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寒吃菜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就又开始吃了起来：“怎么突然说抱歉？”
“我对你，真的是有太多的亏欠。如今，这些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我还是想要说给你听。不然，怕是就没机会了。”
祁佑寒的鼻头突然有些发酸。
可能是最近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有些听不得这样的话语。
“如果真觉得有亏欠，那就尽量让自己活下去。哪怕是多活一个月，两个月，那也好过你说这些没用的。”
“那你……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祁耀辉的眼底写满了期待，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祁佑寒。
祁佑寒的面色一怔，随即淡淡的说道：“赶紧吃饭吧，别那么多话。”
祁耀辉心底燃起的期待，突然被打入了谷底，他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跟落寞。
这么多年的心结，怕是真的没那么容易解开吧。
祁佑寒用余光扫了一眼，发觉某人就像那蔫了的花儿一样，看起来怏怏的。
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礼物，随手扔到了祁耀辉面前：“拿着吧。”
祁耀辉的眼眸这才亮了起来：“什么？”
祁佑寒目不斜视的回答道：“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祁耀辉很快打开了这份礼物，在看到这份礼物的那一刹那，眼底才多了些许笑意。
“你帮我戴上吧。”祁耀辉将手表递给了祁佑寒。
祁佑寒有点嫌弃的看向了他：“你自己不会戴啊？”
祁耀辉却跟耍赖一般的说道：“你就帮我戴一下吧！戴一下，啊？”
祁佑寒注意到某人眼底的那份期待，最后终究是没忍心让他希望落空。
祁佑寒一脸不耐烦的接过了那块手表，三两下就给祁耀辉戴了起来。
戴上手表的祁耀辉，突然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格外的满足。
但盯着那块手表看了一会儿之后，祁耀辉的唇角勾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
以前那么多年，终究是他不知好歹了。
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懂得疼爱。
如今，他开始学会享受这样跟孩子相处的时光，命运却已经不打算再给他机会了。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活该。
……
从祁耀辉的住处离开后，祁佑寒就给林闻打了一通电话，让林闻查一下程子荆所在的地方。
没过多久，林闻就回话了。
祁佑寒直接奔着程子荆所在的地方去了。
程子荆正在龙城会所的包厢里，跟几个朋友闲聊喝酒。
突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踹开了。
是祁佑寒带着他的一群保镖过来了。
包厢里其他的人见到这样的阵仗，多少有些被吓到了，都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出去！”祁佑寒的目光跳过所有人，一瞬不瞬的落在程子荆的身上。
其他人听到这话，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包厢。
祁佑寒的保镖们也都紧随其后退出了这个包厢。
包厢里此刻就只剩下祁佑寒跟程子荆两个人了。
程子荆还在不慌不忙地抽着烟，那双狭长的眼眸，正透过眼前的烟雾，好整以暇的盯着祁佑寒。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程子荆笑意盈盈的说道，但眼底深处却冰冷得如同寒潭一样。
“说吧，要怎么样，才会把那个药卖给我。”祁佑寒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瞧程子荆那副自信神情就知道，一切都在程子荆的掌控之中。
“那就要看看，你为了你那位老爹，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了。”程子荆意味深长的说道。
“程子荆，你真以为我除了来找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祁佑寒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程子荆换了一个更加随意慵懒的坐姿，随即耸了耸肩：“你如果能在外面找到同样的替代药品，那就算我输。”
祁佑寒也已经让人去查过了。
祁耀辉现在正在服用的这款药，的确是没有替代药。
市场上倒是有同类型的药，但效果方面却是天差地别。
这种药并不能达到治愈的效果，但却可以减轻病人的痛苦，同时，也能让患者活着的时间得以延长。
“你会心甘情愿把这个药给我的。”祁佑寒面无表情地跟程子荆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程子荆却还是一脸不屑的神情。
他倒要看看，祁佑寒能有什么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交出这个药。
在他看来，祁佑寒就是有点过于自信了。
“祁佑寒，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你耗得起，你老子可耗不起！”程子荆在祁佑寒离开包厢之前，又冲着他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这句话，祁佑寒的脸上更多了一丝凛冽。
离开包厢后，他马上就掏出手机给林闻打了一通电话：“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可以去安排了。”
……
医院。
因为这阵子发生了太多事情的缘故，祁则昀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跟吃饭了。
所以，就跟着病倒了。
这天，他来医院看病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成舒。
就算她将自己遮挡得很严实，祁则昀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祁则昀还在想，她该不会也生病了吧？
祁则昀原本打算上前去询问一番，转念一想，她恐怕也还不想看见他，就选择了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他一直跟着成舒到了五楼的挂号窗口附近。
他盯着上面的“产科”两个字，有点发懵。
这什么情况？
她来看产科？
成舒怀孕了？
这若是真的，对于祁则昀来说本是很好的消息。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就不一定了。
祁则昀甚至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她真的有了，这事儿他该怎么办才是最好的。
因为怕被成舒发觉，祁则昀就没再继续尾随。
在成舒离开了产科后，祁则昀马上就打电话找了医院这边认识的人，去帮忙查一下成舒刚才检查的情况。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祁则昀整个人都是忐忑的。
手机响起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接听了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