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温瞧陈慕一脸警惕的表情,白了一眼道:“陈公子放心,贫道忌色,再者就算是哪天犯了戒,也不会对你这么个男人干的。”
顿了顿,随即又说道:“我所说的,只是对你刚才那一席话感兴趣,却不知,那句……势必统一江湖暗道,铲除这些匪徒,仅是为了提气,还是真有打算。”
彼时的张伯温,眼神极为认真,一眼望着陈慕,就好似在等着什么一般。
陈慕不假思索道:“自然。”
“极好,公子虽也混迹在市井暗处,但却有一身浩然正气,实属难得,想我此次下山,卦象虽未应验,未能踏上仕途,但若能同公子惩治这些恶人,显然也是一场不错的风景。”
一听这道士要入伙,陈慕有些讶异道:“先前参加科举,如今又要掺和进咱们这些暗道势力,像你这么秀的道士,可真不多见。”
张伯温摆了摆手:“不然,惩奸除恶,本就极合我道,教义,你我不谋而合罢了。”
陈慕笑着问道:“那你很能打吗”
张伯温不置可否道:“世人皆知,贫道向来以德服人。”
听这话,陈慕不由白了他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足足一夜未睡,等这一席谈话彻底结束,陈慕寻了间屋子,倒头就睡了过去。
随着战事的告捷,宵禁这条明令也已经被去除了。
等陈慕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的便能听到,夏侯一波人,正欢天喜地的往城内走来。
很快,便瞧见戚泽光韩信儿夏侯三人,还有那三十几名蜀军。
自帝都走了这么一遭,等到见面的时候,戚泽光跟夏侯这俩,还特么装模作样拽起了长安官话。
“老陈至此,何为啊”
陈慕白了戚泽光一眼,得,寻思这次绕道专门去首都,就是为了回来装逼呗
“咱是乡下人,你俩好好说人话!今儿有事儿商量!”
戚泽光摆了摆手:“急什么咱提前让人回府上通报过了,今儿戚府大摆宴席,边吃边聊。”
不等陈慕将话给说完,几人便强拽着他往戚府而去。
很快,一行人便到戚府门前。
门前两位下人一瞧是戚泽光回来了,大叫一声“少爷回来了!”之后,便跑进屋回禀去了。
瞧戚泽光仍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陈慕不由嘲弄道:“偷摸跑出去这么久,今儿还吆五喝六带这么多人回家,听说你爹这段时间派人把方圆百里地界都给找了个遍,待会儿铁定得抽你!”
戚泽光极为自信道:“呵呵,万万不会。”
说完,他便带着众人,大跨步往府内走去。
果然,还不到院中,便见他父母急匆匆走了出来,其父亲更甚还提着一根拇指粗的竹棍子。
瞧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今儿晚,怕不是戚泽光死,就是他死了。
“你这个混账!竟还敢背着我跑去漠南瞎搞!家就你这么个传香火的……今儿老子非得给你长长记性不可!”
不论戚父如何气势汹汹,但戚泽光站在原地,自始至终一脸的波澜不惊。
“老子……”
就在一棍将要落下之时,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块玉牌,跟一张金黄色的丹帛文书。
看到这东西,戚府手陡然一停:“这……什么东西”
戚泽光三分桀骜两分薄凉的笑了笑,随后将东西扔给戚老爷。
“呵呵,老东西,咱这次参与漠南战役立了大功,当今陛下亲授我征蛮男爵的爵位,你个土包子还想打我,男爵呀,待明儿去祖坟上,仔细看看冒青烟了没。”
此时戚泽光很狂妄,几乎是狂妄到一种得意忘形的地步。
瞧这样子,像极了小时候考试考一百分,回到家里的场景。
不过也能理解戚泽光这小子,这货平日里除了练武之外,便是吃喝嫖赌,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纨绔子弟。
听闻以前在家,时不时就得被他爹给削一顿,如今只能说,这小子压抑的太久了。
不过这男爵一词的效果的确显著,等戚看到那一连串皇字之后,直接愣在原地,随后喜极而泣,竟是直接在院子里边手舞足蹈了起来。
或许只是个名位,但对于戚泽光这个本就不缺钱的家族而言,根本就不需要那些封赏,缺的恰好就是这些能提升地位的虚名。
爵位和官职是两个概念,有了爵位,即便是最小的一个子爵,性质就变成皇家亲口承认的贵族了,绝非单纯的官职能相比的,日后见到三品以下的官员,不需行礼。
有了男爵这个称号,便也就意味着有了地位,至此便进入了另一个阶级,这是戚父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这夜,戚老爷很开心,花百两银子包下一家酒楼,宴请陈慕几人以及那三十多名老兵。
而陈慕这边,在酒桌之上,则将巴郡发生的所有事儿,全给众人说了一遍。
“这他娘的,咱们在前线打仗,老家差点被人给血洗了,慕哥放心,几万蛮子咱们都能给收拾了,一些暗道上的混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陈慕点了点头:“咱们肯定是要再回巴郡的,不过……老戚,求你个事儿。”
戚泽光摆了摆手:“都是兄弟,被废话了。”
“我想让我手下所有人,到衙门取得一个衙役的身份,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