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可真有意思,怎么没事还喜欢拐着弯骂自己呢?”
“席望舒!你……”
天天缠着谈盛宇的人,可不就是她白怜雨吗?
圈子里谁都知道,只要有谈盛宇的场子,白怜雨就算是削尖了脑袋也得往里面挤。
被席望舒反将一军,又正好戳在了痛处,白怜雨一时间恼羞成怒。可碍于谈盛宇还在旁边,她又不得不端着那淑女的做派,不能直接翻脸骂人。
可怜了那张白得像是刮了大白的小脸,憋得一阵青一阵红。
而此时,在一旁看戏的谈盛宇却是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其实,今天我是特意把两位约到一起的。上次你们在我派对上闹了些不愉快,听说还影响到了生意合作。所以我想当个和事佬,给两位一个握手言和的机会。”
好一个握手言和。
席望舒一声冷笑。
这件事明明就是他谈盛宇在背后兴风作浪,而他现在还好意思站出来说要当什么“和事佬”,真不知道那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很显然,白怜雨也没打算真要跟席望舒讲和。就算是谈盛宇开了口,她还是气鼓鼓地坐在一边不出声,想等着席望舒先表态。
这时,席望舒的手机振了振。
云纱;“人已经派出去了,一个半小时后到你家。”
看到这条消息,席望舒心下不自觉紧张起来。
她攥紧手机,默默提醒自己必须忍耐,尽量拖延时间,只有这样才能让家人顺利离开……
“好,既然谈少都发话了,那我当然愿意跟白小姐讲和。就是不知道,白小姐肯不肯一扫前嫌?”
为了争取时间,席望舒莞尔一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见她突然转了性,谈盛宇眉心一拧,狭长的眸子狐疑地打量着她。
席望舒心知自己太过顺从的态度,可能会让人起疑。于是,她顺手举起酒杯,话锋一转:“那天派对上的事情,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借这杯酒向白小姐道个歉,希望你能看在谈少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次。另外,关于永安集团和云弈集团的合作案,还请白小姐在白总面前帮我斡旋一二。”
云弈集团的利益向来是席望舒最看重的,没有比这件事更合适的借口。
白怜雨马上就被她诓住了,自以为是地哼了一声:“哼!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死性不改!说什么跟我道歉,还不都是为了让我在我爸面前替你们说好话!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些假模假式吧!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爸改变主意的!再说了,这件事情也是谈少……”
“小雨,席小姐都跟你道歉了,你也该消消气了。”
白怜雨这蠢货说话不经大脑,差点就把谈盛宇抖落出来了。
谈盛宇适时开口打断了她,乍听之下看是在替席望舒说话,可随即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要是你实在觉得不解气,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看看席小姐是不是真的有道歉的诚意。”
“真的吗?不管我有什么要求,席望舒都会照做吗?”听了谈盛宇的话,白怜雨像是领了圣旨似的,洋洋得意。
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在面前演戏,席望舒心里膈应得紧。但她咬了咬牙,还是面带微笑:“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说看。我尽量满足。”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白怜雨不怀好意地笑了,“那你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吧。只要磕得够响,我就让我爸重新考虑和云弈合作!”
“什么?”
“跪下,给我磕头!听不懂吗?!”
仗着有谈盛宇撑腰,白怜雨顿时气势拉满。
听到她得寸进尺的要求,席望舒眉间顿时塌出一道深隙。
就算她如今再怎么落魄,她终归还是云弈集团席家的大小姐。
要她在这里当众下跪磕头?
痴人说梦!
席望舒侧目看向谈盛宇,他仍然淡定地坐在那儿,根本没有半点想要出手干涉的意思,甚至眼里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兴。
显然,这个疯子今晚把白怜雨带来,就是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他要借白怜雨的手来折磨席望舒。让她越是难堪,越是狼狈,他就越是满意。正如那天在夜宴一样,今天这场饭局,也是他为了羞辱作践她而设下的鸿门宴。
但,她绝不会轻易让他如愿以偿!
“席望舒,你刚才不还说会满足我的要求吗?现在怎么又哑巴了?!”见谈盛宇是这般默许的态度,白怜雨越发嚣张,“谈少,她那天那样欺负我,必须给我磕头道歉才行~要不然,我可不会原谅她!”
“是吗?”男人不疾不徐地抿了口酒,语带揶揄,“我听说,席小姐为了云弈集团,可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这阴阳怪气的话在影射些什么,席望舒当然听得懂。
可就算心里再怎么气愤,她也仍然紧咬牙关忍耐,面上镇定如常。
她定了定神,皮笑肉不笑:“谈少说得对,云弈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只不过,要我下跪磕头,我还真怕白小姐受不起这大礼,再一不小心折了寿。”
“席望舒!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可是真心在关心白小姐的,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发脾气了?”
“就你这种态度,还说什么跟我道歉?!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原谅你!永安的合作案你想都别想了!”
白怜雨这下是真被气得不轻,扯着那尖细的嗓子大发脾气。
见席望舒不但不讨好白怜雨,还故意激怒她,谈盛宇眼里划过一抹猜疑,视线紧紧跟随着席望舒的一举一动。
席望舒还是那副礼貌的微笑,举起手边的酒杯:“白小姐,真生气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如,我再敬你……”
“咔嚓——”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
刚才还在席望舒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两半,红酒全都洒了出去,弄脏了她的裙摆,也溅了不少在谈盛宇的衣服上。
见状,谈盛宇皱了皱眉。
不等他开口问责,席望舒不紧不慢地扬起嘴角,主动道歉:“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说话时,她已经起身来到谈盛宇面前,好声好气:“谈少,这红酒渍容易留下痕迹。趁着还没干透,我陪你到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那就有劳席小姐了。”
谈盛宇瞥了人一眼,就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但他还是顺着她站了起来,反手直接拉着她出了包厢。
下一秒,席望舒就被他带到了洗手间门外空无一人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