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笑着拍拍她的肩:“没关系,你总是要离开王府的,提前为自己找退路是人之常情。”
苏怀瑾抹抹眼泪,黯然神伤地说:“他对我不是真心的。”
齐夫人随意地说:“嗨,管他真心假意,能帮你离开不就好了。出府后结识的人多了,再认干亲或者改嫁,都是可以的。”
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心啊。万幸小姑娘陷得不深,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她是真羡慕能离开的人,也想通过成全她,寄托自己难以实现的夙愿。
苏怀瑾错愕地看着齐夫人,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应该是封建社会贤妻良母的典范吗?
齐夫人捏捏她的脸,略带婴儿肥,富有弹性,不错,再捏捏。
苏怀瑾捂住脸,撒娇:“夫人别把婢妾的脸捏歪了。”
齐夫人像个大姐姐一样,跟她卖个萌应该也好使吧。
齐夫人咯咯笑起来:“你这样的小姑娘,难怪招人喜欢。”
听这语气,齐夫人不光知道她跟某个男人暗通曲款,还认识甚至熟悉那个男人。
苏怀瑾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试探地问:“夫人,您对李恪了解多吗?”
齐夫人愣了:“李——恪?”
饶祈年堂堂广陵王,竟然换个马甲跟人家小姑娘谈恋爱,这样的事情他没好意思跟马夫人说。
齐夫人表情很不自然:“是王爷的表哥吗?”
一边惊讶广陵王的作为,一边小心翼翼怕泄露了他的秘密,表情能自然就怪了。
苏怀瑾暗暗记下齐夫人的表情:“不是,是表弟。”
齐夫人扶额:“哦,是表弟啊,他们年龄相仿,我区分不清。”
可刚才,她似乎对“李恪”这个名字都很陌生。
李恪,真的是李恪吗?
真的有李恪这个人吗?
刚才,齐夫人还让她利用李恪离开王府,是不是另有深意?
齐夫人知道,李恪根本不可能真的娶她吧。
苏怀瑾失魂落魄地回到影月楼,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像隔了一层纱,怎么都看不清楚。
夜里,饶祈年又探影月楼,嬉笑着从楼梯走上来:“把你那小丫头支开了?聪明。”
苏怀瑾白了他一眼,现在是真的看到他就烦,这个毫不顾忌她安危的男人,意图骗财骗色、始乱终弃的渣男,不配得到她的好脸色。
“王爷叫什么?”
饶祈年愣了一下:“祈年,祈福的祈,年景的年。”
不是“恪”,或许是她多想了。
她这个现代人,还不习惯古代男人有名有字。
饶祈年熟稔地坐在苏怀瑾床上,戏谑地说:“怎么?看上王爷了,瞧不上我这旁支庶子了?”
瞧这副无赖的样子,苏怀瑾怀疑自己以前瞎了,才会看上他。
他不配让她生气,不配让她吵架。
苏怀瑾冷淡地说:“我惹了那么大的祸,总得想个办法救救自己。我不光要打听他姓名,还要打听他的性情喜好呢。”
饶祈年笑道:“这个事情交给王府的长史唐淼处理了,你还是打听打听他的喜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点点自己的脸,“就得付出报酬。”
什么人才会拿自己身体付报酬?
青楼女子,卖笑卖肉。他当她是什么?
苏怀瑾气得背过身去:“王府长史不是叫唐清江吗?”
饶祈年说:“他姓唐,名淼,字清江。”
苏怀瑾恍然:“对啊,男人有名和字。那‘祈年’是王爷的名还是字?”
饶祈年:……好想打自己两个嘴巴,让你话多,言多必失吧。
“当然是名。皇室子弟与平民不同,没有字。”
他心理素质是真好,说谎面不改色。
苏怀瑾暂时压下怀疑,就像她说过的,广陵王不可能是李恪这个样子的。
“那唐长史是什么性情?”
饶祈年走到苏怀瑾背后,搂住她的腰:“不清楚。爷给你打听打听,你是不是得谢谢爷?”
妈的,你是谁的爷?
苏怀瑾烦透了他的触碰,不只是触碰,他的呼吸都令人作呕,反手推了一下他的头:“起开!”
刚好碰到被瓦片砸伤的地方,痛得饶祈年捂着头直吸气,怒道:“你干嘛打我头!哎呀!”
苏怀瑾以为他是装的:“你是泥捏的吗?我都没用力气,怎么会痛?别装了。”
饶祈年无奈放下手,表情依旧痛苦:“最近别碰我头。”
真那么痛?可她真的没用力气啊!
除非,他头上本来就有伤。
那他为什么不跟她直说呢?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头上的伤!
莫名的,苏怀瑾想到自己扔瓦片砸广陵王的事情,好像也是砸中的这个地方。
苏怀瑾摇摇头,他不会是广陵王的,他可能因为别的不光彩的原因伤了头,没脸告诉她。
她摇头的样子蛮可爱的,广陵王揉揉她的头:“小丫头——”
苏怀瑾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正色道:“警告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是王爷的姬妾,一天不离开王府,我们一天就不能跨越界线。”
这个浑蛋,随意动手动脚的,是拿她当青楼女子了吗?
她当然要警惕这个浪荡子对她始乱终弃,万一被人发现了,他只是落个风流名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人生就毁了。
饶祈年很满意,小丫头虽然出身青楼,却是个贞洁的。
但,太过贞洁了也不行,他想要她的身子。
“王府的姬妾,只有要伺候王爷的,才有贞洁要求。你都住到西院来了,他是不会宠幸你了,如果知道你有心上人,会成全你的。”
苏怀瑾的心彻底冷了,恼了:素昧平生的广陵王拿她当青楼女子,她没办法。李恪却也这样想,实在太可恨了。
想到齐夫人的话,说:“那你先让他成全我们。”
饶祈年推脱:“京城来的陆大人还在广陵,他很忙,王府最近也不会遣散姬妾。”
苏怀瑾说:“陆大人总会走的,他走后五天,我要王爷知道并答应我们的事情,如果你做不到——”
饶祈年笑了:“你要怎样?”
小丫头片子,竟然学会给他下最后通牒了。上次被人下最后通牒,还是七岁的时候。
他这个态度,气坏了苏怀瑾。是,她把握的牌有限,真的打不过李恪。
苏怀瑾冷硬而坚定地说:“那我们就断了吧,我不能总跟你这样违背伦理地私会。我沦落风尘是身不由己,不是我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