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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层,即王座所在层级。
看到时迟殇缓步上来,原本因为站在第六层而满脸欣喜的血衣不禁沉默下来,在时迟殇路过第六层时,他拱手一礼:“恭喜师兄。”
“谢谢。”时迟殇颔首一笑,缓步登临第十层,站在王座左侧,恰好邻近那头漆黑小兽。
“你好。”面对漆黑小兽好奇中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时迟殇微笑点头。
漆黑小兽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点头,以较为奶气稚嫩的声音回答道:“你好。”
此时,下方又有数名散修壮着胆子上前接受考验。
时迟殇看了眼下方,问道:“如果我是最高评级的话,能否放过我那些同伴?”
狮斧本来正盯着下方,见他询问自己,便回过头来,温声道:“你的同伴,就是下面那些人喽?”
“是……”时迟殇话音未落,瞳孔骤然收缩,因为狮斧竟是当此关头一闪而下,将刚刚被光球评价为下等天赋的三名散修斩作粉碎。
唰地一声,狮斧回归顶层,眼神戏谑地看向他:“倘若你最后通过考验,得到了沥血秘传,成为沥血堂新任堂主,那你就是我未来的主人,但是可惜,目前的你还没通过完整考验,所以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时迟殇呼吸一窒,这器魂狮斧不愧是沥血堂的镇宗至宝,性情和血衣口中的沥血堂风格一模一样,残忍,暴虐,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看到两名散修惨死的景象,余下一众冥君都是心头惊悚,朱超群等人自负资质根骨不弱他人,还能勉强保持平和,可是那些散修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剧烈的惊恐刺激下,他们本就饱受戾气侵蚀的神智瞬间崩溃,一个个嚎着叫着往高台外逃去。
然而此时高台外早已被黑暗淹没,他们几人刚刚冲出高台,一头撞进了黑暗中,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而后就是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响起,显然那些散修已然沦为黑暗中狮群的血食。
无法逃出高台,更无法对抗器魂狮斧的恐怖实力,众人哪怕再是不甘,也唯有硬着头皮,逐个上前接受光球检测。
其中,钱逸枭和印蛰被评定为上等偏下,在狮斧安排下站到了第七层,其余人则是中等或中等偏上,分散到了第五层和第六层。
至于那些个被评定为下等的,连走上高台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狮斧一击斩杀。
这番测试,足足持续了好几天时间,随着纸脂被安排走上第六层,空荡荡的最底层中只剩下程白鹤一人。
“该你了!”狮斧盯着她,懒洋洋地说道。
程白鹤唇角微抿,神色倔强地走上前,伸手按在光球上。
时迟殇正盯着下方,忽然瞥见身旁那漆黑小兽摇了摇脑袋,湿漉漉的眼眸蕴着几分玩味,笑嘻嘻地看向他。
时迟殇心头一愣,没等他明白过来,狮斧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暴吼:“可笑!又是一个区区下等资质的垃圾货色!”说话间,他已然没入本体血斧,嗡地一声,就从顶端直斩而下。
当听到程白鹤的血系天赋竟然只有下等,众人俱是一愣,满脸不可思议,而当看见狮斧化为血影怒斩而下,朱超群、钱逸枭、孔齐心等人无不惊怒,纷纷想要出手阻拦。
然而不等众人跃起,漆黑小兽忽然打了个哈欠,左爪很是随意地轻轻一拍王座上剩下的那颗光球,无声无息间,刚要跃起的几人皆是东倒西歪,如酒醉一样踉踉跄跄,别说跳起来阻拦了,就连站稳都没法做到。
此时此刻,血色斧影怒斩而下,浩大的血煞威压凌压十方,哪怕是高台周边那无边无际的深沉黑暗,也仿佛在这股血煞威逼下不断后撤。
电光火石之间,在程白鹤眼神不甘准备直面死亡的关头,一道身影凭空闪现出来,五指合拢蓄势成拳,汹涌澎湃的太阳帝炎冲聚拳锋,毫不退让地一拳迎向斧刃。
轰!拳斧交锋的刹那,接触处的空间嗡然碎裂,恐怖的火焰如风暴肆虐四散,密密麻麻的刃劲激荡扩散,几乎将高台底层搅得一团乱。
在此混乱中,时迟殇身影闪烁,不断地出现在程白鹤四周,将狮斧接连瞬移怒斩的攻势尽数接下。
不过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时迟殇已经和狮斧交锋了三千余次,哪怕有残镜庇护,他的拳锋也已经支离破碎,目前完是通过意念强行锁住残镜,在剧烈的痛楚中丝毫不退地与血斧交锋。
几乎在时迟殇快要抵达极限的时候,狮斧突然呵呵一笑,唰地一声回归高台顶端,俯瞰着下方因为痛楚而脸色扭曲的时迟殇,讥笑道:“能挡住我百分之一的力量,在冥君层面,你已经算是第一人了。”
身形狼狈地立在程白鹤之前,时迟殇整条手臂已经千疮百孔。
最关键的是,那血斧中铭刻有极为顶端的沥血大道,使得他整条手臂的伤势完无法愈合,哪怕他极力运功封闭伤口,构成身体被定义为“血液”的魂力仍然在不断往外流泻。
凝视时迟殇,狮斧笑容狰狞而残酷:“既然你执意要护住她,那作为目前评测第一名的你,我就给予你这份特权,不过作为庇护她的代价,你将被剥夺目前顶层的资格,和她一样,只配站在最底层。”
不待众人因此而议论,狮斧继续说道:“接下来,是第三关!”
