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红毯,谢时竹看向婚宴的现场。
这次张雅坐在了新娘家属的位置,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与沈之洲长相完全不一样,好像是张雅的男朋友。
前一段时间,张雅在医院给谢时竹拿药的时候,摔了一跤,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扶了起来。
一来二去两人熟悉,又发展成了情侣关系。
中年男人性格温柔,对张雅很呵护,让张雅享受到了被爱的感觉。
而新郎的家属,沈之洲与于梦都来了,两人都面无表情。
但沈之洲看到谢时竹和沈瞻走上红毯时,刚想笑的时候,察觉到了于梦的目光,立马收敛住了笑意。
一对新人在台上交换了戒指,在嘉宾们的鼓掌声中接吻。
婚礼很顺利,下午两点,就已经结束了婚礼。
谢时竹脱下繁琐的婚纱,换上宽松的衣服。
她打算回家,便从休息室的沙发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上,就听见外面的声音。
她连忙止住脚步。
张雅在过道碰到了沈之洲与于梦,三个人互相打了个照面。
于梦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沈之洲则是将准备已好的红包塞进了张雅手中,以朋友的口吻说:“这是我给小竹的改口红包,可能有点少,不要介意。”
张雅看着自己手中的大红色还有一个囍字封面的红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抬起头看向两人,眼神没有以前那些情绪,嘴角上扬了一个笑:“我替小竹谢谢你们,还有之前的事对不起。”
话音一落,沈之洲与于梦都有点惊讶,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远处张雅的现任男友走了过来,朝两人点了点头,又对张雅说:“我刚才看你没吃什么,今天的宴席基本上都是海鲜,你恰好又对海鲜过敏,我带你出去再吃一顿。”
说完后,张雅愣了愣,她对海鲜过敏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平时吃饭的时候,尽量不去碰海鲜,也没有人在意过她。
只有他发现了自己海鲜过敏。
张雅鼻头有点酸,轻声说:“好,那我们走吧。”
中年男人长相虽然一般,但看起来也挺顺眼。
他主动牵住张雅的手,带着她从沈之洲与于梦眼前离开。
他们一走,沈之洲沉默几秒说:“她竟然海鲜过敏,但是我记得那会我喂她吃虾她也吃了……”
闻言,于梦看向他,眼神很复杂:“看来你以前对张雅也没有多在意,她对你念念不忘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于梦虽然不满沈之洲与张雅之前的关系,张雅长得漂亮又有钱,把一颗心放在沈之洲身上二十几年,但同为女人,她觉得也挺不值的。
谢时竹在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叹了很长的一口气。
张雅对沈之洲是付出,而现在张雅是被爱。
自己的母亲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也算是放下了心。
系统激动地尖叫:【宿主,恶意值降了降到!】
谢时竹沉思几秒,心里逐渐有了底。
她的心结是张雅一生都处于一个缺爱的困境,而把这些归纳与初恋身上,认为全世界只有沈之洲爱过她。
现在有人爱着张雅,张雅也放下了心中所谓的初恋。
时间过得很快,谢时竹肚子越来越大,在七个月的时候停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安心养胎。
谢时竹以为自己剩下这段时间可以睡个好觉,天天当个咸鱼,颐精养神为下个世界做准备。
却没有想到,沈瞻也停下了工作,每天一大早拽着她去公园散步。
每天她不仅要吃着营养师准备的餐食,还要被沈瞻强制性地去各处散步。
这个时候的季节已经到了冬天,很冷。
谢时竹穿着羽绒服,围着一个大围巾,跟沈瞻在别墅旁边的公园跑步。
不过,沈瞻在跑,她在后面一边吃着烤肠,一边慢悠悠晃着。
沈瞻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她许久。
谢时竹有些心虚,赶紧把手上的烤肠藏在身后。
最近一段时间,她突然爱上了烤得外焦里嫩的淀粉肠,一天能吃四五个。
都是保姆从外面偷偷买给她的。
不过好几次都被沈瞻抓包,保姆看到沈律师沉着的脸色,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上法庭了,她就再也不敢给谢总买烤肠了。
刚才在晨跑的时候,谢时竹看到马路边有个烤肠摊子,背着沈瞻买了一个。
还没有吃完,沈瞻就径直走到她面前,夺走了烤肠。
“不准吃了,”沈瞻语气很沉,低头凝视着女人气愤的小脸。
谢时竹怀孕后,脾气越来越差。
一见沈瞻凶自己,她便瞬间黑了脸,转过身扭头就走,气哄哄的,不搭理沈瞻。
望着谢时竹毅然决然的背影,沈瞻又想起了当时在民政局她离开的身影。
心咯噔一下,似乎害怕谢时竹再一次离自己越来越远。
最后只好妥协地追上谢时竹,轻轻地从背后抱住她,像是哄孩子一样地说:“给你,以后就不要吃了。”
“嗯嗯。”谢时竹接过自己吃到一半的烤肠,立马咬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狡黠。
沈瞻可谓是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每次沈瞻都会说同样的话,但她都答应,到最后变成下次还敢。
在两人准备返回别墅的时候,沈瞻接了一通电话,电话里传来沈之洲的声音。
两分钟后,沈瞻挂断电话,脸色有些苍白。
谢时竹微怔,赶紧把手上的签子扔进垃圾桶,担心地问:“怎么了”
