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没好气打断,嫌弃地瞪了秦画一眼,连连咂嘴,“这满京城多少俊俏公子,多少好人,你……你说说,你怎么就看上那么个混人那小子又不肯娶妻,你……算了,洒家懒得说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招呼马夫回宫。
“黄公公……”
秦画堪堪喊了两声,遂溢出一脸失落,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咬了咬牙,哼了一声,绝色的小脸上又溢出一抹愤愤的决心,甩袖朝着秦府大门走去。
马车内,黄公公撩起马车后壁的小窗的帘子,远远地看着秦画这样子,放下车帘子,想起三年前她在御书房与皇上争辩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不要命的小丫头,这怕是要跟明侯杠上啊!
双喜在门口,看着她家姑娘刚才矫揉造作,转身就一脸坏笑,满脸一言难尽,一个激灵,上前扶着秦画,“姑娘,辛苦了。”
“我算啥,有人比我还辛苦了。”
秦画完全能想到明宸去宫里被皇帝吼的画面,心里升起一丝歉意,“走,明日准备准备,我们去西山小住。”
“姑娘不等春娘了吗”
双喜提醒一句,秦画就觉得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春娘是她奶娘,三十五岁的妇人,却比小老太太还能念叨。
春娘对原身的爱,堪比母亲白氏,把原身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原身出事的时候,春娘被老太太先支走了……
后来春娘得知真相,打了自己两耳光,哭得肝肠寸断,从此以后,若非有大事,春娘是绝不许她走得太远。
前几天,母亲热孝处理好后,城南庄子出了点事,春娘不许她前往,便自己去处理,至今还没回来了,她要是先走了,春娘回来,怕是能水淹幽兰苑了。
秦画想想这事,就知道是叶氏将春娘支走的,毕竟整个府邸,除了她,就是春娘不将她放在眼里,也是敢跟她正面刚的主。
而且春娘性子泼辣,懂点拳脚,惹毛了就直接上手,故而叶氏也很忌惮春娘。
说实话,她也很忌惮春娘,因为她要是没带秋叔就出门,春娘可是敢拿鸡毛掸子追着她打得主……
秦画越想头越疼,还莫名有点心虚,语气恹恹,有些无奈道:“那就等她吧!”
日落西山暮,皇宫御书房内,身着金丝绣五爪龙深黑皇袍的庆帝,一手捋着黑白相间的龙须,一手捏着一粒白玉棋子,听着进宫寻他帮忙的明宸,惨兮兮地叙述完自己遇上的麻烦。
倏地,庆帝停下落子,收回棋盘上的手,微微抬头,看着明宸,脸色一沉,“这么说你就为了一时兴起,跑去秦府看人家秦三姑娘,结果被人家瞧上了”
“皇父,微臣性子向来如此,又好那么一口,哪曾想招惹了这么一个麻烦啊!”
明宸无奈说着,顿了顿,麦色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那三姑娘的眼,当时就出了难题,哪知道如意坊是她外祖父的产业,她还追着微臣送礼。”
说着,欲哭无泪又道:“今儿她来如意坊,竟……竟然说,对微臣一见钟情,还非君不嫁,微臣吓得落荒而逃,结果还被宁叔喊去……”
好在当时在秦府他存心为难,今儿又被那死丫头气得匆匆离开,这会儿正好用上了。
“哈哈……”
庆帝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如意儿啊,你也有今天啊!”
“皇父,微臣都这样了,您还取笑微臣”
明宸气急,丢了手里的棋子,使起小性子,“算了,微臣不说了,反正躲着她就行了。”
“躲得了吗”
庆帝颇有点幸灾乐祸,捡起明宸丢下的棋子,递给他,“那丫头当初敲登闻鼓,朕不见她,她竟然要过御庭司,死活要让朕给她主持公道,还跟朕争辩世间伦常,要是不给她做主,她就要撞死在御书房,这等执着的性子,朕看你有点危险了。”
说着,招呼黄公公,“把那丫头的折子拿过来。”
明宸一愣,随即惊呼,“她都求到皇父这里了”
庆帝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黄公公应是,走到书案前,拿起秦画的折子,来到皇帝面前,面露一言难尽的看着明宸,“明侯,洒家刚去见了秦三姑娘,她求洒家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洒家拒绝,她失落后,又一脸坚定,估计还有后手,你可当心点啊!”
“废话,我这不是知道了嘛!”
明宸气的低吼,惨兮兮又开始抱怨,“今儿被宁叔喊去喝酒,结果遇上辅国公帮着那丫头说话,话里话外都让我接受那丫……死丫头的心意,我不答应,他就念叨我一下午,这会儿我脑袋还嗡嗡的了。”
辅国公那老货他都怕,如意儿不怕才见鬼了。
庆帝那叫一个乐啊,将手里的折子递给明宸,“看看,这丫头也跟朕说她对你一见钟情,非君不嫁,让朕体谅她的情不自禁,她回头出新酒补上均出去的四坛,再补足十坛,来个十全十美,让朕帮她……”
“皇父,您可不能把微臣卖了!”
明宸着急出声,哭丧着脸,看着庆帝,“皇父,微臣都愁死了,您可千万不要扯微臣的后腿啊!”
说着,还懊恼地挠头,憨实的样子再度把庆帝逗乐,一脸正色道:“有啥啊,这不是挺好的一桩事吗”
明宸惊恐地看着庆帝,咬牙道:“皇父,这怎么就是好事……”
“朕说是好事就是好事。”
庆帝沉声打断,突然敛了嬉笑,微微叹息一声,“震北和琨儿走了十年,你少了父亲,朕少了儿子,十年来,咱们私下父子相称,也算相互慰藉,但朕总觉得亏欠你太多,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亲……”
“皇父,微臣不想娶妻。”
明宸急急打断,跳下榻,气呼呼丢下棋子,不甘不愿地嘀咕,“纳妾可以,娶妻免了。”
“啧,臭小子!”
庆帝嗔怪一声,龙目圆睁,肃容道:“还有四个月你就二十四了,别家公子哥如你这般年纪,孩子都两三个了,你……”
“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