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夏倾沅过去在娘家的时候,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可是经过沈奕舟这么一说,那些被她刻意隐藏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决堤了。
她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点了点头,咬着唇:“嗯,委屈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就带了鼻音。
方才何绍远和邓淑仪来家里的时候,沈奕舟帮着她说那番话,其实就已经解气了。
其余的,她打算自己慢慢消化的。
没想到,他发现了。
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情绪,都有人注意并顾及,真的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闻言,沈奕舟把她揽进怀里,在她的额头吻了吻。
道:“等下个星期,我正好去省城开个会。
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去看一下医生。”
夏倾沅不由得佩服,沈奕舟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邓淑仪说的是哪些闲话。
她应道:“嗯,好。”
每一次,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想要给他生一个孩子。
即便她比别人多了上辈子的记忆,但是传宗接代的观念影响她太深。
所以在这一辈子,她一边抗拒着,又一边为它所困。
沈奕舟抚着她的背:“不要有压力。
以后别人问起,就说我们暂时不想要孩子。
如果追得急了,你就说是我的问题就好。”
夏倾沅连忙捂住他的嘴:“快别说这些。”
上辈子他瞒住了所有人,说是他不能生,没想到这辈子,他还是这样。
在这个年代,说男的不能生,要比女的不能生,要折辱人多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但是也心疼他。
她道:“反正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她眼里坚毅的目光,沈奕舟也笑了。
他应道:“是啊,都会好起来的。”
曾经失去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而已。
还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呢?
可是夏倾沅这个小傻瓜,还傻乎乎地不懂。
宿舍的空地前,褚星宇和凌烨两人坐在一个小方桌前,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
买的是附近找得到的最好的白酒,尽管如此,入喉也不算太好。
比起过往在省城喝的那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只是,两人的心思显然没有在这个上面。
他们看向天上的明月,或者是远处巍峨的群山,唯独没有注意酒有多么不好喝。
醉意涌上心头,褚星宇率先道:“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一个姑娘很好。”
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夏倾沅的样子。
一颦一笑,似乎都刻进了心里,即便是有些醉的现在,依旧是清晰无比。
他想起夏倾沅说她已经结婚的样子,又笑了。
笑容里有着许多落寞和自嘲:“是啊,她那么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褚星宇的话,凌烨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夏倾沅。
那个让他一见倾心,却再见痛心的姑娘。
他端起碗,和褚星宇碰了一下:“来,喝酒。”
他和褚星宇不一样。
他自小在部队里摸滚打爬长大,身边除了铁铮铮的汉子,就还是汉子。
即便后来有了文工团女兵,他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只觉得小姑娘一个个娇滴滴的,说话大声一点,都会哭的。
实在是麻烦。
直到他遇到了夏倾沅。
她长得也是娇滴滴的模样,甚至看起来比文工团的女兵还要娇气。
可是,那样的情况下,她只是湿润了眼眶,竟然没哭。
他禁锢住她腰间的手,顿时就热了。
他甩了甩头,把杂乱的思绪抛开,拿起碗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既然她已经结婚了,就不应该再想着她了。
她那样风光霁月又磊落的好姑娘,那个男人娶了她,才真的是福气。
褚星宇见他喝,自己也端起碗,学着他的样子,大口大口喝着。
这一喝,差点没把自己给呛到。
他咳了好几声,才道:“你这是把酒当水喝了?”
因为呛到,他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双眼也潋滟生光。
见状,凌烨不禁笑道:“你不也是这样?”
说着,拿起碗,朝褚星宇手里还剩下的半碗酒又是一碰:“干了。”
褚星宇哀嚎一声:“有没有同情心?”
他并不擅长喝酒,只是今天心情烦闷,才想要拉着凌烨一起喝酒的。
见他如此模样,凌烨笑道:“你以前在大院的时候,惹哭了那么多小姑娘。
这回,报应来了。”
褚星宇瞪向他:“滚你。”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凌烨想起沈奕舟跟他说的话:“等沈秘书长调任,你到时候也一起回去吗?”
褚星宇点点头:“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他们跟着沈奕舟,也办出了一些政绩。
等半年的时间一到,到时候的成绩只大不小。
如此,回省城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呷了一口酒,辛辣味刺激着喉咙,道:“之前下来的时候,还听袁叔叔说沈秘书长有对象要介绍,现在好像也没消息了。”
倒不是说他想要去相亲,只是心里好奇罢了。
沈奕舟这样看起来冷心冷情的一个人,竟然还会替人张罗这样的事情。
凌烨道:“许是人家姑娘现在跟夫家的感情好了,不离婚了吧。”
当时也只是随便提了一嘴,那姑娘具体的情况也没细说。
褚星宇啧啧道:“也对,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两人又一个碰杯:“来,敬我们无疾而终的暗恋。”
凌烨挑了挑眉,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举起碗,将里面的酒一干二净。
第二天一早,林冬秀躲了一晚上,还是让沈奕舟给堵住了。
“妈,您有空吗?我有事想跟您谈一谈。”
房子门口,沈奕舟一边扣着袖子的纽扣,一边对林冬秀说道。
林冬秀的心里咯噔一声,期期艾艾地应道:“……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