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舟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不臭。”
夏倾沅爱干净,素来将自己收拾得极好,就算是多一天不洗头,也完全不会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早上说的话,也并非是哄她。
沈奕舟顿觉好笑:“所以,你提前回来,就是为了洗头?”
夏倾沅白他一眼:“不然呢?”
搞明白了她生气的缘由,沈奕舟心里终于舒出一口气。
他揽过她:“现在天气冷了,还是尽量少洗头发比较好。
万一吹了风着凉,就不好了。”
怀孕期间,是不敢随便用药的,就怕用错药或者母体被病毒细菌侵入,导致胎儿畸形。
夏倾沅原本的失落,其实也是源于对怀孕以后身体可能会有的变化的担忧,身材走样、长斑、肚皮和大腿长妊娠纹,以及身上有异味,更甚者,打喷嚏会漏尿……
所以情绪一上来,心里就难受了。
但爱美是一回事,万事在孩子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她抬眸看他:“不过,要是我头发或是身上臭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沈奕舟浅笑:“一定告诉你。”
他低头,埋在她的颈窝:“我家媳妇最香了,一点也不臭。”
闻言,夏倾沅开心地笑了起来。
沈奕舟接过她手里的毛巾,道:“我给你把头发擦一擦吧。”
“嗯。”夏倾沅点头,把毛巾递给他。
她顺势抱住沈奕舟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腰间,舒服地闭上双眼。
想起上午谢梓带裴悦去店里的事,她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道:“这谢局刚出院,也不知道在家里多陪一下他,就出来兴风作浪。”
谢达前段时间因为谢梓意的事情,被气得去了医院,谢秦两家也因为这事,不再来往。
两家的人里,多少都有些受影响,除了谢梓意,坚韧不拔。
沈奕舟的手顿了顿:“以前她或许还会在谢局面前装一下,现在或许已经彻底放开了。
而且谢局目前对她失望放任的态度,更是激起她的胜负心,怕是以后也不会安宁。”
谢梓意就像是走上一条绝路的无药可救的绝症患者,不死不休,只为夺取。
夏倾沅道:“我觉得,这谢梓意可能心里有问题。”
换做是正常人,估计都不会像她那样做。
仔细想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就让谢梓意开始对自己记恨上,以至于后来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
沈奕舟叹息一声:“总之,我不会再让她做出伤害你和孩子的事情。”
夏倾沅下意识将手覆在小腹上:“她要是敢,我不会放过她。”
傍晚的时候,齐远山回来,让阿姨多加了几个菜。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瑾之晚上回来吃饭,到时候你们两个年轻人可以一起聊聊。”
裴颖冷笑一声,像是在讥讽他。
齐远山倒是不在意,又去厨房叮嘱了一番,才上了楼。
裴悦见齐瑾之走开,才劝道:“姑姑,你不要总跟姑父这样说话。”
裴颖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我这样对他已经算客气了。
可怜你表哥前脚刚牺牲,他后脚就把那个贱人生的孩子给带回来了,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她拉过裴悦的手:“我告诉你,那孽障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千万不要被他迷了心智去。”
裴悦听着她一口一个“贱人”和“孽障”,眉心蹙了蹙,欲言又止:“姑姑,我知道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一下。”
她路过齐瑾之的房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只见房门开着,傍晚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房里,洒下一地金黄。
她记得白天的时候,房门还是关着的。
看着干净整齐的床铺,以及还有一点潮湿的地板,她想,应该是阿姨替他将房间收拾过,打开门通风。
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离开的,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东西很少,除了床上用品外,其余的都只有一个架子,应该是他不常回来的原因。
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齐瑾之,是不是个好相处的。
正发愣间,她听到了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齐瑾之回来了。
她急忙转身就要离开。
可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错,在她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床边的一个小柜子。
然后哐当一声,一个木制的小盒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裴悦被撞得差点要痛呼出声。
她顾不及自己被撞疼了的腿,连忙蹲下身,去捡盒子。
木盒开口朝下,她捡起来的瞬间,里面的东西就掉了一部分出来,像是薄围巾和手帕,手帕上面,还绣着一朵红色的扶郎花。
来不及细看,裴悦赶紧把东西往盒子里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不辨喜怒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紧接着,是疾步走来的脚步声,来人一下子就到了她的面前。
裴悦心里咯噔一条,猛地仰起头,怔怔看向来人:“我……”
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落在手里的盒子上,裴悦试图解释:“那个,对不起,我……”
男人没有理她,一把从她的手里将盒子夺了过去。
齐瑾之把盒子检查了一遍,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动过,脸上的怒意更甚。
他冷冷看向裴悦:“你在我房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