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知道,温图丝她究竟怎么了……”
罗连看着温图丝满脸阳光原谅涅瓦尼芙丝的样子,心底一阵寒意升起,毕竟,后者刚刚可是打翻了温图丝心爱的茶叶罐啊!
珍贵的茶叶洒了一地,这要放在以前,那是杀头的大罪!天真如涅瓦尼芙丝此时都在疯狂地鞠躬,满头大汗地乞求温图丝不要责怪自己!
“这么斤斤计较的温图丝,现在居然这么容易放过了涅瓦尼芙丝?”莱尔摸着下巴。
“不对劲……很不对劲……”
“除非没长眼睛,任谁都知道温图丝今天大变样。”特纳蕾不知什么时候伸着懒腰从房间走出来,嘴里叼着一块干面包。
“早呀1特纳蕾跟遇到的人各自打了招呼,“你耍赖1那雷指着特纳蕾嘴里的早餐。
“今天是涅瓦做早饭的日子,你居然自己准备食物!太过分了1
涅瓦尼芙丝正是进了厨房忙活,才会不小心打翻了温图丝的茶叶罐。
面对那雷的指责,特纳蕾不以为然,“这是宵夜,不可以吗?这是我昨晚一夜没睡的食粮罢了。”
同时路过还在看着温图丝和涅瓦尼芙丝发呆的罗连处碰了碰,“桀路斯有事说要找你。”
“我?”罗连指了指自己,“这家伙能有什么事找我?”
“谁知道呢?”特纳蕾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远处的涅瓦尼芙丝看着散发着纯良光泽的温图丝,整个人吓得像一只僵硬的兔子,罗连的视线从她们身上收回。
“该不会是第二个能力觉醒的事被桀路斯知道了吧?”神明开口问道。
“谁知道呢?”罗连原话奉还。
“事实证明,我们在桀路斯面前的秘密远比想象中的少。”罗连喃喃自语道。
卷轴院早上上学时间是每天九点整,距离第一节课,也就是莱尔为罗连计划的“混进课室”方案的实施还有一个多小时。
罗连一边疑惑,一边听从特纳蕾的建议来到弥彭斯四楼天台,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错过”了涅瓦尼芙丝的早餐盛宴。
弥彭斯天台,近一半的面积都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枝叶,桀路斯约他见面的地方,罗连只能想到这儿。
爬上树干,罗连第一眼便发现了那副熟悉的身影,在他第一次约自己的见面的地方,摆着第一次见面时的姿势。
“那颗正珈帝罗药丸吃了吗?”光斑投射在桀路斯横亘伤疤的脸上。
“没吃,我不需要向你证明我是‘什么’。”
“看样子你学会了自己思考,就像有人一直在暗中指导你……不过我需要声明一点,你不是在向我证明‘你是什么’,你必须知道你自己是‘什么’。”
“我对我现状很满意,我有了目标,不会再迷茫,不会再感到无力。”
虽然时不时脑海中还是会闪过小诺等人悲惨的死相,但起码他有了能冲淡悲伤的幸福现状。
就像一杯苦咖啡加了糖。
“弥彭斯的大家,西……稀松平常的生活,已经是我现在最满意的生活了。”
桀路斯没有说话,熬了整整一分钟的沉默后,打破气氛的是桀路斯的几声咳嗽,咳嗽过后桀路斯的声音带着些许苍凉:
“罗连,你希望躺在树荫下吗?”
罗连依靠他精妙的视力往树丛看去。
只见树荫下的每一缕光线都泾渭分明,整片的阳光穿过树叶,被密集树叶的无数形状打散切分,然后光芒交错在一起,织就成一片炫目的霞光瀑布。
迷离艳丽。
他从没有想过树荫下的阳光会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桀路斯双臂抱在脑后,枕在树枝上悠闲地卧躺,一块光亮打在他的左眼上,他直视着阳光说道:
“你觉得谁适合坐我的位置,成为‘王座之剑’的领袖?”
罗连心脏一颤,双眼收拢看向桀路斯。
桀路斯每一刻肌肉的走向,每一分表情的变化,尽管罗连尽收眼底,却仍是摸不透桀路斯说这句话的意图。
罗连没有作答,桀路斯下一刻却说出更惊人的话。
“我以为是你。”
树丛飞鸟乍起,新枝微颤,枯叶飘落。
罗连却突然笑出声,“成为弥彭斯的首领,‘王座之剑’名义上的话事人又有什么好处?被人更理所应当地使唤吗?被猜忌?被忌惮?然后派你去最危险和最无益的任务里去……最后成为牺牲品吗?”
罗连越说越激动,“是你说过的要让‘弥彭斯’独立于玫瑰之蛇,说过的话这么快就不作数吗?”
“如果害怕,你根本就不该加入弥彭斯。”
“我只是不想因为该死的一个头衔,害死我所有的朋友。”
“那你就把弥彭斯打造的更加坚固,坚固得足够抵挡所有的攻击和阴谋,坚固得不怕任何的诡计和猜疑……”
“这只是你的做派——”
“不1桀路斯从树上突然一跃而起,罗连反应过来时,手掌已经下意识握住桀路斯刺过来的锋利骨刺!
罗连掌心滴血。
“你想要维护自己的幸福,那么这就是你的责任。一切都是有代价的,罗连,你需要看清楚自己的能力,然后为他人遮风挡雨……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诞生至此的理由1
桀路斯看着罗连的双眼,似要把罗连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