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到底怎么说？”祁佑寒的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可能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丧失孩子的痛，所以他特别不愿意再看到这样的不幸发生。
沈念安光是听到这样的情况，心口都已经开始揪着疼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手术室看了一眼，即便在门外，还是能偶尔听到一两声成舒的喊叫声。
但愿一切顺利。
不然，这孩子如果真的出点什么事，成舒得多受打击啊。
毕竟，这真的是已经怀胎十月了。
真的是眼看着孩子就要来到自己身边了。
阿姨轻叹了口气，也是一脸的愁容：“医生就是说……只能尽力而为了。因为肚中宝宝的情况不太稳定……”
“怎么会这样呢？她所有的检查，不都没有任何问题吗？”祁佑寒焦灼地询问道。
这十个月以来，他也有看到，自己的大哥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上次还听阿姨说，大哥在家中为孩子布置好了一个婴儿房。
里面大大小小的一应用品，都是大哥一个人布置的。
可想而知，大哥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我也不知道，每一次大少奶奶的产检是都没有问题，所以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们真的是都没想到……”阿姨一边说，一边又满目担忧的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
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支笔跟一张纸，焦急地询问道：“产妇的家属呢？在哪儿？产妇大出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边需要签署责任书。”
大出血！
生命危险！
这几个字，牵动着沈念安他们几个人的心，大家顿时都跟着紧张起来。
“我大哥在路上了，应该马上就到了。”祁佑寒在说话的同时，又往走廊尽头张望了几眼。
今天，祁则昀正好去郊区那边处理一个项目。
所以，从他那边赶回来，肯定是得需要一点时间的。
“快给他打个电话吧！让他尽快！另外，得问他一下，如果情况危急，要保大还是保小。”护士眉头紧锁，神色沉重地说道。
一句话，又让众人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沈念安忍不住又往手术室那里看了一眼。
这样的选择题，不管是对于做决定的人还是被做决定的人来说，都好残忍。
不管放弃哪一个，不都很残忍吗？
不过，大多数人应该会选择保住大人吧？
毕竟，孩子还可以再生，但大人如果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祁佑寒也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就帮祁则昀做出了回答：“这个问题不用问，他一定是保大人。”
语毕，他就掏出了手机，准备给祁则昀打通电话催一下。
但他刚掏出手机，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道低沉的声音：“保小。”
众人纷纷朝走廊尽头看去，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来的人正是祁则昀。
可是，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先生，您考虑好了吗？如果情况危急，您要保小，是吗？”护士也有点不敢相信，再度跟他确认。
祁则昀这会儿已经来到了护士面前，他拿过了那份责任书，很干脆地在上面签下了名字：“是，保小。”
他的神色是那样的认真，一点都不像是随口一说。
“好的。”护士拿过了责任书后，就转身进了手术室。
走廊上，几个人都在用不同的神色看着祁则昀。
同为女人的沈念安，她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大哥，虽然这种时候并没有我说话的份，可我还是想问，你……你怎么会……会选择保小？”
他这样做，不就是放弃了为他怀胎十月，又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吗？
同样作为女人，她真的替成舒感到难过，更替成舒感到不值。
她甚至不敢想象，在手术室内咬牙撑着的成舒，若是听到丈夫这样的决定，得有多心碎。
祁佑寒也在盯着祁则昀，等着大哥给出一个解释。
因为，大哥的决定实在出乎他的预料。
在这之前，祁佑寒都自认为还算是挺了解大哥的。
然而这一刻，他却在心里为这份了解打上了一个问号。
“这只是一个决定而已，没必要都这么大惊小怪吧？”祁则昀很显然并不愿多说什么，而是盯着眼前的手术室的门。
他眼底覆着一层深邃，谁都看不懂的深邃。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放弃大嫂。”祁佑寒一字一顿地说了这么一句。
打祁则昀娶了成舒以来，给旁人的感觉就是这两个人很相爱。
在众多亲朋好友的口中，祁则昀更是当之无愧的好丈夫。
然而今天，祁佑寒却忍不住开始怀疑，大哥真的有那么爱大嫂吗？
祁则昀低垂着眼眸，半响之后才开口道：“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也挺难的。但我想，如果换做是成舒，她应该也不愿那个孩子出事吧？而且，也说不定，她跟孩子都会好好的。”
即便他这会儿给出了说法，沈念安总归是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敷衍。
对一个人的在意，是演不出来的。
打祁则昀过来，他也半句都没有询问过成舒的情况。
可能在他心里，他更在意的就是那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再度开了。
祁则昀是率先迎上去的那个人，他的眼底写满了焦灼：“怎么样了？”
“很抱歉……”医生都有些难以启齿了。
“到底情况怎么样了？你说话啊！是不是这个孩子没保住？”祁则昀焦灼地追问道。
沈念安忍不住又看了祁则昀一眼。
这种时候，他关心的……居然还是孩子？
不应该是先问一下自己妻子的情况？
“产妇费尽所有力气生下那个孩子……但……但是个死胎。”医生颇为遗憾的轻叹了口气：“真的很抱歉。”
“我不是说过，要保住这个孩子吗！为什么会是死胎？你们是不是没听从我的决定，选择保住这个孩子！”祁则昀情绪有些激动的质问道。
他这样的反应，也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大家印象里的祁则昀，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温文尔雅的，似乎从来都没有情绪失控的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