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进入正堂,立时便有容颜俏丽、身姿窈窕的妙龄丫鬟轻手轻脚的奉上茶水,生怕引起张瑾的注意。
这要是往常的话,张瑾少不得要动手占点便宜,可现在他心里装着事,根本就没有这个闲情雅致。
丫鬟见张瑾没有对她动手,便急忙转身离开了,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想多呆。
就在这时,正堂侧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张瑾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和张瑾年龄相仿、同样身穿丝绸华服的男子映入眼帘。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惠安伯张琮,张昇之孙。
“堂兄怎么有空到小弟府上啊?”张琮一边朝张瑾走去,一边心知肚明的出声笑问道。
张瑾也从座位上站起身,对张琮笑道“自然是有事来找你商量啊。”
张琮走到一旁的另一个座位前,伸手示意张瑾落座的同时,也边坐下边开口道“堂兄这又是找到了什么好生意了?”
北方的粮食生意可是让张琮眼红不已,只是很遗憾,这事儿是张瑾一手操办的,要不是张瑾有事求他,恐怕他到现在都还被瞒在鼓里呢。
虽然张琮知道北方的粮食生意太过冒险,但财帛动人心,特别是对现如今的张琮来说,更是如此。
“先说说看。”张琮略显慎重的道。
毕竟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张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了,要命的事能少做还是应该尽量少做,要是事发,那可真是会掉脑袋的。
“你放心,粮食那种生意就这一次。”很显然,张瑾也看出了张琮心中的担忧“就是宣府那几家想在大同插一手,但现在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你也知道,他们虽然在这几年赚了不少,但实力也很有限。”
“不过,他们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所以,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想请我们帮他们插个队,我担心负责此时的官员不给面子,这不就来找你一起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嘛。”
“堂兄,不妨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张琮问道。
张瑾径直开口道“我看,要不去找钱家试试?”
张琮不禁一怔,面露沉思之色。
片刻后,张琮才微微颔首道“这倒是一个主意,可以让钱家入宫去求求皇后娘娘。这点小事,想来皇后娘娘应该会看在姑奶奶的遗泽上不会拒绝才是,而且应该还能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
“皇…皇后娘娘?”张瑾一时间不由呆住了。
之前张瑾只是想让钱家出面而已,再怎么说钱家也是皇后的娘家,就算那些朝廷官员不给钱家的面子,还敢不给皇后的面子?
说到底,张瑾也只是想让钱家借皇后的势罢了,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求皇后啊,那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死嘛。
“你以为你去找钱家,钱家就会任凭摆布?”张琮转头望着张瑾,似乎将他的心中所想一眼望穿了一般,解释道“凭我对钱钦、钱钟两兄弟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来看,你找到他们,他们必然会第一时间入宫将此事禀报皇后娘娘,搞不好还会具奏到大同,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与其让他们胡乱猜测坏事,我们还不如痛快一些,直接请他们入宫代我们去求皇后娘娘,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这事自然就要简单得多了。”
“那好,为兄这就去钱家,找钱钦商量商量。”说着,张瑾便起身准备离开。
张琮见此,连忙出声制止了张瑾“等一下。”
“怎么了,还有事?”张瑾略带疑惑的看着张琮。
张琮无语的看了一眼张瑾,回道“钱钦本就行事谨慎,又和我们没什么过多的交集,保险起见还是去找钱钟吧。最起码,我们还曾和他相识。”
没办法,在钱锦鸾被选为皇后之前,在这勋贵遍地、高级文武官员数不胜数大明京都,钱家并不显眼,更不会被张家的年青一代放在眼中。
毕竟那时的张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上赶着巴结的官员勋贵更是不知凡几,怎么数也轮不上钱家啊。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钱家出了个了不得的女儿,不但被选为大明的皇后,成为大明史上首位从大明门抬入皇宫的女子,钱家也因此一步登天,跻身大明外戚的行列。
虽然因为钱锦鸾的压制和钱家的低调谨慎,使得钱家并没有如同张家和孙家那样,以外戚之身成为勋贵,但却也没人敢因此轻视钱家。
毕竟谁都清楚,钱家真正的底气并不在宫外,而是在宫内。
“那好。”张瑾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张琮的话。
随后,张瑾才转身往大堂外走去,径直离开了惠安伯府。
出了惠安伯府后,张瑾便径直登上马车,然后便往钱家的宅邸赶去。
很快,张瑾便来到了钱家,然后随行的仆从规规矩矩的将张瑾的名帖交给钱家的仆人“劳烦通报一下,我家老爷彭城伯有要事求见钱钟国舅。”
钱家的仆人听到是彭城伯求见,不由得一惊,连忙伸手接过递过来的名帖,说了声“请稍等。”,然后便转身进入宅邸禀报去了。
钱家大门前,张瑾下了马车后,在等候的过程中,忍不住的打量起了钱家的这座宅院。
钱家的宅院从表面上来看,在这遍地豪宅的皇城之中并不显眼,和同为皇后娘家的张家、孙家比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
张家就不用说了,一门两伯爵,别说是外戚家族了,即便是在所有大明勋贵家族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也就只有中山王徐达的后人——定国公府、魏国公府,才能够压其一头了。
即便是孙家,也是有伯爵在身的。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也没有人敢轻视钱家。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约莫十六岁的青年,从宅院内快步来到大门处,一见等候在大门外的张瑾,脚下的速度不由提升了一分,一边趋步向张瑾走去,一边笑道“不知彭城伯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呵呵,钱国舅不必如此客气。”张瑾也不敢拖大,面带笑容的寒暄道“你我两家同为外戚,相互走动走动还是很有必要的。”
钱钟虽然年轻,但也不傻,他才不信张瑾的鬼话呢。
他们钱家和张家私底下并没有什么交集,如今张瑾突然主动找上门来,显然是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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