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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四份报告书一一看完,依文伊恩在手上点燃一团火焰,随手烧掉了所有文件。
抬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依文伊恩战起来,对着书桌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敲了敲铃:“艾欧菲塔。”
听到召唤,白发的女仆低着头,推门走了进来。
依文伊恩将白色的笑脸面具戴在脸上,随手又把黑色的大檐帽扣到了头上。在大檐帽帽顶正中,有一枚蔷薇状的徽章,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是的,伊恩少爷。”听到依文伊恩的话,艾欧菲塔后推了一步,扶住房门,湖绿色的双瞳静静地看着依文伊恩从她身前走过,轻轻把门关上,跟上了他的脚步,“是否需要准备马车?”
依文伊恩整理着短马甲的袖口,一身黑衣如墨的他倒是有几分当年伽尔特的神韵,但是如果说伽尔特黑袍飞扬的样子,就像是乌鸦在鼓动翅膀,那么如今的依文伊恩,棱角刚硬的黑军服的袍摆翻飞,显露出的却是黑色幼龙的舒张双翼的至高威仪。
女仆,护卫,管家,看到走出书房们的依文伊恩,就如同看到了费尔德南·伊恩本人一样,神态谦卑地低下头,推到了墙角。
就连银铠长剑,头带面甲,每个人都获得了真正的骑士认证的侍女剑士,在看到依文伊恩的那一刻,也不禁纷纷拔出手中的长剑,单膝下跪,向她们的主君与剑之主献上最高的敬意。
“伊恩少爷,是否需要让女仆剑士队同行?”双手叠十,放在腹部,从容地跟在依文伊恩身后不到一步的地方,裙摆飘舞却不见脚尖,礼仪完美的女仆长向身前的主人轻声提议道。
面对艾欧菲塔的询问,依文伊恩头也没回地抬起手,竖起食指与中指,做了个手势制止了她:“不用了,在父亲大人离开后,公爵府的防卫就已经削弱了,她们还是留下来看家吧。”
每一位侍女骑士都是苏佐从孤儿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忠诚剑士,从小吃住在公爵府中,唯一的剑术导师也是艾欧菲塔与费尔德南身边的黑玫瑰近选官,虽然教导时间尚浅,实力上或许略有瑕疵,但是在团队配合与忠诚心上,却可以堪比某些贵族所畜养的死士——或者换句话说,这只不到1百人,平均等阶剑士中阶的侍女骑士,就是苏佐所圈养的最凶恶的一群狂犬,是连费尔德南都指挥不动的私兵,下一代百人黑玫瑰近选官的根基所在。
宛若小型城堡般巨大的公爵府外的宽广花园中,身穿女仆装的少女们排成两排,分列路旁,手持指挥刀的褐发少女一声令下,竖起长刀斜指上空:“为了银玫瑰与帝国!”
女式长靴的鞋跟“啪”地一声,齐齐并拢,与轻飘飘的女仆群格格不入的黑葛制式步枪被提起,靠胸,然后顶枪托上肩,超过3百只步枪枪刺如林,少女们的娇喝声中不乏力度:“为了银玫瑰与帝国!”
虽然已经免去了身为军人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敬礼,但是目视着黑袍面具青年,少女们的目光中却饱含着军人式的骄傲与荣耀,还有一点带着少女情怀的敬仰之心。
依文伊恩抬手还了一个军礼:“为了帝国与皇帝!”
