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材满脸苦笑道:“宽河城这么残破,恐怕一时半会也修不好!”
刘明遇点点头道:“调给你十个镇的百姓,你领着他们干活!”
“是!”
刘家军有的是组织百姓干活的军法官,有了丰富的经验,这些被解救下来的百姓,被军法局的士兵分别通知,他们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刘家军只是出奇不意,趁着建奴没有防备,把他们从建奴手中救下来。
这里距离长城太远,一旦跑向关内,很快就会被建奴追上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修缮宽河城,然后拒城而守,等天雄军主力抵达,再与天雄军里应外合,击退建奴。
百姓惶恐不安的情绪,在钢刀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
无论是主动或者被动,剃发的俘虏,已经不算是自己人了,事实上现在的建奴并没有强制性要求剃发,哪怕是像建奴中的高级官员,比如宁还我和范文程等人,其实还没有正式剃发,他们依旧是明朝的发鬓。
在宽河城城外的空地上,大约四五千名已经剃发的汉人,被集中了起来,这四五千人排成乱七八糟的队伍,四五千多双眼睛惊恐的四处乱转,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布局粗犷、处处透着阳刚之气的军营、沉默而剽悍的士兵、密如芦苇的长枪、森严的秩序这一切对他们而言都太过陌生了,陌生得让他们恐惧。
当然,最让他们恐惧的,还是那位站在阅兵台上的少年将军,就是这个少年将军派出五六百名骑兵,一仗将他们全歼了!
这些人哪怕是已经主动投靠了建奴,依旧在建奴中是最下等的奴才,绝大多数汉奸都是衣衫破烂,骨瘦如柴,面有菜色。
刘明遇看着这一幕,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汉奸混得还真不怎么样,都饿成人干了,不过他们也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就是一群蝗虫,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痛苦转稼到了其他百姓身上,对付自己的同袍,他们比建奴还残忍。
刘明遇望着众汉奸冷冷地笑道:“你们这些背宗忘祖的汉奸,你们说说,本将军该如何处置你们
众汉奸看到这一幕,哀嚎连天。
有名汉奸上前大胆的说道:“将军饶命,奴才也是逼不得已,都是主子们指使的,我们也不得不这样干……”
刘明遇暴喝道:“谁在说话,给我拉出来!”
几十名军法官快速冲汉奸的阵中,将十几名鼓噪的汉奸拉了出来。
刘明遇扬了扬手。
“砍了!”
随着一阵刀光闪过,十几名叫唤的汉奸被砍倒在地上。
这下,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围密密麻麻的俘虏,也惊讶异常。
刘明遇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笑道:“本将军最恨的就是没有担当的怂包,杀了人又怎么样助纣为虐了又怎么样只要你们敢作敢当,我都敬你们是一条好汉!可是你们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垃圾,一群垃圾!老子懒得跟你们这帮垃圾废话了,都给老子竖起耳朵来听好了,我会查清楚你们都做过些什么坏事的,视情节轻重决定你们处罚。”
“孙长庚!”
“在!”
“下面进行公审大会,你来主持!”
“是!”
两名刘家军士兵,当然,这并不是主力战兵,而是由军法局以及作训局,新兵局的士兵充当监审官。
两名刘家军士兵,押着一名汉奸。
军法官问道:“姓名!”
“刘阿大!”
“籍贯”
“啥是籍贯”
“哪里人士”
“遵化府玉田县人士!”
“所犯何罪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考虑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胆敢隐瞒不报,一旦发觉,加倍处罚!”
“小人……冤枉!”
军法官直接写下拒不认罪四大个字,然后盖上刘家军军法局的大印,将这张纸挂在刘阿大的胸前。
“带走,让所有百姓指认,根据指认罪名,进行处罚!”
