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寒并不打算理会卫岚这个女人。
当年,他对卫岚的确是有过真感情。
毕竟,那些年,她也是真的带给过他温暖。
尤其是她的钢琴声,就像是春风一样,拂过他的心头,治愈了他心头的伤。
但是,后来的她,却变了。
可能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吧?她有着很大的野心,也有着远大的志向。
为了她的野心跟志向,她可以放弃他。
也是那一次她的决定,让他看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她有野心,这并没有错。
她出国三年后回来,他也还是把她当朋友。
若不是她自己做了那么多心狠手辣的事情,他不至于这样对她。
如今听闻她的死讯,他也就不会这般冷漠了。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想走,卫岚却不让。
她很快就扯开了嗓子骂道:“如果你对她好一点,她怎么可能寻死!大家都来看看啊!来看看这个大渣男!”
“我告诉你,今天如果你不给我女儿的死一个交代,你就别想走!”
祁佑寒又怎么会不懂这个女人心里所打的算盘?
无非就是想借着卫君宜的死,再给自己捞一些好处罢了。
卫岚这样的大喊大骂,也的确吸引了许多人的侧目,甚至是围观。
有了观众,卫岚的话也越说越起劲了:“花样的年纪,她却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而你听闻她的死讯,竟半点悲痛都没有吗!真是可怜了我女儿……”
“说够了吗?”祁佑寒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不屑一顾的说道:“女儿都死了,却在这里扮演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会不会太晚了?”
卫岚被祁佑寒这么一说,脸上一片通红,马上尖声反驳道:“什么扮演?那是我的女儿,我疼爱她,还需要扮演吗!”
祁佑寒不想同她争论,讥讽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准备离开。
卫岚却再度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你得给我这个可怜的女儿一个交代!”
“要交代是吗?”祁佑寒冷冷一笑:“咱们要不要去警察局,让警察判定一下,这件事我到底要不要给一个交代?”
听到去警察局,卫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盛气凌人还有理直气壮。
祁佑寒这才提脚离开。
他现在的心情原本就不大好,哪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卫君宜,他是半点情份都没有了。
……
卫岚随后去了太平间,看着被白布盖住了身子的卫君宜,她脸上没有半分的悲痛,却只有恨铁不成钢跟恼火。
“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吗!你凭什么说死就死了?是我把你养到这么大!好不容易,现在能指望你报恩,你却给我搞自杀这一套?”
“起来啊!给我起来!为了一个男人,至于这样吗!你死了一了百了,我跟你哥怎么办!”
卫岚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她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都打了水漂。
过了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不屑一顾的说道:“是你自己一声不吭地就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你也别怪我没给你办身后事了!”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如果真的要给卫君宜办葬礼这些,还得花一笔钱呢。
所以,她就干脆不认卫君宜了。
从太平间离开后,她就面无表情地告诉这里的工作人员:“那不是我女儿。”
“真的不是?”工作人员满脸狐疑地看着她,提醒道:“这件事,警察那边等下也会过来查证的。如果查到您跟死者有关系,您还是要领她回去的。”
卫岚哧笑了一声,颇为淡漠的说道:“她只是我的养女!早就断绝了关系的那一种!我领她的遗体回去做什么?找晦气?”
工作人员只是抿了抿唇,似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卫岚挑了挑眉,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的遗体,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跟我没关系!”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了。
她知道,别人肯定觉得她狠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往后还得照顾自己脑子有问题的儿子,哪有闲钱花在卫君宜的身上?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对卫君宜有任何的亏欠。
“对了,这是您女儿身上留下来的遗书。”工作人员有些迟疑的提醒道。
人家大概也觉得,卫岚大概率是不会要的。
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卫岚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你就寄到远洋集团,给祁佑寒。”
卫君宜的遗书,总不可能是写给她的。
她要这封遗书做什么?
给了祁佑寒,指不定这家伙念念旧情,还能给卫君宜处理身后事。
如果能再给他们一些物质上的帮衬,那就更好了。
……
祁佑寒从医院离开后,就赶去了公司。
刚到公司,就碰到了靳南沉。
靳南沉瞧着他一副无精打采,黑眼圈深重的模样,马上暧昧的询问道:“昨晚该不会是……奋战到天亮吧?”
祁佑寒扫了他一眼,眼神凌厉又冷咧。
靳南沉这才意识到,这家伙的情绪不大对劲。
他跟在祁佑寒的身后进了办公室,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哪个步骤出错了?你昨天没……没跟沈念安有别的进展吗?”
祁佑寒在老板椅上坐下,低垂着眼眸,半响后才开口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心痛起来,真的会要人命。”
靳南沉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到底出什么事了?”
祁佑寒抬起手,轻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也怪我以前不知好歹,现在不管她怎么对我,都是我活该。”
“她怎么对你了?”靳南沉赶紧拉了条椅子坐下了,一脸关切的看着祁佑寒。
祁佑寒跟沈念安之间所经历的种种,他也是一路旁观过来的。
他觉得这两个人也算是够苦的了。
很希望两个人能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让我往后别再去打扰她,她说她如今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间接带给她的。”祁佑寒难受的开口道。
虽然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那就大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言语可以这般伤人。
靳南沉皱了皱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你前几天不还很高兴的跟我说,让我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吗?”
祁佑寒苦涩一笑:“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