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沈念安淡淡一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也知道,他是大忙人,不可能一直都有时间陪着他的。
“嗯。”祁佑寒倾身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便准备起床了。
沈念安抢先一步爬了起来:“我来帮你穿衣服这些。”
祁佑寒看到她很快的拿了衣服来到他面前,有些微微的发愣。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该不会都要让她这样照顾他吧?
沈念安看出了他这样的心思,她故意沉声道:“听话地让我照顾你就是,至于别的,都不许多想,听到了吗?”
祁佑寒有些失笑:“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收拾了好一会儿之后,两个人一块儿下楼用了餐,祁佑寒就出门去了。
大概一个小时前,孙楚楚从警局离开,她被一群记者包围着。
“请问程小姐,关于外界说您大义灭亲这样的说法,您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程小姐,您父亲因为您这样的举动,当场心梗去世,您现在心情如何?”
“程小姐,您将程家的一切都给捐了,那您往后有什么打算?”
关于这一切,孙楚楚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给一旁的保镖使了眼色,保镖们就赶忙围了上来,将这群记者都给拦到了一旁。
从警局离开之后,孙楚楚就回到了程家。
说是程家,但很快,这里就不是了。
因为,这座宅子,她也给捐出去了。
要不了几天,这个宅子就会被变卖。
变卖所得,都将用作慈善。
程家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想要。
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让程青云也尝试一下在地狱里的感觉。
当年,程青云欺骗了她母亲,却又狠心的抛弃了她们,让她们母子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母亲因为受不了众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在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吃药自杀了。
打那之后,她一直借住在姨家。
但姨夫却是个变态,在她慢慢长大后,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
她不堪这样的生活,很早就搬出来自己过了。
别人基本上都拥有的安稳的童年,于她而言,却像是一个奢侈的梦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要有在报纸上看到,程青云在众人面前扮演好父亲这样的角色,心里就会特别的恨。
终于,让她等到了可以报复这个男人的这一天。
而如今,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小姐,这是您的行李箱。”管家从别墅内提了一个行李箱出来,交给了孙楚楚。
孙楚楚淡淡一笑:“好。”
“小姐,您不进来了吗?就这么走了?”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还得赶飞机。”孙楚楚对眼前的这栋别墅,并没有任何留恋。
这里又不是她的家,何来的留恋?
“好的,小姐,那您路上慢点,一路顺风。”管家恭敬地说道。
孙楚楚浅笑着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她不打算继续留在这座城市了,她已经买好了出国的机票。
出国后,她就会换掉这张面容。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她怎么可能愿意接受顶着别人的面容生活?
况且,还是程子瑜的面容。
孙楚楚转过身,刚准备离开,就看到有一辆很破的三轮车停了下来。
很快,就有一个人很费力的从三轮车上爬了下来。
这个人,正是正牌的程家大小姐程子瑜。
孙楚楚也没在怕的,面不改色地看着朝她一步步匍匐前进的程子瑜。
程子瑜大概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她曾经那样瞧不起的人面前。
程子瑜来到了孙楚楚面前,她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满目恨意地瞪着孙楚楚。
那样的眼神,好像恨不得要将孙楚楚千刀万剐了。
孙楚楚一直都有派人跟着程子瑜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程子瑜这段时间真的是靠乞讨为生。
有的时候,她在天桥底下躺一天,也能收到些许填饱肚子的饭钱。
有一次,她还偷偷去过天桥下看过程子瑜。
她看得出来,程子瑜的眼里尽是不甘跟怨恨。
毕竟,这样的生活,哪里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程子瑜,能接受的?
如今天冷了,程子瑜睡觉的地方,则是在地铁站那里。
因为地铁站是有开着暖气的,倒不至于被冻死在这个冬天。
所以,她今天特意派人,往程子瑜那边送了一些文件,还有照片什么的。
看过这些,程子瑜一定会知道,程家都发生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程子瑜这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孙楚楚在程子瑜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来,嘴角微扬:“接受你如今这样的生活吧,因为,能给你庇护的人还有家,都已经没了。”
“啊啊……”程子瑜恼恨得只能大喊大叫。
孙楚楚却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你还记得很多年前,在高中的时候,你是怎么欺凌我的吗?”
“你告诉所有人,我母亲是见不得人的小三,我也同样卑贱,上不了台面。就因为你这样做,我高中的三年,简直是噩梦……”
“你永远不会知道,肚子饿到不行,在食堂却买不到饭菜的感觉吧?你也不会知道,书包里被人装满死虫子的感觉吧?也不知道大冬天的走在教学楼下,却被人泼一盆冷水的那种感觉吧?”
还有很多很多,那桩桩件件……
她所经历过的越多,她对程子瑜的恨意也更多一些。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至少,我如今已经走出黑暗了。可你这一辈子……怕是都见不到光亮了。”孙楚楚笑了笑,笑得像个胜利者:“再见了,程子瑜。”
“啊!啊……”程子瑜还在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眼底一片可怕的猩红。
孙楚楚也没在这儿过久的逗留,她很快就拉着行李箱,上了早已经在一旁等候的车辆。
程子瑜自然不想让她走,程子瑜便试图追上去。
可她能怎么追?
她只能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在那挣扎着。
最后,她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
车辆驶过所扬起的尘土,在车辆开远了之后,又都落回了地上。
仿佛暗示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