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尔湖畔的部落虽然多,却是一盘散沙。有的人想跑,有的人想拼命抵抗,好有家人赢得逃跑的时间。
加上是深夜,视线不明,在赛诺尔湖畔牧民只感觉满山遍野都是敌人。特别是装备上的差距,包克图麾下的披着锃亮的胸甲和圆顶钢盔,甚至还有面罩,他们射出的箭钉在钢盔、胸甲上,火星四溅,四下弹开。
而包克图麾下一轮齐射,蒙古青壮就倒下一大片。很快外围抵抗的青壮就被杀得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包克图一马当先,冲向湖畔一座庞大的营帐,那里最为明亮,火光冲天,一名骑在马背上的部落首领正在指挥着麾下与包克图所部撕杀。
包克图此时身上中了十几箭,不过没事,这十几箭不是被弹开,就是堪堪插在铠甲上,屁事没有,包克图率领麾下骑兵在蒙古部落中来回冲杀,所过之处,只剩下一地死尸。
包克图还嫌杀得不过瘾,解决了对手之后一声呼哨,带着这帮浑身浴血,杀气冲天的部下冲向那些赶着牛羊没命逃窜的牧民。
草原上的战争是没有什么温情可讲的,一旦落败,往往整个部族都会从草原上消失,至少这个部族肯定是要从草原上消失了。
这一夜,是包克图最辉煌的一夜。他在赛诺尔湖畔,率领七千余名骑兵,偷袭足足三十多个部落的联军,光斩首就多达一万四千余级,并且俘虏了将近六万人。
作为胜利者,包克图享受着胜利者的一切,包括美食和有美女,当然还有这三十多个蒙古部落的财富。
从一个帐篷里出来,包克图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放声高呼:“高过车轮的男子一律斩杀,把女子全部抢回去!”
众麾下蒙古骑兵大笑着应和:“遵命!”
号称上帝之鞭的蒙古勇士,果然是凶狠致极,他们举起鲜血淋漓的战刀,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哀求和哭泣,沾满鲜血的战刀狠狠的照着一颗颗头颅劈了过去。
如此轻松便取得了一场胜利,包克图麾下的蒙古骑士们无不振奋。虽然有一部分蒙古青壮跑了出去,他们还是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
两三千车的粮食,几十车的财物,还有四万余匹战马,六万余头牛,数十以万计的羊,虽然还有几千匹骏马伤了,数千匹骏马在战斗中死亡,包克图一点儿也不心疼。
幸存的蒙古女人,以及低于高车车轮的少年,他们早已习惯了向强者和胜利者低头,在包克图的命令下,他们非常配合。
将战马的尸体以及伤残的战马宰杀,然后剥皮,掏出内脏,开始用篝火烘烤马肉,只有把马肉制成熏马肉,他们才能把这些马肉带回去。
只要熏马肉带到丰州城,这一万多匹马的马肉,可是值很大一笔钱,至于羊皮、骨头,这些东西也全部带着,大宁有了好几家专门把骨头磨成粉,当作肥料的工作。骨头里含有大量的磷,用有机磷肥,一斤骨头可以换一斤红薯或土豆。
傻子才把骨头丢掉呢。
等萨力布抵达和戚元弼抵达到赛诺尔湖畔,包克图趾高气昂的望着萨力布道:“萨力布你来晚了,作为蒙古兄弟,我包克图不是小气的人,我这边有我享受过的美女,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送给你!”
然而,萨力布却拧紧眉头,喃喃自语:“就这么一点人,有这么多的牛羊有问题,有大问题!”
“哼!”
包克图没好气的道:“不要拉到!”
包克图望着那些期期艾艾的蒙古美女道:“你们乖乖的听话,爷将你们买到大宁去,送给汉人当妾,以后你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以住在大房子里,不用挨饿受冻!”
