是贪狼星、禄存星及破军星。
这是第二次占仆,显示的依旧是这几颗星子,那其中萤惑入南的缘由就是这三星。
唐广陵似乎是坚持不住了,终于破水而出,整个人如落汤鸡般湿漉漉的,长发湿透贴在脸颊边。整个人看人眼神直勾勾的,满脸全身都是怨气。
“表哥你真想我死啊!!”唐广陵双手撑着岸边,一个用力直接跳起来,浑身上下都滴着水。他那粉衣也变得灰扑扑的。
“你这不是没死嘛!”冉墨头也不抬,依旧摆弄着手里的龟壳。
“表哥你太过分了!!也不下水捞我!!”唐广陵甩着身上水滴,将头发一股脑撩到身后,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
“对了!要吃鸭子不?!”冉墨伸手指了指远处那简易烧烤架子。
“哪来的鸭子!”唐广陵拧着衣服上的水,像小狗一样抖着身体甩水。听者可以发现,他语气里带些好奇。
“你院子抓的,我刚刚尝了还不错。”冉墨收起龟壳,将铜钱一个接一个扔到水里,看着铜钱在湖面打水漂,好玩极了。
“我院子?!”唐广陵恼了几下头发。唐广陵开始疑惑,自己院子里有鸭子,谁养的?他怎么不知道?!
“我这里哪来的鸭子?!”唐广陵顺着冉墨手指过的方向走去,带着疑惑,不解冉墨到底从哪弄来的,还在这里烧烤?!
唐广陵看到在树枝架子上的尸体,香气逼人,脸色都变了。
“这是鸭子?!!!!!”唐广陵大吼,在挠边上一棵树枝干,整个人都快要抓狂了。
“表哥-!!!!这是天鹅——!!天鹅你懂吗—?!”只见唐广陵怒气冲冲转身,大步踏向冉墨,整个人都冒着火光。
“你再说一遍?!”冉墨淡然一笑,咬着牙开口询问,一双如鹰的眸子看着怒气冲冲的粉衣来者。
“呃——!!”唐广陵步子一顿,似乎是想起什么,脸上各种颜色变幻,最终还是恐惧战胜怒意。
“嘻嘻!表哥你说得没错,这就是鸭子!!”唐广陵摩擦手掌,大步靠近冉墨,脸上堆砌着讨好的笑意。
实则,唐广陵心里在滴血!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天鹅啊!居然被这个不识货的表哥当鸭子烤来吃了,居然还不能冲他发火,太憋屈了!!!
“嘻嘻嘻!表哥啊!!”唐广陵凑到冉墨边上,揪着冉墨衣服,一个坏主意骤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冉墨默默扯过衣服,往边上移动,不愿这家伙靠近。
“表哥你这是嫌弃我?!呜呜呜我太伤心了!!!”唐广陵抬手,以袖子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接着袖子阻挡,偷摸看冉墨表情。
然而,四目相对!!
“你衣服湿的你不知道?!别蹭湿我衣服。”冉墨略显嫌弃开口,声音如温润陈酿,又想沉闷大提琴。
“嘻嘻嘻!我立刻去洗漱,表哥待会陪我去喝酒吧!”唐广陵声音带着喜悦,没等冉墨回答,他站起身一溜烟跑了。
冉墨:……
冉墨发现,唐广陵就是个坑货,跟着他,自己准没好下场。这是冉墨跟唐广陵喝酒,第二日醒来的感叹。
次日清晨,天灰蒙蒙将要大亮。冉墨醉倒街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下是一堆稻草。
冉墨抬手,按了几下沉重的太阳穴,将脑袋里嗡嗡响声压制下去。
冉墨白衣发黑看不出原来颜色,一片灰扑扑的像是在泥地里打滚。男子感觉手里触感不对,摩擦一下指尖,低头一看手里多了两个铜板。
冉墨:……
他哪里像乞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