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瑶死后,屈云显然知道会被追杀,早早便已销声匿迹。
姜止戈只能先去帝冢一趟,试试能不能恢复大道本源。
途中他本想趁宁秋水睡着,一个人去往帝冢,没想到还是被宁秋水发现了。
“秋水,太古帝冢凶险异常,你还是”
“正是因为凶险异常,我才需要陪你一起去。”
宁秋水神色严肃,别看她只有问玄境,但一手琴音能给姜止戈很大帮助。
况且,独自闯荡秘境,其实是一件很不明智的决定。
倘若遇到需要两个人分头解决的事情,姜止戈一个人只能干瞪眼。
最重要的是,宁秋水可不想如上次般在百律林苦等,然后又等来一个噩耗。
姜止戈知晓宁秋水的想法,虽有无奈,但还是答应让宁秋水同路。
一段时间后,太古帝冢内。
姜止戈与宁秋水来到此地,一如既往的白茫茫映入眼帘。
宁秋水面露好奇,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帝冢。
如此景象,完全是一座单纯的坟墓,看不出哪里会有机缘。
“往前走吧,帝冢浩瀚,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姜止戈的目光没有在命魂碎片停留,径直往深处走去。
宁秋水点了点头,帝冢浩瀚无垠,藏着数之不尽的秘密,断然不会如表面般简单。
姜止戈默默往前进,宁秋水则是好奇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她如当初姜止戈般心生感慨,纵使她这种前辈级人物,也有太多未曾领略的事物。
再活几万几十万年,或许也只能触及诸天万界的冰山一角。
没过多久,那边充斥散乱道源的混乱之地再度出现。
宁秋水没有逞强,乖乖躲在姜止戈身后。
此等蕴含帝威的混乱空间,若无半帝修为,或者大帝庇护,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度过。
度过混乱之地,世界又一次变得祥和。
随着距离的深入,姜止戈发现周遭的命魂碎片在逐渐增强,有一些甚至强到能与帝冢的空间秩序持平。
每一片碎片,都已是自成天地的空间,其中藏着一位位大帝的大道之力。
虽然其中空间特殊,姜止戈能够踏入其中,但他却没有太大兴趣。
因为他本人已经是一位大帝,其余大帝的道法,对他起不到半点帮助。
三日后,宁秋水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一枚散发幽光的命魂碎片。
姜止戈也随之停住脚步,审视着让宁秋水在意的命魂碎片。
这枚碎片的空间秩序也很强,幽光不断变换着颜色,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只要精通空间之道,或者是一尊大帝,便能够踏入其中。
“从气机来看,应当是无韵大帝的命魂碎片,秋水,要我带你过去看看吗”
“时间紧迫,你还是恢复本源要紧”
宁秋水回过神来,只是摇头笑了笑。
无韵大帝,乃是一位琴帝。
琴非道法,也非武器,在无垠岁月中大多处于消遣,地位中庸。
在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中,专修琴法者寥寥无几,更何况证道称帝
放眼诸天万界,亿万轮纪元演变中,或许只有他一人以琴问帝。
宁秋水虽是当今万界琴仙之首,也不过问玄境后期修为,别看她被无数修士推崇乃至被大帝仰慕,其实很少有人把看成是能够争锋的对手。
宁秋水没有墨紫烟的窃天圣体,也没有南宫柔的青霞琉璃剑。
千年人生中,若不是宁秋水通晓事理知进退,洁身自好从不弹无用之音,恐怕早已沦为男人的帐中禁脔。
现如今,她能在帝冢遇到无韵大帝的命魂碎片,绝对是百万年难得的机缘。
姜止戈面露复杂,叹道:“秋水,不成大帝,终为一捧黄土,难道你要止步于问玄境吗”
岁月无垠,纵使问玄境仙尊,百万千万年后,也终有寿元耗尽之日。
唯有大帝,才能与天同齐,永生不死。
宁秋水心头微颤,转头看向姜止戈。
姜止戈恰好也转头看来,展颜笑道:“我若不死,你又怎能离我而去”
宁秋水目露似水柔情,握住姜止戈的手轻轻点头。
说得对,姜止戈恢复本源固然重要,可她也不能止步于问玄境。
只有跟随姜止戈的脚步,才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度过一个又一个永恒。
与此同时,屈云也在帝冢某一处空间。
齐慕瑶死后,帝冢还在开启时间,他干脆躲到帝冢,顺便看看有没有属于自己的机缘。
逛了许久,屈云猛地停住脚步,满脸骇然打量四周。
他竟在帝冢内,察觉到生者涉足的痕迹,并且蕴含着缕缕魔帝之威。
此处临近天界,能有魔帝之威,来者毫无疑问便是姜止戈。
姜止戈追杀到这里还是说巧合
正当屈云思考对策时,一枚命魂碎片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命魂碎片空间秩序极强,足以让人越过帝冢空间踏入其中,并且充斥着撕裂一切的恐怖气机。
“荒血龙帝”
屈云目露欣喜,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到一位刀帝的命魂碎片。
要知道,命魂碎片千千万,唯有最核心的一枚才有可能踏入其中。
无韵空间中,鸟语花香,一片祥和。
阳光明媚却并不刺眼,茵茵绿草盖过脚踝,万般花朵在草丛中摇曳,释放着沁人心脾的魅力。
往前走,微风似弦音,余韵袅袅。
驻足停,溪水叮咚,不绝于缕,如鸣佩环。
所谓诗情画意,莫过于此。
姜止戈点点头,无韵大帝果真是一位妙人。
无韵胜有韵,无弦胜有弦,世间万般皆为一曲琴音。
比起姜止戈的感慨,宁秋水则是更为震惊。
她懂琴,所以更明白这方世界有多么不可思议。
宁秋水号称万界琴仙之首,每每弹琴都能让人深陷其中,却远不能做到如此境界。
“两位道友,既然来了,何不入座一叙”
不远处,有着一棵生机盈然的歪脖子古树。
树底,有一位面如春风,眼含笑意的锦衣青年。
他靠着树干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张茶案,以及一壶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