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瑜的耳朵被打得嗡嗡直响。
她怔在原地,忽然哑了声音。
她捂着发麻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姚培生。
姚培生没再看她,转身去扶了谢梓意:“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将她扶起,看着她红肿的额头,对秦书瑜越发厌恶起来。
谢梓意摇摇头:“我没事。”
秦书瑜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过去的一幕在眼前重演,她忽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我早该知道的。”
面前的两人刺痛了她的眼。
秦书瑜有些自暴自弃起来:“以前我跟你说喜欢姚培生,你还鼓励我,给我出谋划策,还说帮我送情书。
可后来呢?
姚培生跟我说他喜欢你,让我帮他递情书给你!
我问你我写的那封情书到哪里去了,你说不小心弄不见了。
还跟我说,你只是帮忙传过几回话,不知道他怎么就喜欢你了。”
秦书瑜的眼神充满了憎恨:“我看,分明就是你藏起来了!
谢梓意,他可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亏我还那么的相信你!
当年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贱!”
她恨谢梓意对她的背叛,也恨姚培生依旧无条件地站在谢梓意这一边。
年少的恋爱最是纯粹,足以让人铭记一生,最是容不得人玷污。
正因为如此,越发成了秦书瑜心中不可逾越的坎。
若是以前她还对心目中的姚培生存有一丝幻想,如今全部都被打破了。
她把手里的报告直接摔在了谢梓意的脸上:“是我认人不清,才被你哄骗这么多年。
祝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围在门口的人见她过来,下意识屏住呼吸,给她让路。
秦书瑜走到最外面时,一道修长的人影站在她的面前。
她抬头一看,是满脸复杂神情的谢达。
脸已经撕破,秦书瑜自然是不可能再叫他一声“谢伯伯”,她越过他,径自离开了。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站在身后的谢达。
然后纷纷尴尬的打招呼:“谢厅。”
谢梓意一听,连忙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她慌乱的双眼,对上了谢达。
谢达眉心紧缩,眼眸里全是震惊和失望。
是对谢梓意的失望。
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内心竟然如此阴暗。
谢梓意在接触到谢达的目光的时候,心里就猛地一震。
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内心阴暗的角落被谢达发现。
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听到了多少。
谢梓意嘴唇嗫嚅,想要解释。
怎知,谢达退后一步,转身离开。
谢梓意的心里顿时空了一块,像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她追上前去:“爸爸!”
她抓住了谢达的手臂,哀求地看着他:“爸爸,您听我解释。”
谢达深深地看了一眼谢梓意,又看向跟着追出来的姚培生,语气中满是沉重:“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家。
我会跟你们领导说一声,这几天先不要上班了。”
“爸爸!”谢梓意慌了,“您不能这样。”
如果她这样,不是间接承认秦书瑜的话了吗?
见状,谢达没再勉强。
像是累极了般,深深看了谢梓意一眼:“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梓意还想再追,姚培生上前拉住了她:“梓意,伯父现在还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额头吧?”
面对姚培生的担忧,谢梓意挣开了他的手:“姚同志,我们只是同事关系,请你不要这样,免得再惹人猜疑。”
她说这话的时候,低头垂着眼睫,泪花沾上睫毛,像是许多细小的珍珠。
见谢梓意这般,姚培生原本因谢梓意的话而起的怒意,在瞬间消散。
她一直是那个美好又善良的姑娘。
她这样做,一定是替自己着想。
他点头道:“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谢梓意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强迫着自己要镇定。
她把要处理的工作资料拿出来,手指有些发抖,内心更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大家看着她,面容沉静,气质温婉,一点也不像秦书瑜口中的那种人。
办公室的领导吆喝人散开,还来关心她:“梓意,你没事吧?”
谢梓意摇摇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没事。”
一部分男同事见状,又是心疼。
女同事和少部分男同事则是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除了领导之外,没有人再上前去关心她,各自回到工位上干活。
谢梓意觉察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态度,手不自主地攥紧了纸张。
她这两天都把心思放在了齐瑾之身上,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被她忽略了。
她一定要找到泄密的人!
夏倾沅刚给旧街里招了一个力气大的婆子做帮工,这给林冬秀和程双枝减轻了许多负担。
尤其是林冬秀,基本上就是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其余的事情都不用做了。
夏倾沅回到大院,正靠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吴婶打听到的事情。
夏倾沅的嘴角始终都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十分惬意的样子。
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吴婶。”
她发现吴婶有些沉默,道:“您是觉得我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吗?”
吴婶吓得连忙摆手:“没有,我怎么会这样想。”
她只是惊叹于夏倾沅的手段。
竟然能够利用针对自己的谣言,将计就计,反将一军,实在是让她震惊又佩服。
这下,不仅谣言自破,更是让谢、秦两家失了和气,始作俑者也得到了惩罚。
夏倾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难得心情好地跟她解释:“吴婶,这件事看起来是我在主导,其实主动权都掌握在她们自己的手里。
要是秦书瑜在听到谣言的时候,替我辩解一句;或者是陈丽没有起了坏心,故意破坏我的名声;再或者,谢梓意没有因为自己的私欲,一而再地对我下手,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看向吴婶,目光灼灼:“所以,我不过是自保罢了。”
吴婶立即表忠心:“太太说得是,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夏倾沅笑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还要给齐小先生送饭。”
她算了算日子,明天,齐瑾之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她也终于可以结束这煮妇生活了。
夏倾沅今天做的是红枣枸杞蒸鸡,还有一个鲜肉酿豆腐。
她没有再做昨天的猪脚姜了。
后来她发现齐瑾之吃完饭后,脸色有些白,以及隐忍的表情,心里忽然明白过来。
他应该是不喜欢吃,但是又不好明说,便逼着自己吃了下去。
夏倾沅叹息,真的是个傻孩子。
夏倾沅提着饭盒去到医院,正好在大堂遇见了急冲冲赶回家的陈丽。
陈丽见到是她,狠狠瞪了她一眼。
夏倾沅冷笑一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陈丽,道:“秦太太,我想送你一句话。”
陈丽停下脚步,满脸阴鸷地盯着她。
夏倾沅像没看到般,道:“没事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别总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的错。”
她睥睨着她,脸上满是嘲讽的意味。
陈丽反应过来:“一定是你捣的鬼!”
闻言,夏倾沅笑了:“秦太太,我有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是受害人啊,我能捣什么鬼?
你要是没有存了害人的心思,能有今天?”
她靠近她:“你女儿,就是你最大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