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嫌弃尖锐的声音传来,秦画几个人都立在了露台外面,宁婉莹向来不惯着,哼了一声,“别阴阳怪气,有话直说。”
“我已经说得够直白了,宁姑娘听不懂,身边三位秦姑娘总该听得懂吧”那女子依旧不屑的说着,还拉着一旁的郑玉茹,“玉茹,你跟她们说吧!”
郑玉茹讪讪一笑,拿着圆扇掩着朱唇,“画姐姐,水榭那边都是二品官眷,妹妹觉得那边比较适合你们。”
这女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秦画眉眼一弯,“在座的可有县主、郡主、公主吗”
众人一愣,坐在正中央的冷清女子下意识地立刻起身,盈盈一礼,“见过南安乡君。”
也就是叶老狐狸的长孙女叶兰君,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嫡出,两个庶出,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虽然庶出不够威胁,可都是变态,她忍了三年没有轻举妄动,如今刚开始反击,最厉害的叶君凌就回来,连这个宝贝的妹妹也婚配太子了。
可惜皇帝哪里还没下旨,否则今日低头就该是她了。
算了,她还是先收拾郑玉茹吧,这种女人她实在不想与她硬碰硬。
“是叶大姑娘啊!”秦画故作惊讶,也半福了身子,还了一礼,“不愧是相府的嫡女,比起郑阁老府中的嫡女懂规矩多了。”
郑如玉脸色唰的一声,绯红得吓人,也立刻起身见礼。
其他人也有些紧张,齐齐跟着见礼。
“都是云英未嫁的姊妹,这些个俗礼就免了吧!”秦画笑眯眯的上前,依依虚抚一把。
明明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偏生地说出的话还姿态低,有那个心,开始就不会摆姿态了,真是下作。
郑玉茹心下暗骂,虚伪地笑着,“画姐姐真是好脾气,也是妹妹这记性不好,忘记画姐姐受封了。”
“哎哟,玉茹妹妹失忆了可找大夫了”秦画一副关切,“要是大夫治不好,会有我拿腰牌帮你请御医看看,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稍有不慎,脑子坏了,可就耽误终身大事了。”
就差没明着骂她脑子坏了。
郑玉茹气得拽紧了扇柄,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画姐姐,我也就是风寒而已,不值得姐姐动用腰牌。”
“哦,原来啊,那我放心了。”
秦画关心完了,看着上位坐着的叶家大姑娘,“叶姑娘,不知道可否手谈一局”
“南安乡君棋艺声名在外,兰君不敢造次。”叶兰君温柔地开口,一副大家闺秀,“而且在座这么姐姐妹妹,我兰君若独占乡君,怕是会被嫌弃啊!”
呵呵,真不愧是老狐狸的嫡孙女,话里话外都是谦卑,却偏偏带着刀子,就差没说她是嫌弃众人了。
果然,好几个贵女立刻侧头,与身边的聊天,连郑玉茹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无视她们的存在。
可惜她是秦画,是社交界的女王,就凭她这点话语权,还不够挑战她的级别。
秦府抬手掩唇,眉眼弯了弯,“啊啦,叶姑娘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叶兰君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画就狐笑着又道:“我说得与你手谈一局,并未说不与其他人下,如果叶姑娘不觉得给安国公府增加负担,那么我一个同时陪在场所有的姐姐妹妹手谈就是,你不必担心我顾不过来,毕竟我是商人之女,八面玲珑可是自小的必修课。”
“什么”叶兰君震惊得失去了表情管理,“下棋怎么就……”
倏地,她瞄到了秦画眼里闪过的寒光,知道中了她的话语圈套,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气得拽紧了丝帕,“南安乡君,兰君并未此意,只是担心在兰君面前失态。”
“无妨,我知道叶相孙女的负担。”秦画一副关怀备至,甚至扬起一抹傲娇的小表情,“我跟叶相对弈的时候,也会有这种心态。”
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虽然有这种心态,但对叶相,我也是全力以赴,这才是对,对弈之人最崇高的敬意。”
二人的对话,显然已经到了白热化,就差一击出火花。
“南安乡君一定要……”
“兰君!”
倏地,一个娇柔的声音打断已经红眼的叶兰君,众人立刻起身,“参见平阳公主。”
皇家三公主,皇后的第三个孩子,也是叶君凌的妻子。
秦画行了礼,眼角余光打量了过来的平阳公主,虽然才满二十的女子,可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贵妇的气味,连穿戴都是中规中矩的,与长公主怀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怪京城所有人的人都拿这二人做对比,经常嘲笑怀玉公主的出格,表扬平阳公主的温柔典雅,说她才是皇家的代表。
确实不容易,毕竟要保持这种微胖,且透着温柔中的妩媚,不知道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吧!
秦画有些同情她,这样的女子,居然因为政权,被母亲配给了叶君凌,怎么想都是交易吧!
“南安乡君这么喜欢对弈,不在本宫可有机会”
平阳公主温柔地询问,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寒意和威胁,不容拒绝。
“那是臣女的荣幸!”
秦画对于送上门的人,一向是来者不拒。
“那就别耽误!”
平阳公主不再赘言,招呼一声,几个丫鬟立刻摆好棋盘,引着二人入座。
宁婉莹瞧着这架势,知道贵女圈的战斗已经开始,拉着秦箬和秦娟附耳低语,“小心点,别被人带走,免得出事。”
“是!”二人应着,秦箬还担心地靠近了宁婉莹一些,就怕被人算计了。
秦娟却有些坐立不安,她最近贴着秦蓉的目标只有一个,坐享其成。
可现在被分开了,她还能如愿以偿吗
只是这会儿还没合席,很多高门贵公子还没来,应该不着急吧!
就在秦娟分神的时候,两个寒意袭来,吓得她立刻回神,定睛看着露台中央下棋的二人,莫名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南安,你这狠劲是对所有人吗”
平阳感受到秦画的敌意,勾唇低声笑问。
秦画红唇扬起一抹狐笑,也以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回话,“啊啦,殿下,臣女都这么温柔了,哪还有狠劲了”
“牙尖嘴利,你就怕哪天被人拔了吗”平阳眼里迸出刀子。
秦画轻笑,“我足不出户,秦府也不好进,公主要来需要递个帖子。”
“明知故问。”
“哪有啊,臣女一向不含糊。”
“可是很多时候,人还是糊涂点的好,免得失去更多。”
“殿下,月盈则亏的道理臣女还是知道的,可再怎么亏,也有要圆一次不是吗”
“看来是说不通了啊”
平阳轻蔑一笑,微微凑近秦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