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o9章 绝胜之于王骑 (六十四)
＂嗯......＂艾尔伯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颈椎的痛楚越演越烈。
＂没事吧？需要再去服用一些止痛药吗？＂穆特问。
＂不用。＂艾尔伯特答道。马上就要开球了，他也没有机会去取止痛药。更何况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四码需要跑完，成功突破这四码就能持球达阵，然后他就有机会稍作休息了。这是字面意义上的最后一搏，当然是趁着气势正盛把它做完，没道理中途停下来打断了那份气势。
不过确实好疼。疼得无法集中精神了。身体仿佛从内部开始燃烧起来。这就是[复原药]的副作用吗。雷欧波特那孩子从很久以前起就一直承受着这份常人无法承受的痛楚吗。
艾尔伯特额角猛烈的冒汗，喘着粗气，试图用腹式呼吸法稍微舒缓一下痛楚，但这样做除了对集中精神有些许帮助之外，收效不大。
铁面人九号回到了大不列颠骑士队的阵列里，对面的列阵也完成了。按照比赛规则现在是随时都可以开球了，就差身为中锋的雷德利奇找到最适合的传球时机而已。
双方都很紧张。对于沙暴斯芬克斯队而言这次最后的跑阵是关乎生死存亡的一搏，而对于大不列颠骑士队而言，这波防守也至关重要。毕竟斯芬克斯队已经推进到距离大不列颠队阵地底线只有四码的距离，让大不列颠骑士队史无前例地摆出了高密度的防守阵列。如果这种密度的人墙还是被斯芬克斯队攻破，这对于大不列颠骑士队的士气将会是个沉重的打击吧。
铁面人九号正在盯着艾尔伯特看，专注得难以置信。大概，即使虎人青年身体上有一根筋肉纤维动起来了，对方也能马上察觉，并开始拦截。
艾尔伯特之前是靠着一连串的变招和假动作来略胜铁面人九号。但如今，在这只有区区四码的跑阵距离里短兵交接，反应度快，身手敏捷的人必然占据绝对上风，艾尔伯特很有可能连变招都来不及使出就被对手拦截下来！
有什么好办法，来平衡这个反应度上的差距吗？又或者，变出大量分身，用蛮力强行推进这四码？虎人青年的脑子快地转动起来。可是他知道即使是这种快的策略思考，也肯定是对方占据上风。他能想到的对策，对方肯定也全都想到了，而且比他更快想到。他唯一的优势，恐怕就只有＂占据了进攻的主动权＂这件事。
既然如此------
开球！球从雷德利奇手里传到希洛玛手里，再从希洛玛手里传到艾尔伯特怀中。那毫无停滞，流畅如水的闪电二连传球堪称完美。
那两个人已经做了他们能做到的一切。接下来就看艾尔伯特了。
虎人青年瞬间奔跑起来，争取那万分之一秒的先机。但他知道亚瑟王那边也早已行动起来，这万分之一秒的先机恐怕是微乎其微。按道理说他应在自己面前召唤分身，用分身组成的人墙强行为自己开路。但那样做一来会影响到他自身的敏捷性，而来也会遮挡视线导致看不见铁面人九号来袭的方向，在这种紧要关头艾尔伯特反而不愿意使用分身了。他自己冲过去，打算和对手正面交锋，并且在真正撞上铁面人九号的瞬间才临场挥，用分身做点什么！
＂休想！＂可是铁面人九号一改之前的行动，在虎人青年撞上之前就先一步对准艾尔伯特的肩膀使出推掌！
------不是擒杀或者钳制，而是推掌？！
在暗黑美式足球的赛例里，这种看似暴力的推掌其实是被允许的------只要这一掌没有打在人身上，而是打在护具上。而铁面人九号这一掌也确实精准地落在了艾尔伯特胸部护甲的护肩部位上，远远算不上犯规！
可是，虽然是合乎规例的动作，这推掌的威力却意外地惊人。亚瑟王真的是拥有怪力？又或者说他不在乎是否会受伤，用自己的全力出的推掌，才有这样恐怖的威力？！这一击打在艾尔伯特肩膀的护具上，虽然已经有护具的保护，把绝大部分的冲击力化解了，虎人青年依然感觉到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
区区的一记推掌，就让他的锁骨骨折，肩胛骨开裂！！
那种剧痛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比之前全身感受到的疼痛加起来都要痛！顷刻之间艾尔伯特眼前黑，耳朵嗡嗡作响，全身也开始脱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这时候才知道，铁面人九号在之前的比赛里一直都对他手下留情。如果铁面人九号动起真格来的话，如果他全力出击的话，这力大无穷的怪物的每一击，估计都能对虎人青年的身体造成毁灭性的损伤！
而现在，[手下留情]的时间已经结束，铁面人九号开始认真应战，这平平无奇却又很辣无比的推掌，正是他认真的证明！
他在告诫，同时也是在威慑艾尔伯特，他随时都可以把虎人青年打垮！认真起来的他，有这份力量！
------怪物！真正的怪物！