“这一关,我将之称为‘淌血’,不经历厮杀血战,又怎配成为我血系强者!”
狮斧眼神戏谑地看向众人,将他们凝重、紧张、恐惧的复杂神情尽收眼底:“这一关,你们必须向上攀登,但是最后,整座高台只允许有七人存活,我会根据他们的表现,分发秘传、内门、外门三个等级的传承。”
“当然了,既然是天才,那必须会有特权!”狮斧笑呵呵地说道,“从下往上,每登高一层,就会受到一重禁制的压制,所以……”
看向刚被程白鹤扶起的时迟殇,狮斧狞笑道:“某人真是自寻死路啊!”
呵了声,时迟殇啐了口血沫,冷笑不语。
“开始吧!”狮斧的声音洪亮而浩大,震彻在偌大的高台上,也让分散在高台各层的众人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哪怕是钱逸枭、朱超群、孔齐心等人,都下意识和彼此拉开了些许距离。
“别乱!”突然,手握青韵丹心的朱超群少有地神色严厉,喝道,“先解决掉外人,我们再商量名额怎么分!”
听闻她的喝声,孔齐心神色一凛,亦是颔首道:“不错!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同门,先处理掉这些人再关上门来自己商量!”
“既然都那么说了!”印绯拔剑在手,须发皆张地看向纸脂等人,“诸位,我们先处理掉这群人如何?”
“为求活命,也顾不得其他了!”纸脂轻叹一声,随手摸出一叠剪纸往前抛出,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纸人活化显现,整齐列队地冲杀而出。
此时此刻,高台上可以说乱成一团。
作为目前层数最高的二人,钱逸枭和印蛰在对视一眼后,齐刷刷拔刀在手,然后果断互砍起来。
印蛰手持两口形状诡异的圆刃弯刀,浑身鬼力激荡,化作汹涌的刀光如暴风骤雨般向前倾泻出去。
钱逸枭则是毫不退让,满面狞笑的他浑身笼罩着阴森如狱的暗影,手中影刃刀芒缭绕,凌厉而密集的刃影与来袭刀光激烈对撞,激荡起无数余波激荡四散,刮在四周黝黑的台面上,溅起无数火星,炸闪在昏沉无光的高台上。
再往下,第五层和第六层的战况也异常激烈。
说来也巧,第六层和第七层一样,两边人数恰好均等,朱超群、孔齐心、幽泉对决纸脂、印绯、血衣。
两边除了印绯略弱一筹,仅是二印冥君巅峰,其余五人俱是凝结了三门大道,不过由于人数相同,纵然阴阳宗一方暂时居于上风,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对手。
最棘手的,是钱益鑫和胡喆斌所在的第五层了。
他们两个人要面对足足五位冥君巅峰的合围,其中有血观道两位弟子,有两位散修,也有掠风匪硕果仅存的一位匪徒。
面对五位同阶的围攻,哪怕这两人皆是天骄榜有名的人物,一时间也不得不落在下风。
瞧见胡喆斌和钱益鑫情势危急,朱超群边运转家传的《七阴冥脉诀》,汲取此处的阴属血能来增幅攻防,边冲着下方二人喝道:“上来!”
此时的情况,第七层的两人暂且不用管,第六层他们略占优势,但是倘若五层的各方人马将胡喆斌和钱益鑫杀死再上到六层来,哪怕他们要承受一定量的压制,但是凭借人数仍然有杀死他们的概率。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双方会合,靠着同门多年的默契,配合作战,然后来想办法翻盘取胜。
只不过……
趁着大战间隙,朱超群看了眼最底层的二人,眼底泛起几分哀意。
哪怕她不愿意放弃同伴,但是事到如今,身处最底层的时迟殇和程白鹤已经注定败亡的结局。
即便他们想尽办法上来,在必须承受六重禁制压制的情况下,他们很有可能一个回合就被敌手取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