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怀瑾还苦逼地在昭和苑清理破砖烂瓦。
裴家在别院设宴,意在撮合饶祈年与裴溱湖。
饶祈年知道那是鸿门宴,借口府中事务繁忙,迟迟不肯前往。
倒是裴王妃先去了,享受了一会儿闺阁女儿、世家夫人的奉承,就懒懒地说:“本妃乏了,该去休息了。”对身边的丫头说,“本妃需要个人伺候,你们找个合适的人带过来。”
然后,一脸灰败的裴溱湖便被丫头们推搡着到了后院厢房。
裴王妃坐在榻上,懒洋洋地说:“给本妃脱鞋。”
她本意是想磋磨一下裴溱湖,给她个下马威。
裴溱湖站着不动,一脸倔强,那神态像极了昔日的胡云娘。
裴王妃恨上心头,给丫头使了个眼色。
丫头秋池狠狠推了裴溱湖一下。
裴溱湖只得蹲下身子去为裴王妃脱鞋。
裴王妃却抬脚踹在裴溱湖脸上:“贱婢!没洗手就拿你的脏手碰本妃的鞋!”看到裴溱湖眼中在所难免的怨恨,冷笑,“怎么?不服气?本妃告诉你,做妾的,就要这样伺候主母。”
裴溱湖不服气:“回娘娘,小女不是广陵王府的妾室。”
秋池按着裴溱湖跪下,劈脸扇了她几个耳光:“大胆!谁给你的胆子顶撞王妃!”
裴溱湖被打得头晕脑胀,被秋池钳制着,分毫动弹不得。
裴王妃用鞋底摩挲她的脸:“天足、识字,可怜巴巴又倔强得可以,与那胡云娘还真像一个魂灵托生的。”
“哦,你还不知道胡云娘是谁,是吧?她啊,曾是王爷的宠姬,不过,如今怕是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她杀了那个胡云娘?裴溱湖不寒而栗。
裴王妃说:“你以为你一个婢生女凭什么突然获得家族的重视?不过是性格有几分肖似王爷的宠姬罢了。你以为有裴家撑腰,你会比她过得好吗?那你试试吧。”
抬脚踹了裴溱湖小腹一脚,还狠狠地碾了几下:“你浑身上下有用的,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裴溱湖咬牙含泪忍着。
一个奴婢进来:“王妃娘娘,王爷来了,在月亮门等着,问您这边是否方便他进来?”
裴王妃撇了一眼裴溱湖,说:“方便啊,请他进来吧。”又吩咐婢女,“让她去博取王爷的怜惜吧。”
婢女便将裴溱湖拖出去,扒下她的外衣,让她在瑟瑟寒风中跪着。
饶祈年往月亮门里迈了一步,又退后,解下腰间的香囊:“刘安,你先进去,把这个送给王妃。”
刘安心领神会,送帕子不是目的,看看里面有没有陷阱是真。
片刻之后回来,说:“王妃娘娘收下香囊很高兴,说‘香’通‘想’,明白您对她的思念之情。”
饶祈年笑了一下,嘲讽之态掩都掩不住。
刘安又说:“王妃在管教裴府女眷,那姑娘只着里衣跪着,王爷不方便进去。”
如今的她撕下伪善的面皮,与恶毒的张氏还真是如出一辙。
饶祈年只觉得烦闷、恶心,怒道:“哪有出嫁女管娘家家务事的,既然王妃那么在意裴家的家事,就在裴家住一阵子再回吧。”拂袖离去。
饶祈年主仆离开,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到影壁后面主仆的耳中。
景昌帝对刘贤说:“看来老七也不是泥人,对裴氏的容忍也基本到极限了。”
刘贤赔笑道:“殿下只是顾念夫妻情义。”
景昌帝说:“裴家女儿只能亡故,不能被休弃,他是个有情义的,难免于心不忍。继续跟裴氏过日子吧,裴氏无妇德,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朕的老七何等风华,岂能被这蠢妇拖累了。你去,以朕的名义训斥她。”
于是,刘贤趾高气昂地走进内室:“传陛下口谕。”
裴王妃忙跪下:“儿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广陵王妃裴氏有失妇德,其罪有五,一则不敬父母,二则不侍夫君,三则无所出,四则悍妒、迫害姬妾,五则插手娘家事务。裴氏,你可知罪?”
裴王妃总算不打着裴家女的名头耀武扬威了,瑟瑟发抖:“妾知罪。”
刘贤说:“知罪就去向广陵王殿下请罪吧,若再这般无礼行事,殿下再讲顾念情谊,陛下与贤妃娘娘也不能容你。”
“是,多谢公公点拨。”
裴王妃吓得瘫软在地上,刘贤走后,被奴婢们搀扶起来,仓皇去追饶祈年去了。
裴溱湖此时才能起身,然而浑身都被冻僵了,腿又痛,跌倒在地上。
一个貂裘落在她身上,暖意瞬间包围了她。裴溱湖抬头,只看到一个宽厚的背影,是男人!
裴溱湖连忙拢好衣服:“您是?”
刘贤扶起她:“姑娘,外面冷,快回屋里去吧。”
太监的声音,那他是——
裴溱湖的心砰砰砰跳起来。不是情动,是激动。
还有谁比陛下更能压制裴家呢?只有陛下能救她,这真是天赐良机!
裴溱湖柔声说:“外面冷,两位也去暖和暖和吧。”
景昌帝回身,看到一双富有灵气的眼睛,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于是,他说:“好!”
刘贤很自觉地留在厢房外面。
景昌帝斜靠在美人塌上,闭目养神。
裴溱湖到里间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跪在景昌帝脚下:“皇上,小女不想入广陵王府做妾,求皇上为小女做主。”
景昌帝微微抬眸:“你想让朕怎么为你做主?”
裴溱湖起身,提起自己的裙子,露出莹白如玉的脚,脚趾甲上染了朱色,艳丽可爱。
裴溱湖强忍着紧张与恐惧,一脸魅惑地说:“人人都嫌弃天足大、丑,可它也有它野趣的美啊!陛下,想不想尝尝野味?”
景昌帝微微勾手,裴溱湖便靠在景昌帝怀里,柔声道:“陛下~”
声音中的颤抖显而易见。
景昌帝捏捏她的脸:“别怕,想要什么?告诉朕。”
“活着,不被人凌辱地活着。”
“哈哈,这个好说。那便让朕尝尝你的味道吧。”
景昌帝不主动去剥她的衣服,他不在意食物的味道,看着裴溱湖紧张羞涩地宽衣解带,本身就是颇具趣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