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迎入眼帘的时候,陆熙宁拿报告的手抖了一下。
其实昨晚看到那个孩子,她心里就有了猜想。可当真正看到鉴定结果时,心仿佛还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孩子是靳少珩的!
陆熙宁脸色惨白,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似的。
不,不可能的!
他当初明明给自己看过羊水穿刺报告,林清越的孩子不是他的。
那这份鉴定书又是怎么回事呢
总不能除了林清越,还有一个女人给他生了孩子吧
那就只能说明羊水穿刺的检验结果,与她手里这份报告,其中有一个是假的。
至于那一份是假的,看着最新鲜的日期,一切自不必言说。
可为什么
如果他喜欢林清越,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在一起岂不是更好
又何苦要骗她呢
无数个念头从心头掠过,陆熙宁猛然起身,从总裁办公室离开。
早高峰一直在堵车,她内心本来就接近崩溃,一路上的耗时,几乎要将她强行挤出来的耐心磨光。
最终,陆熙宁抵达昨天的医院。
她乘电梯上去,就见那两个保镖还站在门口。
如果说昨晚她没有选择直接闯进去,是心底对靳少珩还抱有一丝希望。
那么这抹希望,终究在看到亲子鉴定结果的时候,就全部磨灭了。
陆熙宁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靳少珩,当面把所有事问清楚。
“太太。”门口的保镖果然认识她,但见她要进病房,还是下意识伸手拦住了她。
“你们拦的住吗”陆熙宁冷声问。
他们对望一眼,又迟疑地将手放了下来,恭敬地低下了头。
可笑,连她都不知,如今的自己哪来的底气。
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陆熙宁进病房后,却并没有看到靳少珩的身影,只有庄妈守在一个婴儿床前。
里面的孩子瘦小瘦小的一团,昨天就看他奄奄地趴在庄妈肩头,今天躺在那里,也是虚弱到不行。
不过即便这样,犹可以看出那五官与靳少珩长得颇像。
心刀割一样,赶紧避开眼睛。
“少奶奶。”庄妈看到她出现虽然意外,还是立马起身。
“靳少珩呢”陆熙宁问。
“少爷……”庄妈吞吞吐吐。
“去见林清越了。”陆熙宁故意用肯定的语气。
庄妈没回答,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林清越果然还活着。
原来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陆熙宁讽刺地想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少奶奶!”庄妈却喊住她。
陆熙宁脚步停顿,并没有回头。
“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少爷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乎你的,你们…有话好好说。”
庄妈是昨晚突然被叫过来的,关于这个孩子,除了让她尽心照顾,还没人跟她多说一句。
可是庄妈肯定,这个孩子必然是靳少珩的。
再看陆熙宁的反应,这两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总是一波三折,她隐隐开始担忧。
在乎
岂不知这两个字落在陆熙宁耳朵里,只剩下被欺骗的难堪。
她想:靳少珩在心里,一定在嘲笑自己吧
苦苦挣扎了那么久,他只需勾勾手指,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跟他和了好。
陆熙宁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指尖嵌进掌心里。
或许现在只有痛,才能让她脑子清醒一点。
她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出了医院。
可笑,即便这样,她还是想跟他当面对质。
于是,她想到了融雪苑,以前林清越就被安置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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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
融雪苑二楼的卧室里,窗帘一直是关着的,所以即便白天,房间的光线都很昏暗。
室内更是弥漫着一股恶臭腐烂的味道,难闻到令人作呕。
“谁”
门被打开,林清越警惕地问了一声。
此时的她就卧在床上,只不过露在衣服外的四肢,早已肿胀发黑、有的地方更是溃烂不堪。
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形同枯槁,看起来就像一只鬼,早已没有一分当初的模样,甚至还不如住在监狱的时候。
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床前。
“靳少珩!”林清越在看清他的脸,眼里满是恐惧。
曾经最爱的面容,恨不能时时见到,如今却吓得她瑟瑟发抖,早已成为她的梦魇。
“你…你还想怎么样”林清越哆哆嗦嗦地问。
虽然这是自他拿枪打了她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靳少珩仍旧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可林清越的惨状映在他无波的眼睛里,并没有激起任何情绪,哪怕一丝丝心软,亦或不忍。
林清越早就知道了,开始对他还抱有希望,但经过这些日子的折磨,足以让她对他彻底绝望。
“少珩,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我再也不敢了。”林清越还是哭求起来。
生不如死的日夜里,她每一秒都在后悔。
如果可以重来,必然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
“你了解我的。”靳少珩终于开口,意思是他有仇必报。
“少珩,你好狠的心啊,你忘了我救过你吗我只求一死而已。”林清越控诉。
“我说过我们两清,你不该害陆熙宁和我的孩子。”这笔账在靳少珩心里,算的清清楚楚。
“那你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我的惨状吗”林清越问。
她明明可以痛快地死,可他偏偏吊着她这条命,令她生不如死。
“林清越,若你真心悔过,为什么不把孩子被换的事说出来”靳少珩却突然转了口吻,质问。
“什么孩子被换”林清越一脸茫然。
“你的孩子和陆熙宁的孩子被换了,那个活下来的是我们的孩子。”靳少珩干脆把话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