包克图率领麾下骑兵,驱赶着羊群,以及携带着足足三千多辆高车。虽然说蒙古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其实也不全对,他们还是高车上的民族。他们使用的高车,车轮高大,可以装载着自己的帐篷、粮食和全部家当。
但是这种高当与大明的大车一样,没有轴承,也没有减震装置,速度慢,承载力很限,这么以来,包克图的归途就非常缓慢,几乎是每天五六十里的速度,慢慢朝着丰州城方向前进。
……
将近三万军队出征,声势浩大,然而一连两三个月一仗未打,当然,包克图这一仗还没有倒到丰州城。可是傅宗龙却坐不住了,他从大宁一路来到丰州。
“侯爷,您是用兵行家,你感觉没有问题吗”
刘明遇拿着刷子,轻轻在一块铁板上刷着油,有条不紊的烤着铁板羊肉,这是小羊肉,非常肥嫩。刘明遇淡淡的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
“怎么能没有问题呢”
刘明遇反问道:“傅大人,您也是知兵之人,如果你是土默特部落首领,你会怎么应对本侯的西征大军”
“我军锐气正盛,兵甲精利,这些都不是秘密,蒙古人也不是蠢货,他们肯定不会正面迎敌的。如果让傅某来指挥!”
傅宗龙指着沙盘道:“傅某肯定是将主力隐藏在大青山、阴山那一带的山区,等你们远道来攻,同时派出大批精锐游骑不断骚扰,疲惫你们,等到你们体力和补给都耗得差不多了再倾巢出动,将你们团团围住!坚壁清野、游骑袭扰、以逸待劳,这些套路蒙古人都熟得很,不知道多少名将就栽在了这三板斧上。”
刘明遇拿着叉子,插起一块羊肉,递给傅宗龙。
傅宗龙摇摇头。
刘明同沉默半晌,将羊肉塞进自己的嘴里,他含糊不清的道:“傅大人,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是本侯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本侯总有一种感觉,他们早就知道本侯要出塞征讨他们了,他们早有准备!”
傅宗龙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一战虽然是刘明遇亲自指挥,可是崇祯皇帝却对此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崇祯皇帝快要被没完没了的流寇,没完没了的天灾,以及无底洞似的大明财政缺口搞疯了,他可以让大宁五年免税,但是却没有让河套免税。
崇祯皇帝还等着刘明遇给他制造一个财源呢,哪怕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侯爷,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要死人的!”
“本侯有证据!”
刘明遇起身道:“来人,让刘侨过来一趟!”
“是!”
时间不长,刘侨躬身而入。
“门下拜见侯爷!”
刘侨的眼睛余光落在傅宗龙身上,作为锦衣卫北镇抚使出身,他就在崇祯元年见过一次傅宗龙,当时傅宗龙已经是贵州巡抚,也算是朝廷重臣。
“你把证据交给傅大人!”
刘侨微微一愣道:“好!”
刘侨被刘明遇突然召见,他早就猜测到刘明遇问的事情只有两件,要么是黑衣卫的训练情况,要么就是关于对范文斗的审讯情况。
刘明遇早已知道范文斗在天门县,在确认了范文斗把大军出征的情报传递出去,他的作用就失去了,刘明遇下令天门县把范文斗活捉,然后送到丰州城,让黑衣卫拿来练手,练习询问技巧以及审问方式。
在锦衣卫的审讯方式之下,范文斗直接倒了,当然,他也是有选择的去说,这份口供上,范文斗承认了他传出去了刘家军西征的消息,但是没有承认是受谁指使。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傅宗龙的脸色铁青:“他们,他们怎么敢……”
刘明遇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明眼人就知道是谁。傅宗龙也有了怀疑的对象,他狠狠地道:“回头跟他们算账!”
“账肯定是要算的,但是,现在怎么办”
刘明遇嘴里说着怎么办,脸上却成竹在胸,一脸风淡云轻的样子,淡淡的道:“我们现在就已经陷入泥沼中去了,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陷越深,找不到应对之策的话,这片草原就是我们的坟墓!”
“这……”
傅宗龙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傅某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他们的战术太无赖了!”
刘明遇一边吃着烤羊肉,一边烤着羊肉,仿佛像喃喃自语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无赖只能用更无赖的战术!”
“只怕他们躲着不出来,跟我们耗!”
“耗”
刘明遇轻笑道:“他们耗得我们吗再过两个月,丰州城垦荒的七万余亩红薯和土豆就会丰收,光红薯就有五百多万斤,还有土豆,也有五六百万斤,加上大宁那边运过来的小麦和玉米,我们这几个月存在丰州的粮食超过十万石,足够西征将士吃一年还有富余,他们拿什么来跟我们耗!”
傅宗龙这才想起,刘明遇可是大土豪。
刘明遇笑道:“我们没打着他们最多是浪费了一批粮草,他们可不行,要是错过了这次劫掠的机会,他们就会有很多部落熬不过漫长的冬季了,他们能有多少时间跟我们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