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沅继续道:“你如果识趣的,以后就乖乖夹紧尾巴做人。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今晚的事,你待会好好跟人家道个歉。
然后,把你这个月一半的工资赔给人家当医药费。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张玉娥还沉浸在夏倾沅说的那件事中,整张小脸煞白。
待夏倾沅说完,她才想起来要反抗。
她的眼眶中挤满了泪水,瞳孔都在颤抖着。
她把目光投向沈奕舟:“姐夫,你就任凭倾沅姐这样对我?”
沈奕舟像是才发现她一般,先是淡淡一笑,然后道:“我不认为倾沅有任何做错的地方。”
他站起身,把手插进一边裤兜,神色淡淡:“”然,如果你觉得不服,可以去告。
但前提是,你受的伤足够严重到支持你立案,并且,你还有有效证人。”
说完,牵过夏倾沅的手,打开房门就要离开。
夏倾沅还幽幽地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张玉娥站在房间内,浑身气得发抖。
而比气愤更甚的,是她心中的恐惧。
夏倾沅说,她知道她读书时候的事!
她努力回忆着是哪里出了错,才会让夏倾沅知道。
那沈奕舟呢?
是不是也知道了?
想到这,张玉娥遍体生寒。
夏倾沅,是她小瞧她了!
房门很快又被打开。
主任带着方琴几人进来了。
主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他咳了一声,道:“刚刚沈秘书长和秘书长太太跟我们说了。
说你已经认识到错误,并愿意向方琴同志道歉,且用这个月的部分工资抵扣医疗费。
既然这样,那你就开始吧。”
方琴也得意地仰起了下巴。
原本她以为,沈奕舟和夏倾沅会真的替张玉娥出气的。
没想到,两人和和气气,一点领导的架子也没有。
还说已经替她说过张玉娥了。
这样的领导和领导太太,简直不要太得人心!
还有那个秘书长太太,不仅人美,心也善。
怪不得跟张玉娥一点也不像,原来张玉娥不过是人家二嫂的妹子。
亏得她还好意思喊沈奕舟“姐夫”喊得那么亲密。
呸,不要脸!
张玉娥简直是如鲠在喉。
她向来骄傲,当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夏倾沅似乎捏着自己的把柄,她不得不服从。
于是,她阴沉着一张脸,十分不甘心地说了声:“对不起。”
声音不算很大,勉强能听到的那种。
方琴原本还想再借机拿捏一把,但接收到主任的眼神,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算了,她就看在秘书长和秘书长太太的面子上,放过她吧。
最后,后勤主任安排人带张玉娥和方琴去医院包扎伤口,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后勤主任在离开前,还对张玉娥敲打了一番。
“小张啊,我这是以领导和过来人的身份劝你。
以后在市政厅,还是不要到处借秘书长的名号宣扬了。
比如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总之,你如果想要继续待在市政厅,就好好收敛一下吧。”
张玉娥低垂着眼睫,对夏倾沅的恨意达到了最高点。
心里几番较量之下,应道:“我知道了。”
夏倾沅和沈奕舟一路沉默着回到家。
看得出来,夏倾沅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沈奕舟当然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去问她张玉娥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而且,这本就跟他没任何关系。
两人关灯后躺在床上,他听见夏倾沅道:“今天晚上的事,麻烦你了。”
沈奕舟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我们本就是夫妻,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嗯。”夏倾沅应了声,“早点休息吧。”
说完,把手从沈奕舟的手里抽了出来,转过身去。
透过窗外的月光,沈奕舟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和如山峦般起伏的曲线。
他知道,夏倾沅心里肯定装着事。
她不愿意跟他说,也没有关系,但是他不想她心情沉重地如水。
他想了想,还是伸出手,从她颈下穿过,一把将她揽了过来。
夏倾沅有过轻微的挣扎,但还是随着沈奕舟的力气,靠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住她,在她额前的碎发落下一吻:“睡吧。”
两人早上吃的是肉末鸡蛋面。
肉末是夏倾沅昨天晚上做好,泡在油罐子里的。
细滑的面条,熬得酱香的肉末,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再淋上一层浅浅的油辣子,一碗面条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沈奕舟把面条汤也喝得干干净净:“待会有人会到咱们家里装电话。”
“装电话?”夏倾沅笑道:“那以后岂不是可以经常打电话回家了?"
现在固定电话并不普及。
就连市里,也只是个别人家都有电话。
更多的,大家都是在电话亭里打的。
要是乡下,那就更少了。
拿溪水村和杏花村来说,目前也只有村委那里通了电话而已。
谁家要是有事找,就先把电话打到村委,然后再帮忙叫人过来接。
这个现象,一直到九十年代后,在农村都非常普遍。
沈奕舟道:“是呀。
等电话装好了,你可以打电话回去,给爸妈他们报个平安。”
闻言,夏倾沅脸上的笑容有些黯淡。
她点点头,应道:“好。”
现在张玉娥已经到了滇城,以王萍的性子,就一定会叫她多加关照。
如果沈奕舟在市政厅上班的事情传回去,指不定又要闹出事来。
上次回家跟王萍起的争执还历历在目,她又刚刚出手教训了张玉娥。
如果这个时候打电话回去……
罢了。
夏倾沅心想,只给沈奕霖和林冬秀打电话也是一样的。
而且,关于做生意,她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