这些少女都是最初新模范军选拔时,筛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女训练兵,作为席卷全南岭的奴隶废除运动的直接受惠者,这些少女同女仆剑士队一样,对解救了她们的依文伊恩抱有着极高的崇敬与感激心,这种表现既体现在了最初的军事训练中,亦表现在了进入了公爵府后的言行中。
除了最基础的,装备了3百杆制式步枪的女仆火枪队之外,女仆花园卫队还装备了6门2磅滑膛炮与2门7磅线膛袍。
平时她们以橡皮子弹与昏迷瓦斯炮弹驱逐围堵在公爵府前的人群,而在真正的战时,她们立马就可以装备上放于弹药库的铅弹,摇身一变,成为一只每人装备60发子弹、3枚手榴卷轴,2枚闪光卷轴与1枚烟雾卷轴的标准战术营,同时还拥有一只营级战术炮兵排的火力打击能力。
这样的兵力,再加上公爵府自身配备的术阵防御体系与30人的女仆法师队,等闲两个真理级强者,或者一只千人以下的作战部队,根本就不可能打进来——
不过这倒也从侧面证明,伊恩这一家父子该有多么地遭人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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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军归来的消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传遍了全城。
虽然作为这次远征主力的新模范军,其最初的编制基础,是依文伊恩用被解放的农奴搭建起来的,但是在第一个五年计划结束后的二次扩招中,所募集的近2万5千人的新兵,却几乎全部都是蔷薇郡本地人。
所以就像是以往几十年来的那样,白蔷薇城的市民们早早地打听清楚了远征军军列火车回归的时间,自发地准备好了欢呼用的花束与绸带,聚集到车站前的巴黎广场前,等待着军人们的出现。
依文伊恩一身黑色的军装,脸上带着一个在右眼处,有一道蓝紫色闪电图案的白色笑脸面具,市民们踮着脚尖,看着那个背着双手,跨立在火车站紧闭的钢铁大门前的黑色背影,指指点点——
“那就是依文伊恩小公爵……”
“真的是他吗?总是带着面具,从来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现在站在那里的只是个替身也说不定。”
“不会吧?那么重要的场合,应该是真人才对吧?”
“切,你不知道吗?那些贵族可是恨死小公爵大人了,那些该死的帝国寄生虫……”
“别提那些混蛋……只有依文小公爵这样的人,才能说是真正的帝国贵族!”
依文伊恩忽视了市民们的窃窃私语,抬手看了看手表。虽然已经九年没有看到凯旋式,领民们因此而兴奋异常,但有治安官与城尉官负责维持秩序,还不至于到忘了不知轻重的地步。
银色的预言术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依文伊恩抬起视线,向正看着他的城尉官团长辛德拉·格莱海特点了点头。
身穿崭新的黑色的老式制服的辛德拉神情一肃,他板起面孔扭头看向广场的方向:“肃静!”
随着他的命令,左右的城尉官跟着他一同呐喊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沿着巴黎广场传向街道的远处,如同传声游戏一样蔓延向城市的各个角落,一时间,似乎连整个白蔷薇城都彻底静了下来。
在广场的上空,鸟群扑打着翅膀,依文伊恩淡淡地开口说道:“打开大门。”
十名城尉官一同用力:“哈啊——!”
轰——
钢铁的大门訇然中开。
门缝裂开的一瞬间,就仿佛是起始的信号,还不等看清门扉内的样子,衣着鲜艳,手捧花环的市民们就已经开始欢呼了起来。男人们用力晃动着手中的花束,色彩艳丽的绸带被妇人们兴奋地挥舞着,正值妙龄的少女们手捧双脸,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就连原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孩童们,也不禁欢跃着穿梭在兴奋的人群间,想要找到一个能看得更清楚的位置——
然后——
逐渐的,越来越多人看到了异样,欢呼声渐渐静了下来,就像是有人猛地伸出手,掐住了广场上所有人的脖子。
依文伊恩伸手拉了拉帽檐,把视线压了更低了一点。
早已经知道内幕,一身素黑的他,此刻看上去,却像是在场无数衣着鲜艳的人群里,唯一一个堪称衣着得体的人。
面对着洞开的钢铁大门中,逐渐露出身影来的士兵,依文伊恩抬起手,置于太阳穴旁:“为了那些不得不成为英雄的英雄们——
“致敬!”
