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尊贵的太子!”老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突然轻声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默默肃立,默默地看向燕丹;而燕国储君却好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浑身一颤。
“什、什么!?”他没有回头,低声回应道。
也许是错觉,这一刻,英明竟然以为燕丹有什么把柄握在老人手中,而且极其肮脏;才会让老者语气如此傲慢,燕丹的回应这般低下甚至卑微……
“我想和这个小兄弟同车,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老人伸出枯树枝一般粗糙的手紧紧握住英明的手,突然提高了音调。一股暖流不可阻挡地顺着筋脉传递过来,终于贯通全身,点燃了英明所有的热情。
“悉听尊便!“燕丹嘴角下垂,看了一眼英明;无声地交流之后,他终于回答道。
……
这是一次极其漫长的旅程,所有人都各怀心事,甚至有些惴惴不安。
风雪肆虐,天地一色;广阔无垠的旷野之上,数驾马车正在艰难行进。
“小兄弟!北地苦寒,冻坏了吧?……“老人把几块木炭添入炉火之中,郎声说道。
“还、还可以吧……”面对如此突兀的聊天,英明有些错愕。
“那个丑陋的婢女有什么好,你非要把她变成仙女?也不知道你施展如何神通,竟然让太子豪掷黄金两千镒;世间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我、我根本不认识她,只觉得她似曾相识;然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直接越过众多美女,直接选中了她!“
但是,没有任何预兆,老人突然附耳过来,低声说道:“车夫是燕丹的心腹,专门被安排来监视我们的;所以,如果你想和桃花女神成就一段姻缘,最好和我一样!“
“一样?一样什么!?“英明的惊呼被老者手掌阻隔,硬生生吞进了肚腹之中。
“你这个傻孩子!江湖术士之言,也是可信的吗?什么绝世美女,?其实就是贱婢一个!“然后,他却突然降低音调,低地英明刚好可以听见,“我已经失去了唯一的骨血,我最最亲爱的女儿,不想再看到你们重蹈他俩的覆辙,遗恨千古!“
“伯父,有些事不是您说是就对的,就像您说不是就是错的一般!“然后,英明学着老者降低声音,“您女儿是谁?方便告知吗?“
“当然!我女儿就是现今燕国太子妃,而盖聂,差点成为了我的女婿,如果不是燕丹倚仗权势,横刀夺爱!“然后,老者的声音突然抬高了,“那么,为了太子,我只好把乌鸡变成凤凰,把奇丑之女变为绝世美人了!“
“什么?!“太子妃竟然是您的女儿??!!也就是说,您是燕丹的老岳父???!!!“英明附耳咆哮,然后立马恢复正常语态,“在下谢过老仙翁!“
“罢了,罢了!武夫就是武夫,文人终究还是文人……“老人的笑极其刺耳,“为了燕国,老夫无怨无悔!“
“天下第一剑客——盖聂,真是您的准女婿吗?“英明附耳问道。
“当然!如果不是燕丹把利剑横在我女儿的喉咙之上,威胁盖聂,老夫是断断不会把自己最爱之人嫁给一个禽兽的;老夫愧对盖聂,更无颜面对自己的掌上明珠!“然后,老人提高声调,说道,“公子还有什么问题,老夫洗耳尊听,一一作答!”
“没、没有了!”
车夫的脸上满是轻蔑,策马扬鞭,声如巨雷。
一路之上,做给人看,两人再无任何交集;暗地里,千回百转,心曲互通。
蓟城,燕国都城;因为韬光养晦,是燕国数百年来不变的策略;而且三晋强悍,和秦国硬刚一百余年,从不退缩;终于导致燕国闲散之下,军队的战力急剧下降,不堪雷霆一击;最为可怕的是,秦国灭燕势在必行,不遗余力,燕国究竟该如何承受?!
刺秦之举极其隐秘,除了几位核心人物,其余一无所知,包括深宫之中度日如年的太子妃。
所以,命运作弄,太子妃和老父纵然只有一墙之隔,终究还是咫尺天涯,死生契阔……
夜深人静!原本宫禁之中密布如麻的明岗暗哨,突然一片沉寂!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燕丹竟然撤除了宫禁之中所有的守卫,转而呵护外城;他的原话是,任何人出入王城,立即斩首,格杀勿论!而且,确实是任何人……
罗网密布,杀机纵横;但是,百密之中必然有一疏;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那一丝缝隙,毕竟还是出现了;虽然极其细微,但是对于早有准备的游离者来说,已经足够肆意妄为,神鬼不知了……
夜色深沉,英明和刘英已经对坐了数个时辰,没有任何言语;也许,此时此刻,心灵的交流,才对得起穿越时空的眷恋……
没有任何预兆,一只温暖的手轻抚着英明肌肉纵横的肩头;几乎同时,另外一只同样有力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刘英的面颊。
“是你?老神仙?!“
英明还没开口,刘英直接惊呼出口;但是,另外一只枯树皮般的手尽量极其温柔地封住了她的玉口。
“前辈!你——“英明是如此孟浪,以至于老人无奈之下,只能腾出另外一只手,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意味深长地对着刘英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对着英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看到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明白,老人长叹一口气,解除了封樱
“侍卫已经全部撤离,但是暗哨却全部集中在了宫内,“燕丹如假包换的岳父神情紧张,甚至有些畏惧,”对于我这个道貌岸然、权势熏天的女婿来说,美色和权势,是他毕生的追求……“
虽然声调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但还是如雷霆般炸响在英明和刘英的耳边。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您、您老人家又该怎么办?!“不知何物作祟,英明和刘英竟然异口同声,齐声问道;一字不差,甚至连声调都一样。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取出了那副桃花女神的画轴和一部厚重却极其肿胀的书籍,一股脑交到英明手中:“带着这两样东西,找机会赶快走;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回头!整个燕国都城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唯有战火的洗礼才能彻底洗刷它的肮脏……”
“这、这个是什么?“作为一本书太厚,作为一本秘籍又太薄;英明有些无聊地翻了翻那本神秘莫测的物件。
“’鬼手秘术珍囊录’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易容秘笈!“老者先是吹灭灯烛,然后才低声说道,“带着它,和桃花女神远走高飞,成就一段仙侣奇缘!“
“真的么?“黑暗之中,英明伸出手,触摸着这部怪书散发着怪异味道的封面;手感极其柔和,简直无以复加。
“人皮所制,自然摸着舒服了!“黑暗之中,老者轻声提醒道。
“什么?!“英明浑身一颤,把手中的秘籍一下子扔出好远,“人、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