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倾沅也没再跟张玉娥客气,直接转身就要走。
末了,还刻意对警卫道:“麻烦这位大哥,如果她需要住旅馆又不认识路,就辛苦你带她去一趟。”
警卫正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夏倾沅为难呢。
她这么说,更是爽快地答应:“您放心,没问题!”
说着,还真走过去跟张玉娥道:“这位小姐,我们走吧?”
张玉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走什么走?我不需要!”
说着,行李也顾不上了,就要去追夏倾沅。
还一边喊着:“倾沅姐!倾沅姐!”
警卫见状,连忙拦住她:“这位小姐,这里可是家属大院。
除了住在这里面的人,其余人等必须要有人陪同才能进去。”
张玉娥看着夏倾沅蹬着三轮车的背影越来越远,气得她直跺脚。
她看着红瓦白墙的家属大院,双眼猩红。
总有一天,她会名正言顺地住进来!
她对警卫也没有了好脸色。
扯过自己的行李袋,倔强地站在那不吭声。
两只眼咕噜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警卫见状,也只能当做她是透明人。
再怎么说确实是领导家的亲戚,闹得太难看,就不好了。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开来了一辆黑色的红旗,张玉娥连忙避开来。
警卫也没再顾得上理她,连忙上前把栅栏打开。
张玉娥站在一旁张望,正好看到了坐在车内后排的沈奕舟。
张玉娥想也没想,立即冲上前去,拦住了车。
幸好本就是经过关卡,小刘的车速已经放慢下来。
不然张玉娥这么突然地出现,不被撞才怪。
随着刹车声响起,小刘和警卫都捏了一把汗。
警卫连忙把张玉娥给拉开,小刘的后背则渗出了冷汗。
小刘对沈奕舟道歉道:“对不起,秘书长!”
坐在车后座假寐的沈奕舟睁开眼来,淡声问道:“什么事?”
小刘道:“没什么事,就忽然有个女的冲了出来。”
沈奕舟眼睫轻抬:“人怎么样?”
小刘看向被警卫拉开的张玉娥,道:“没事,被拉开了。”
闻言,沈奕舟点点头:“人没事的话,就走吧。”
说完,又闭上了长长的眼睫。
昨天工作得晚,今天也一堆的事,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疼。
刚闭上眼,拍击玻璃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沈奕舟有些不悦地再次睁开眼。
只见张玉娥站在他这边的车门,正一边拍着窗户,一边叫喊着。
隐约中,他听见她在喊:“姐夫,你快开门!”
沈奕舟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一旁的行李上。
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追人追到这份上的,他还真是长了见识了。
当天下午行政主管就战战兢兢地找到了他。
行政主管说,张玉娥是靠关系进来的。
工资一个月四十块钱,还给安排了宿舍。
还说小姑娘高中毕业,不愿意努力一点,去找个好一点的工作,偏要指定当饭堂的服务员。
还问他,到底是把人给找个借口开除了,还是关照一下。
沈奕舟当时只说了一句:“按照单位的规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需要因为是我的远房亲戚,而特殊处理。”
主管一听,就明白了。
还想怎么办?
晾着呗。
沈奕舟的思绪拉回,示意小刘打下前面的车窗。
警卫很快跑了过来:“秘书长。”
沈奕舟道:“我太太见过她了吗?”
按照时间推算,夏倾沅现在应该已经在家了。
警卫一时有些搞不明白沈奕舟什么意思。
却也认真回答道:“太太大概五分钟前进去了。”
沈奕舟一听,只觉得太阳穴更痛了。
自从自己重生后,他发现夏倾沅的脾气也渐长。
在单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如果从别人口里听说,指不定会怎么闹。
他揉了揉左侧的太阳穴,道:“她可有说什么?”
警卫继续回答:“太太说,让我带这位小姐去找个招待所。”
沈奕舟一听,忍俊不禁就要笑出来。
他轻握拳头,放在唇边:“那就麻烦你按照她说的做吧。”
说完,没再看一直在警卫身后凑的张玉娥一眼,便让小刘驾车离开了。
媳妇不喜欢的人,他是必须要和她站战线的。
关于这点,沈奕舟是清楚得很。
张玉娥被警卫拦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沈奕舟的车从面前开过去。
她的眼眶微红,把气撒在了警卫的身上:“你拦着我做什么!”
警卫如今对着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没看见人家两夫妻都不待见她吗?
还上赶着往跟前凑。
这姑娘看着长得还算可以,怎么脸皮这么厚?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藏在心里。
他端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这位小姐,我还想先带你去招待所吧。”
他对距离自己二十米站岗的同事喊道:“安全,你先过来替我一下,我送她去一下招待所。”
那个叫安全的小伙闻言跑了过来,道:“好,你快去快回。”
张玉娥怎么可能会去招待所?
她气呼呼道:“收起你的假好心!”
说完,拿起地上的行李,扭头就走。
她的步履飞快,哪里像来的时候,那弱如扶柳的样子?
张玉娥的心里憋着一股劲。
她已经预料得到,今天搬离宿舍的时候有多张扬,回去的时候就会有多落魄。
而这一切,全部都要拜夏倾沅所赐。
刚刚沈奕舟问警卫的话,她可是都听了去了。
明明是沈奕舟想要收留她,却害怕惹夏倾沅不高兴。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人上人,然后把夏倾沅踩在脚下。
她抹了一把自己觉得委屈的泪,再看一眼家属大院的大门,咬牙离开了。
沈奕舟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三轮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里。
房门都紧闭着,他心想夏倾沅这会应该是在屋里。
以她的性子,回来没有做饭而是待在屋里,还关着门,必然有情况。
沈奕舟整理了下衣服,又清了清嗓子,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夏倾沅坐在沙发上,翘着一条腿,正在修理指甲。
面容平静,眼神瘆人。
这表现,分明是已经听说中午饭堂的事情了。
更严重的是,他不知道夏倾沅听到的是哪个版本。
要不是实在走不开,他都已经赶回来解释了。
想到这,沈奕舟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他扯出一抹笑容,走了过去:“你回来了?”
闻言,夏倾沅抬眸看向他,也笑了。
她把指甲刀放在一旁,眼神散漫又轻佻:“我不回来,又该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