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则昀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成舒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几天不见，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的他，永远都是那样精致又一丝不苟的人，衣服要熨烫平整，脸上也是给人一种很清爽又干净的感觉。
但现在的他，脸上都是胡茬，双目看起来没有了光彩，整个人透着一种沧桑跟狼狈。
原来，让一个人从神采奕奕变得狼狈不堪，真的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怎么，你也这么不待见我吗？”祁则昀有点恼火的看着她。
“是，我就是不待见你。”成舒一点也没打算顺着他，目光毫不退怯地跟他对视着。
而他这样的回答，让祁则昀的脸整个垮了下来。
“出来！出来伺候我！”祁则昀突然一把粗暴的拽过了她，并且拽着她往浴室外走去。
成舒抗拒不已：“你干什么啊！放开我！祁则昀！你就做个人吧，行吗！”
祁则昀却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很快就将她拽出了浴室。
出了浴室后，祁则昀就将她扔到了床上。
他的语气，再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温柔跟耐心，而是变成了一种命令：“起来给我找身干净的衣服，我要换。”
“这里没有你的衣服，另外，我也不会再为你做这些事情了。”成舒神色淡漠的说道。
她将他当成丈夫的时候，她自然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做这一切。
但现在，他不配。
真的不配。
“成舒！”祁则昀低吼道，一副已经忍无可忍的样子。
“你以为你怀着孩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祁则昀上前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但成舒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任着他抓着，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你对我所做的过分的事情，还少吗？我现在倒是也挺好奇，你这个人还能丧心病狂到怎样的地步！”成舒不以为意的与他对视着。
曾经，满目的深情，此时都变成了一种鄙夷跟嘲弄。
祁则昀恨恨的看着她，但最后，还是一脸无能为力的松开了她。
他没有再为难她，而是突然跌坐在地上。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成舒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你真以为大家都那么有空，等着看你的笑话？”
“那些人，现在都不再把我放在眼里！那样的冷嘲热讽跟轻视，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大家都知道，我拿不到成家的遗产，从而也就失去了某种倚仗。再加上我爸自己好一段时间都不见我了……很可能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的一切也都不会留给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祁则昀再度抬眸的时候，眼里写满了痛苦。
这真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结果！
他不能什么都没有！
但祁耀辉可能真的还在为了他这阵子的所作所为而生气吧？
他上门拜访了几次，就被拒之门外了几次。
成舒一点都不想听他谈及这些。
在她看来，祁则昀就是已经疯了。
他为了追求名利，都已经魔怔了。
“说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祁则昀嗤笑了一声：“如果做了这些混账事的人是祁佑寒，祁耀辉还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他估计忙着给自己儿子擦屁股都来不及吧？”
“你一直把自己放在祁家养子的这一位置上，你这辈子都别想跳出这一身份带给你的恐惧跟执念了。”成舒轻轻摇了摇头。
只能说，这个可恨的男人，也有着他可怜的地方。
但可怜归可怜，她也不会再心软了。
“成舒，你帮我，好不好？”祁则昀突然又站了起来，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哀求之意。
没有得到成舒的回答，他就干脆来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恳切的说道：“忘掉这一切，咱们重新开始？你看，小幸已经死了，余露也疯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嗯？”
成舒听到这样的话，脸上顿时多了几分诧异之色：“怎么，你竟然在为了自己孩子的死感到庆幸吗？你觉得这个绊脚石终于不在了？”
这男人的冷血，真的是超乎了她的预想！
“成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够了！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你所要的，我给不了。同样的，我要的也是你给不了的。”成舒淡漠的推开了他：“你走吧。”
祁则昀主动的示好，换来的却是成舒这样的态度，他也就不再往上贴了。
调整好情绪后，祁则昀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成舒：“你不帮我，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语毕，他就提脚走了。
成舒终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祁则昀，别等到无路可走了，你才想着要回头。到那个时候，你不见得还有退路。”
祁则昀的脚步倒是停了下来，他的每一个字她都听进去了。
只是，他没有就此做出任何回应，拖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就离开了。
……
天亮了的精神病院，还是一样的寂静。
这就好像是一个被众人遗忘的角落。
一辆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车轮在雪地上留下了很清晰的印记。
随后，车门打开。
沈念安跟祁佑寒一前一后地从车上下来了。
得知祁佑寒要来，院长还亲自出来接待了，态度恭敬：“祁总。”
“我要见一个人，请院长帮忙安排一下吧。”祁佑寒说道。
院长马上问道：“是谁呢？”
“余露。”
这个名字，却让院长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仓惶。
而这一闪而过的情绪，也落入了祁佑寒的眼里。
“怎么，不方便吗？”祁佑寒微眯起眼眸，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压迫感。
院长连忙说道：“额，这个……倒也不是说不方便，而是……您大哥叮嘱过，没有他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去见这位余小姐。”
沈念安这就有些不能理解了：“可我们也算是她的朋友！都是互相认识的关系，只是想要看一眼她，这样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