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说的话，安德烈当然不信。
他靠着自己的专业能力以及拍马屁的功夫，稳稳当了好几年的机长，怎么可能余天一句话，就把自己变成清洁工？
要知道。
机长的职位，对于任何一个航空公司来说都很重要，并不是想换就能轻易换掉。
所以。
余天不是在天方夜谭，又是什么！
想到这儿，安德烈立刻大笑，捂嘴骂道，“你吹牛逼！我知道了，你是他妈的黑省的小商人吧？赶紧说，到底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
只有一个。
教训安德烈的同时，让他取消与哈德食品厂的合作，给余天的至宝李婉柔出气。
余天却没回答。
吩咐丁力立刻拨打电话。
安德烈有钱，家里就有座机。
马上拨通苏霍一机场高层，就听丁力在电话中说道，“我们要求让安德烈从现在开始卸任机长的职位，安排他去打扫厕所。”
啪。
就这一句。
电话挂断。
安德烈虽然嘴疼，但还是差点儿笑岔气，指着余天大笑道，“装逼！你就装逼！你他妈敢不敢让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晚上就有一场航班，我不信机场随随便便就能取消我机长的位置，更不相信你这个傻逼有这个能力！”
打呗。
余天十分无奈地摊了摊手，暗叹这就叫不见黄河心不死。
这般自信。
惹得安德烈也是一阵狐疑，但他依然万难相信，哆哆嗦嗦起身，一边瞪着余天，一边提防着小龙，快步走到电话旁边。
可是。
他却没有打给机场。
反而是打给了当地的黑帮小头目。
得到肯定的反馈之后，安德烈潇洒挂断电话，掐着腰，捂着嘴，趾高气昂地说，“我打你妈的机场，等着吧，三分钟后，我找的人就要过来打死你们！你们就算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因为他们的根据地就在我家附近，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安德烈除了担任机长以外，平日里也会凭借自己本就是华裔的身份，做一些两国之间的小生意。
他的通商渠道，正是当地黑帮，属于互利互惠，共同赚钱，灰色产业。
余天大概了解了，太详细的不愿多听，因为他清楚，就算安德烈认识的人再厉害，也绝对伤害不到自己一根毫毛。
不是因为小龙的武力。
而是...
砰！
正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吓得丁力菊花一紧。
余天安抚。
表示这很正常。
在80年代纷乱的苏联，听见枪声，就像听见汽车喇叭声一样平常。
因为。
1981年至1991年，被称为苏联黑帮大力发展的‘黄金年代’。
在这十年内。
尤其是苏联的一些偏远地区，黑帮主持的地下秩序，威慑力甚至超过了当时的苏联政府。
而之所以提起黑帮。
正是因为他们恰巧与商业有关。
说起黑帮与商业的联系，就不得不从20世纪50年代说起。
当时。
随着慈父离世，苏联大量的劳改营被取消，共有800多万犯人回到家乡。
带着黑帮文化的苏联囚犯，不仅在回家之后参与到了社会建设中，更是在各地搞起了‘文化传播’。
他们将古拉格劳改营的反政府、暴力、人身依附文化，传播到了群众当中，吸引了相当一批年轻人以及对社会的不满者。
这一切在60年代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到了60年代后期。
苏联整体社会腐败，国内的特权阶层骄奢淫逸，社会层面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分化。
普通老百姓们的需求得不到满足，而官员们，却在充分享受超额的生活物资配送前提下，还额外享受着大量的奢侈消耗品。
人的消耗能力是有限的，官员们自然想将一些自己用不到的东西变现，所以，便出现了第一批‘倒爷’。
‘倒爷’们从官员手里获取物资，进入黑市倒卖，收入大头给官员，自己拿一些辛苦费。
这种商业模式。
让苏联社会头一次出现了大量的脱产者。
而最早的倒爷，肯定不是人微言轻没有实力的老百姓，正是那些有过犯罪背景的劳改犯们。
毕竟正经的苏联良民可没有胆子做什么小生意，生怕犯罪，生怕判刑。
所以。
有了暴力组织，再加上逐利行为，苏联的黑帮就这样开始发展壮大起来。
但别忘了。
世界上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苏联黑帮与官员之间，总是关系匪浅，其中秘密，多如天上繁星，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总而言之。
苏联解体前的经济体系，黑帮一直在其中做为纽带。疯狂敛财赚钱的同时，同样加速了苏联解体的步伐，这都是历史车轮碾过的车辙，并非危言耸听。
“说得好！”
余天讲完之后，安德烈竖起大拇指，只不过是向下竖着，大笑道，“听见枪响还不害怕，有点儿实力！不过没用了，三分钟已到，看看楼下吧，我的人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我希望你能跪下给我道歉，再自己把自己的门牙拽下去！”
是吗？
余天看了看时间，三分钟确实飞逝而过。
优哉游哉走到窗口，好似闲庭信步，向下张望。
果不其然。
路口正急急驶来三辆轿车。
安德烈也到了窗口，大笑道，“哈哈哈哈！三个傻逼，你们这回完了，来呀，打我呀，打我，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动手！”
“咦？”
余天没理他，只是看向楼下，问道，“他们怎么不上来？”
什么？
安德烈一愣，同样看向楼下，可不是吗，这群人急匆匆下了车，却没上楼，而是站在门口，一脸尴尬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具体和谁对话，安德烈看不清，因为有阳台的阻隔。
他能看见的是。
这群人在说了几句之后，立马陪着笑脸，像三孙子一样转身回到车上，油门狂踩，比来时快上许多，一溜烟儿跑掉了。
“这...”
安德烈大惊。
怎么会有如此情况？
他所找的人，可是这一片的‘知名人士’！
本想打电话再问问。
但余天拦住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别打了，再打电话的话，人家肯定会骂你。我想，你找的人再厉害，恐怕也得罪不起克格勃的人吧？”
嗡！
一瞬间。
安德烈的脑袋立刻嗡嗡作响。
克格勃？
小黑帮当然得罪不起这么庞大的组织！
难道。
余天真的认识克格勃的人？
不可能！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先打给机场。”
余天不做解释，随便指了指电话，“问清你的现状，然后咱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