突破不了！眼前的铁面人九号宛若一堵厚重的高墙，其上布满带毒的尖刺，生人勿近！艾尔伯特现自己连前进都没有办法，不仅没法前进，反而被铁面人九号的一记推掌打得往后退了一码！不仅如此，他的左臂失去了握力。锁骨和肩胛骨的伤让他没法正确地力，手臂被剧痛以及随之而来的钝麻所攫住，仿佛沉陷粘腻的泥沼之中！如果另一条手臂也受到同等程度的伤害，他就没法保护住球了，也许连抱住球都做不到！而同时，咄咄逼人的铁面人九号已经追了上来，又一次使出推掌，攻击艾尔伯特的右肩！
危险！艾尔伯特想使出侧滑步躲开这一击，但已经太迟，对方的攻势如此迅捷猛烈，光凭虎人青年的机动力是躲不过的！
一切都要完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铁面人九号布下的局，他故意让艾尔伯特推进到临近终点前的几码内，在艾尔伯特没有退路的前提下，对虎人青年狂攻猛打！
咚！！
一阵沉闷又让人触目惊心的低响，在艾尔伯特面前泛起。那一击没有打中虎人青年的肩膀，却打在别的东西之上。
＂呜......＂用头为艾尔伯特挡下这一击的穆特，吐了一口血。即使有着橡皮人体质的穆特，即使带着头盔，正面吃下这一记可以碎骨开颅的推掌，依然会受到重伤罢！
＂穆特！！---------------------------------＂球场上响过艾尔伯特的大吼。
穆特被击飞的同时也落在艾尔伯特肩膀上，撞击力度虽然不大，虎人青年却能看见猫人少年的正脸。穆特戴着的头盔都被推掌打凹了，头盔上的金属护栏更是歪得不成样子，和头盔前额的部分隐约组成一个掌印。那头盔下面是一片鲜红色，在高运动中没法看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短短的一秒内，没有人知道穆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艾尔伯特只知道事情不妙。
他的眼前，突然被一片漆黑笼罩。
＂生气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界内。
＂没有。＂虎人青年低声答道。
不知为何，他就是生气不起来。也没有悲伤。愤怒和悲伤已经是他失却的情感之一，用作交换别的什么东西的筹码。
＂既然没在生气，为什么会如此在乎？＂那个人影又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孩子走进他的生活里。
啰嗦，好管闲事，高傲，同时也十分烦人。
但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那孩子在的日子，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在这一片漆黑之中，艾尔伯特闭上双眼。
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那孩子在的日子，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也许，这就是惩罚吧。
一直忘记去感恩，把眼前生的所有，当作理所当然。
其实平凡的日常，也是一种奇迹。
我们过的每一天，全是奇迹的连续。
你从未在拥有这一切，拥有[日常]的时候，衷心去感谢过这份平凡的奇迹；
那么当你失去这一切，[日常]分崩离析时，恐怕会为当初虚度光阴而后悔。
＂穆特......＂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艾尔伯特抱住怀里满脸血污，奄奄一息的猫人少年。
他把那孩子，温柔地放在地上。
＂在这里老实等我。我马上回来。＂他低声呢喃着。
带着那孩子想要的一切，凯旋归来。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整个球场在摇撼。
原本激烈的比赛，被这突如的异像打断，所有人都惶恐地举目张望。
虎人艾尔伯特，在放下他的同伴以后，从半跪的姿态再次站起。
他的全身开始光。黑色的虎纹出冰蓝色的特异光芒。
------[凡入圣]（asnet）模式，启动！
这是，窥得弦外之理内宇宙万物真理的他，意识与弦外之理内他的本体完全互通时，精神与**升华到极致的一种状态。
在这之前艾尔伯特只进入过一次[凡入圣]状态，那时的他以越常理的巨大力量，击败了史诗级魔兽，比莫比.迪克还要凶悍十倍的[蜃楼黄金蟹]！
如今的他，再次进入[凡入圣]状态，目的只有一个------在这次交锋中击败亚瑟王！
＂来吧。＂浑身着冰蓝色光芒的艾尔伯特单手举起足球，高声许下他的胜利宣言：＂这一次，我要彻底击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