沈瞻下意识捉住她的手心,低声说:“我妈住院了。”
谢时竹愣了愣。
沈瞻抿紧薄唇一言不发,随后,轻声说:“我去趟医院,先把你送回别墅。”
谢时竹摇了摇脑袋:“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过去。”
沈瞻迟疑了一下,捏紧她的小手,“好。”
沈瞻开车去了医院,待两人到了医院时,于梦已经进了手术室。
谢时竹挺着个大肚子,被沈瞻扶着坐在椅子上。
沈之洲在手术室门口来回徘徊,看起来急躁又担心。
看见沈瞻过来,他突然像是找到了靠山,急忙拉住沈瞻的胳膊,跟他说着话。
谢时竹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也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了于梦住院的原因。
于梦得了乳腺癌,一直又在治疗,也没有告诉沈瞻,但今天突然病发,只能进医院把手术做了。
在等待期间,沈瞻看着谢时竹坐在椅子上,困得直打哈欠。
他走过去,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谢时竹肩膀上。
谢时竹安心地拢紧他的大衣,昏昏欲睡。
几个小时过后,手术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随后在紧张的气氛中笑着说:“手术很成功。”
沈之洲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时竹听到声音也从睡眠中清醒,她起身,将大衣还给了沈瞻。
没一会儿,他们可以去探望沈瞻的母亲。
进入病房后,于梦虚弱地看着他们,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谢时竹身上,又缓缓往她的肚子看去。
随后,她扯了一个笑,说:“小竹,我有话对你说。”
谢时竹微怔,条件反射地看向沈瞻。
沈瞻牵住她的手,温暖的掌心让谢时竹莫名心安起来。
沈之洲刚想带沈瞻从病房出去,就听见于梦的声音:“你们不用离开。”
于梦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我刚才经历了一场手术,突然觉得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我之前跳楼威胁你们离婚,确实很傻,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不会阻拦你们……”
她想起自己一向稳重的儿子也会为了这场婚姻做出极端的事情,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自己影响了沈瞻。
谢时竹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于梦要以手术威胁她与沈瞻离婚,没想到却说出这些意料之外的话。
于梦望着谢时竹呆滞的眼神,轻轻一笑:“小竹,你过来,让妈摸一摸你肚子里的孩子。”
谢时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快速走到病床边。
于梦伸出手隔着厚厚的衣服,摸着谢时竹的肚子。
感觉到胎动,于梦心中的悔意更加浓烈,如果当时谢时竹流掉孩子,那她估计会愧疚过一辈子。
这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差点要被她害死。
于梦抬头看向谢时竹,一脸愧意道:“之前的事对不起……”
在于梦道歉后,谢时竹体内的恶意值突然清零。
系统兴奋地说:【宿主完成了耶!】
沈之洲轻咳一声:“好了,小竹肚子里的孩子快八个月了,她需要休息,就让沈瞻带她先回家吧。”
于梦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沈瞻牵起谢时竹的手腕,跟爸妈打了声招呼便从病房离开。
车里。
谢时竹透过车窗看向路边的大型超市,随后对沈瞻命令道:“你去超市里给孩子买点尿不湿什么的,以防后患。”
沈瞻正在系安全带的手一顿,“上次不是刚买了吗”
话音一落,谢时竹不管三七二十一,黑着脸说:“不买是吧”
沈瞻将已经系好的安全带解开,无奈道:“好,买。”
随后,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谢时竹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眉梢一挑。
系统沉默几秒说:【宿主,你让沈律师去买尿不湿目的是什么】
谢时竹快速打开车门,去路边买了两串烤肠,又返回车里。
系统无语道:【宿主,你个吃货!】
谢时竹啧一声,没理会系统,悠闲悠哉地吃着烤肠。
超市里。
沈瞻推着购物车去母婴区买了点用品,他刚想转身离开,目光瞥见不远处摆放的婴儿车。
随后,不疾不徐走了过去。
在他挑选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兴奋,又快速向他跑来。
林雯激动极了,她最近几个月去了国外。
因为跟杨枝打官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为了躲避父亲的指责去国外几个月。
但看到杨枝凄惨的模样,觉得一切都值了。
现在她从国外回来了几天,来超市竟然碰到了沈律师!
林雯看到沈瞻还是一如既往的英隽,一颗心七上八下跳着,随后看到沈律师手上的婴儿车,微微一愣。
随即想到沈瞻好像有个小侄子。
又腹诽道:原来沈律师这么体贴。
林雯笑着说:“沈律师好巧,你这是在给侄子挑婴儿车吗”
沈瞻缓缓瞥她一眼,语气很淡:“给我孩子。”
话音刚落,林雯唇角的笑意僵住,满眼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