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孩子气的诡异笑脸被尕萝·朵魁看在眼里。
“多么丑陋的装聋作哑。”尕萝掩饰不住内心的厌恶。
只要不被人说穿,杀死22条性命的罪责便不存在,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尼尔说道:“在恰当的时候赐予他们生命,自然应该在恰当的时候夺走,我慈悲地让他们本就消亡的人生重新创造出了新的价值,原本就是天大的善举。”
尼尔就像主宰一切的樊林博斯,摊开手掌道:
“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去选择其他道路?”
尕萝·朵魁深深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思想顽固,简单粗暴得毫无美感可言。
“虽然你的想法无聊至极,但是碍…谁让我们抱着同一个目的呢?继续吧,你们应该庆幸有我这个伙伴。”
尕萝·朵魁摇晃着步伐走进更深的黑暗当中,在天花板上爬行的肥大箱虫也跟着爬出房间。
“真是扫兴。”尼尔耸了耸肩。
“那就把‘兴致’放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如果干得漂亮,佐托不会亏待你们的。对于合作伙伴,涅文西斯一向致以最高的诚意。”
尼尔哈哈笑道,“毁掉一个国家还不够,甚至还想着从信仰上摧毁他们,哈哈哈,你们可真是想象力丰富。”
“摧毁的只是错误的根基,我们要做的是拯救,拯救一个无可救药的国度,这是属于涅文西斯不可回避的使命。我就是为此加入军队,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应该投身到解放全斯托大陆的伟大事业中去。”
尼尔看了一眼认真的拿林恩,啧了一声。
“有梦想的人真不一样,不像我们黑暗舟,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想着怎么在几个大国之间活命罢了。”
“幸运的是,你选对方向了。不是吗?”拿林恩微笑道,仿佛一头鳄鱼露出笑脸。
“大人——”
门外传来声音。
“公主设置了奈尔里洛水晶在会场上空,原来的计划是在公主演讲的高潮时刻切断扩音装置,以此为讯号从楼顶降落预告尸体的计划恐怕不能实现了……我们被检测到了,我们暴露了。”
预告尸体是涅文西斯一贯使用的伎俩,把下一步计划通过尸体之口预告唯阳,再狠狠地击碎唯阳的防线,这比任何入侵和武力压制都更能摧毁人心。
“什么?”拿林恩攥紧拳头,“尼尔,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的计划当中吗?”
“谁能想到,演讲现场会突然发生骚乱?”尼尔摇摇头,似乎无能为力。
拿林恩一把拽住尼尔的领口,“那你告诉我,我把你从零汀高原上丢下来到底有什么意义,躲避皇室的视线又有什么意义,你觉得很有趣吗?你以为我是来陪你玩游戏的吗?如果抓走公主的任务失败了,我和你都不会有好下场!你知道吗?”
拿林恩额头青筋暴露。
“下一步摧毁弥彭斯的任务已经在计划当中,任务的链条绝不能在我们这中断1
“谁说,我在楼顶布置了预告尸体?”尼尔饶有兴致地看着心急如焚的拿林恩。
“你在说什么?”
“我并不完全相信尕萝·朵魁这个女人,所以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把真正的计划告诉你们。”
说着,尼尔从兜里掏出一只浅白色小虫。
拿林恩看着小虫,愣愣地松开手。
只见尼尔手里静静蜷缩着一只约三到五厘米长的小虫,这正是涅文西斯每轮预告任务的关键——一种俗称拟声虫,能通过吸食人类血肉发声的虫类。
上一次就是这种虫类真真切切地预告了唯阳,黑暗舟即将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杀死一名贵族。
拿林恩又惊又喜,“你到底想怎么做?”
尼尔却直直地看向前来汇报情况的黑暗舟手下,“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闻言,在门口站着的年轻身影忍不住双腿发抖,尼尔的残忍和喜怒无常在黑暗舟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不知道大人等我,是为了什么?”
拿林恩似乎意料到了什么,一步把脚软的年轻身影抓进房内。
房间里因为门窗紧闭而漆黑幽暗,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年轻身影被拿林恩用膝盖压着头颅跪下,终于,他意识到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杀了他。”尼尔扬扬手。
年轻的黑暗舟成员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吓得哭闹挣扎起来,拿林恩轻松地控制住他,问道:
“但他是虫鬼啊,一个虫鬼成为预告尸体会不会没什么威慑力,毕竟,虫鬼本就是他们的憎恨对象。”
“不要,不要杀我!我一直服从着你的安排,我对你是忠心的!大人1
话音刚落,拿林恩一拳击碎了他的下巴,潺潺的鲜血流了一地。
“请保持安静,不然下一刻烂的就是你的脑袋。”
年轻男人剧痛无比,却只能极力克制着痛苦,一声不吭。
“对,他的确是虫鬼,但可别忘了,他是魁流司虫鬼。”
“你的意思是……”
“他的虫卵是可以离体的。也无法被奈尔里洛探测到,也就是说,等下又有谁会知道他是虫鬼,还是哪一个素未谋面的可怜平民呢?”
听完尼尔的话,拿林恩的眼睛不禁亮了起来。
尼尔靠近满脸是血的男人,脸上丝毫不见怜悯,在男人恐惧之下用刀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慢慢从堆满血的尸体口腔里把舌头拉出,放上拟声虫。
拟声虫接触到血肉的一刻便钉在舌头之上,贪婪地吸食着鲜血。
“最后就要看你了,你要用你的能力,把尸体钉在公主的寝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