啪——
漫天的火药与硝烟之中,朝向天空的礼枪扳机被扣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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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走出大门的艾默生胸口处则别着一枚英勇勋章与一枚铁蔷薇勋章,而他的肩上则是崭新的中士军衔——
以及一具沉重的棺木。
沉默的英雄与活着的英雄并肩而行,他们并肩离去,并肩而归,一同面对战争的恐怖,亦将一同面对胜利的荣耀。
艾默生与身边的四位同僚一起,一步一步地稳稳地抬着肩上的棺木,走出车站大门。艾默生只感觉到肩上的负担是如此之重,重若千钧,又是如此之轻,因为生命之轻,灵魂已逝。
艾默生默默地看着眼前无数双愕然地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双手紧紧地扣在棺木上,直至木丝深深地嵌在了指缝间。
战争就像是一场噩梦,任何人都会对其感到畏惧,因为没有人会想要英年早逝。
当我们终于归来,而他却躺在棺木里,身上盖着帝国战旗,我扶持着他的身体,胸前挂着勋章。
泪水早已经盈满眼眶,连公爵也不能走在英雄之前,享受第一声欢呼的荣耀。哪怕只是不得不成为英雄,哪怕一生短暂易逝,但是你们他然是正义的楷模。请记住,他们是不得不成为英雄的英雄,我们是如此地熟悉他们,即便是现在,能依然能看见他们的面容,听到他们的声音,感受得到他们的灵魂,与我们同在——
生者的英雄与死者的英雄并肩而行,骄傲地昂首挺胸,共享胜利的荣耀与欢呼。
艾默生咬着嘴唇,强行压抑着双腿的颤抖,在嘹亮的军乐队歌声中,一步一步地,穿越广场上的胜利门,扛着棺木,走向烈士公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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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的时候,你做得很不错。”
一身黑袍的费尔德南跟依文伊恩肩并肩,站在城郊公墓的主席台上,看着新晋士官们一锹一锹地埋葬着自己的战友。
身穿黑袍只是费尔德南的习惯,一生杀敌无数的他当然不会因为区区3千名士兵的战死而感到伤感。实际上作为跟南岭人打了一辈子仗的银玫瑰公爵,在他看来,这次远征堪能以完美与奇迹来形容,而令他极其骄傲与自傲的是,这一切的胜利与荣耀都来自于他的儿子。
“这个想法很不错,可以让得到晋升的士兵记起他战死的同僚,不至于因为受到嘉奖而立即骄傲自大。”费尔德南用贵族特有的思维点评着苏佐的安排,他对于自己的出场被排到了士兵之后倒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是他的亲子,他的骄傲,所以这个安排他倒也乐见其成。
“依文,我可以非常自信地说,你是帝国这一代年轻一辈里,最天才的数人之一,所以既然我回来了,那么就不要那么忙了,放松放松,到处转转,你的身体太差了。”大公爵看着自己的儿子,越看越满意,他倒没有对于依文伊恩那近乎妖孽的智慧给吓到。因为每隔几十年,帝国中都会出现一批卓越闪耀的年轻天才,他们中有的是贵族,有的是教士,也有的是平民,而这也是帝国赖以昌荣不断的原因,虽然依文伊恩的成就很高,但是毕竟比较偏门,所以也并非多么令人瞩目。
面对费尔德南的夸赞,依文伊恩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现在心疼得要死,又后悔得要死,费尔德南大公英勇又善战,但是什么都好,就是用兵上太过粗犷,总共三万人的新模范军在他手里生生折了1成。这些新军士兵可跟以前的那些帝国大头兵不同,作为苏佐心中预计的后备军官,他们每个人都是接受了全套的军官教育。别看现在死了3千人,以后扩充扩充,就是三万大军。
“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没造反的念头……”
依文伊恩挠了挠头,最后决定还是放弃这个苦恼,对于他而言,高素质的军官有其他的作用。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赶紧搞定那些**贵族与教士,然后自己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游山玩水,修养身体。堂堂公爵之子,因为黑血者的问题,在白蔷薇城关了九年的紧闭,这样的日子连他前世都不如——好歹他前世还能坐在轮椅上,跑去看看密歇根湖呢。
人到中年,就容易啰嗦,堂堂费尔德南大公也不能例外,他的碎碎念等依文伊恩思维发散完一圈回来之后还没停下来:“……但是,相对其他诸公的继承人而言,你的实力却太差了,否则怎么可能被冰原狼家的小郡主夺走这一代最强天才的名号——比文治你比她强多了,但是在战斗上……”
就在这时,公墓远处,突然有骚乱的哭喊声传来。
大公与依文伊恩同时皱起眉头,看向远处西城门的方向。
身为治人者,只需远远一听,他们就能立马分辨出那些哭喊声中所表达出来的情绪——
那是竭斯底里的恐惧与痛苦。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