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没空去哄幼稚的明宸,因为客院那边传话来,老太太她们已经收拾好了,就差把客院搬空了。
听到这话,秦画嘴角抽了抽,无奈又无语,安排轿子立刻送她们下山坐车。
正好她也不需要收拾什么,明宸就直接跟她一路走了。
下山的大部队,浩浩荡荡行走在盘山的道路上,秦画被某个幼稚的男人拽着骑马,还不许青雀跟着,自然单月也不能跟着。
二人骑着马,远远地跟着,青雀十分不悦,浑身冒着煞气,好似写着生人勿进的字眼。
单月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主子脾气怪异就算了,连未来主母的人脾气也怪异,弄得他都不敢开口……
“你家主子真讨厌!”
青雀实在忍不住,冷冰冰地丢出一句话。
单月呵呵一声,他敢说不是,这女人能马上跟他动手,可他要是说是,回头主子就能将他踢去西北看野牛。
他真的太难了。
一路上,一黑一白并排着行走,明宸什么都不想说,因为这会儿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从未想到,多年的马背杀敌生涯,也有悠闲自在的时刻,让他恨不得伸手过去,牵牵她小手……
被迫骑马行走的秦画,此刻恨不得驱使飞雪麻利跑远点,可侧头看看明宸的追风,就知道飞雪干不过它,算了,忍忍吧,很快就到山下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坐车了。
二人各有所思,心猿意马,总算熬到了山下,秦画麻利爬上了自己的马车,打死也不想跟明宸说话……
可惜,人家就是要跟着,还在骑马与马车并行,时不时问两句话。
秦画暗暗翻白眼,敷衍地嗯,哦,应着,一直到西直门,明宸丢下一句“你父亲快去西北了”的话,她才惊愕地撩起车帘子,只是人家已经打马飞驰离开了。
可恶!
秦画心下暗骂一句,立刻吩咐,“如风,如霜,立刻去如意坊和蜀香楼,询问一下西北那边的动向。”
如霜和如风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应是,脱离大部队,转身离去。
秦画抿了抿唇,思索着父亲去西北的目的,再想想如何布局保护父亲。
该死的,西北明摆着是清洗官场,要是父亲去,就等于是明面上的靶子,他才是暗中的利器。
这浑蛋是故意给父亲找麻烦啊!
秦画越想越气,祈祷那五十坛酒能起到作用,不然父亲去西北,秦家在京中就……
啊,弄死那浑蛋的心思的都有了。
马车到秦府大门,秦画满布阴霾地下来,连双喜迎了上来,她都没反应过来,“姑娘,您怎么了奴婢说的您听到了吗”
“啊,你说什么”
秦画回神,强压烦躁的心,“府中有事”
“没有,不过黄公公送来一幅字,说是等姑娘回来看到,给他回个话。”
双喜话落,秦画一瞬散去阴霾,“快,快回幽兰苑。”
青雀瞧着主子开心了,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扶着,“姑娘,慢些。”
“慢不得!”
秦画乐坏了,急急忙忙回到幽兰苑。
一到院子里,在门口候着的春娘立刻迎了上去,“姑娘总算回来了,老奴都要……”
“春娘,黄公公送来的字在哪里”
秦画迫不及待的询问,她现在可没空管秦府有什么破事,她得先知道自己谋划三年的结果。
“在书房!”
春娘话落,秦画已经松开青雀的手,小跑着去了书房。
“姑娘怎么了”春娘一脸懵逼,侧头看着青雀,“可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不知!”
青雀冷淡地回了两字,也疾步朝着书房而去。
春娘一跺脚,这个冷淡的死丫头,一点不如灵珑……
等等,怎么没看到灵珑
春娘回头,看着进来的双喜,“喜儿,怎么不见灵珑”
“春娘,别说灵珑了,我连如风和如霜都没看到了。”双喜迷惑地说着,蹙眉看着春娘,“我还好奇怎比老太太晚回来了,但着重就轻,先说了黄公公的事,其他还没来及。”
“那就没事了。”
春娘瞬间松了一口气,招呼一声,“你去书房外候着,我去小厨房准备午食。”
“嗯!”双喜应着,也大步去了书房。
书房内,秦画看到御笔写《御龙醇》三个字,激动得要哭了。
三年了,总算拿到御贡了!
秦画一激动,喉咙堵着,鼻子一酸,瘫坐圈椅上,泪流满面,忍不住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青雀驻足在门口,不敢进去,默默攥紧拳头,不管是谁,让主子哭泣了,她都不会放……
“雀儿,传双喜。”
秦画一高兴,连称呼都亲热了。
青雀愣了一下,唇角又扯了扯,幸福啊!
“姑娘,奴婢在了。”
双喜乐呵呵地冲进来,气的青雀盯着她的背,狠狠剜了一眼,忍不住冷道:“我还没传你了。”
“嘿嘿……”双喜才不管,反正姑娘喊她了,凑到秦画面前,“姑娘,啥事”
“去如意坊拿两坛玉春酿回来,我们一会儿去皇宫外见黄公公。”
秦画立刻吩咐,双喜刚要应着,她又连忙改口,“雀儿去,速度点。”
青雀又扯了扯嘴角,应是,便转身欢喜离去。
双喜瘪了瘪嘴,“姑娘,这会儿去宫门合适吗”
“合适!”
秦画笑了,总算找到机会进宫见驾了,只希望能成功吧!
想着,秦画立刻抬手擦了泪水,起身到一旁的书架上,寻到琉璃厂的份子契约书,再度吩咐,“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让老爷来……算了,我自己去正院!”
“姑娘,老爷今儿休沐,一早就去了辅国公府,还没回来了。”
双喜连忙回话,秦画这才反应过来,哎,这一激动,她都忘记傅乡君这事了……
也是傅乡君昨日离开说的话,让她不抱希望。
其实此刻她也不抱希望——其实她还是希望能成,那样她也不用这么着急献出琉璃厂的份子收入了。
三百万两白银啊!够淼淼研究出多少外伤药了……
“那你去门房守着,老爷一旦回来,你就问问去辅国公的结果,然后立刻来通知我。”
秦画觉得可以先确定老爹的婚事,在做出决定,要是老爹成了,她就换个时间拿出琉璃厂的份子收入。
如果不成,她现在就献出来,与皇帝谈判,留住老爹,保住秦家被人算计。
双喜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还是应声离去。
秦画这才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攥紧琉璃厂的份子契约,看着书案上的御笔字,她暗暗发誓,绝对不许任何人动秦家分毫。
不多时,双喜就回来了,“姑娘,老爷说成了,让你安心。”
“真的吗”
秦画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起身,“老爷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