然后就是流程了,先是提问其姓名,籍贯,所犯罪行,招不招都没有关系,只要有百姓俘虏指证,那么不承认的罪行加重处罚。
刘阿大刚刚被押到百姓人群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指着刘阿大道:“官爷,军爷,我要举报,是他杀了阿姊……”
“军爷,我要举报,他糟蹋了刘细花,刘二麻子家的小闺女,作孽啊,刘细花才十二岁……”
很快在百姓的指认下,刘阿大的罪名被一一指认出来。
刘阿大被判处腰斩。
尽管腰斩有些惨无人道,可是对付这种汉奸,刘明遇感觉直接斩首太便宜他们了,按照量刑标注,有绞首、斩首、腰斩、钻天猴,火刑等十五种不同程度的量型标准。
当然,刘明遇并没有关注这些细节,这些事情都是有军法局处理,刘明遇则在刘富贵的带领下,开始清点缴获。
共计缴获银车四十五辆,每辆大车上放着一口口大箱子,里面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银光耀眼,满院生辉,看得士兵们直流口水。
刘富贵清点了一遍道:“一共一万四千两百锭银元宝,每锭五十两,合计七十一万两银子……”
刘明遇心中甚是喜欢,果然,还是抢劫来得最快,就像这七十一万两银子,如果想要种地产出这么多钱,则需要五六百万亩地在风调雨顺的情报下的产出。哪怕是在顺天府,一年的税收才三十万两银子,差不多需要两年半。
刘家军士兵们互相击掌,放声欢呼。虽然这笔钱不会直接发给他们,但是终究是投到刘家军的地盘上,最终变成新开垦的良田,新建的水渠,新买回来的牲畜,新建的学堂、澡堂、药堂,以这些方式让所有人分享这笔财富,这可比每人分几十两银子要实际得多。
别的不说,小刘将军要用这笔钱继续垦荒,开垦的田地还要每人分他们二十亩,二十亩田值多少钱了几十两几百两银子有花完的时候,可是如果有几十亩田,子子孙孙都不愁没饭吃了,这笔账他们算得清。
至于其他缴获物资,更是让刘明遇大开眼界,丝绸、铜钱、瓷器、古董字画、首饰、铜质器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约莫的估计一下,也有个几十万两吧。
刘明遇心里暗爽,这下倒好,这一仗的消耗全给补回来了,还有剩余呢。他大手一挥道:“骑兵团继续追杀逃散的建奴,把建奴押解的大明百姓解救下来,赶紧将这些财物运到宽河城!”
此时的宽河城,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四个主力步兵团,正在加紧时间修筑工事,而辎重局则负责修缮城墙,修建厕所。
没错,现在的解救下来的俘虏百姓共计六万四千余人,哪怕把投降建奴的汉奸全部杀掉,还有将近六万人,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元清所部肯定会取得更大的战果,把更多的百姓解救出来。
加上刘家军士兵,六七万人在宽河城,每天所排除的粪便和尿液,就会多达六七万斤,好在百姓可以组织起来让他们干活,则不是让他们光吃闲饭。
枪炮局则抓紧时间维修在战斗缴获的枪炮,而军械局则负责维修损坏的铠甲、兵刃、火药局则负责收集宽河城的厕土,提纯硝石,准备生产颗粒式火药。
医护局则分出一部分医护兵,为这些俘虏百姓检查身体,医治他们的伤病,新兵局则负责在这些俘虏中招募愿意参军的百姓。
总之,刘家军此时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展开快速的运转。
……
洪山口城,夜色深深。
经过再三考量,岳托决定向皇太极道出实情,因为在这场围歼刘之纶部的战斗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刘之纶的新兵慢慢打成了老兵,他越打越困难,损失越来越惨重,取得的战果却寥寥可数。
在这种情况下,岳托其实不想打了。
为此,岳托从龙口山骑行了一个一夜,在临近天亮时分,终于抵达了洪山口。
“我乃镶红旗旗主,贝勒岳托,求见汗王!”
皇太极对于这个侄子,比亲儿子还要亲,甚至连袍子都顾不上穿,就召岳托进入大帐会见。一路跑到岳托账内。
“奴才拜见汗王!”
“起来!”
皇太极望着岳托满脸疲惫的样子,问道:“龙口山那边出了大问题”
“都在奴才的控制之内!”
岳托斟酌道:“主子,我们遇到老对手了!”
“老对手”
皇太极皱起眉头:“什么老对手”
“浑河……戚家军!”
岳托一脸郑重的望着道:“半个多月前,奴才听说南蛮子给刘之纶部增兵了,就率领镶红旗十五个牛录准备先击破这路南蛮子援军!”
对于镶红旗的夏庄之战,皇太极知道,镶红旗吃了亏,但是具体吃了多大亏,也只有岳托自己一个人知道。
“奴才十五个牛录的骑兵,对战天雄军两千余人的前锋部队……”
夏庄之战,成了岳托的噩梦:“战车火炮,列阵而战,任凭我军箭矢如雨,他们凛然不惧,我只冲了一次,三个牛录,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岳托参加过浑河之战,那个时候他只是普通少年,还不是镶红旗的旗主,皇太极参加过浑河之战,他还不是可汗,只是四大贝勒之一,他率领正白旗区区七千余人杀得辽东明军精锐后退数十里,然而他的正白旗在三千戚家军面前,寸步不前,短短半天时间遗尸两千多具。
皇太极皱起眉头,他的嗓子有些沙哑:“戚家军不是灭亡了吗”
“是灭亡了,世上再无戚家军!”
岳托苦笑:“但是,这支军队与戚家军一样的火炮犀利,一样的军纪严明,一样的悍不畏死,一样的战斗力过人。”
皇太极还在思考:“这怎么可能”
皇太极有些想不通,原本早已销声匿迹十二年的戚家军居然突然间冒出来了,一出手就打得镶红旗的四千五百余名骑兵崩溃。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皇太极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位于宽河城的战报,而且这是后金最高级别的海东青传讯。
“宽河城失守了!”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