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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竟然是她(1 / 1)

“欺负?”时春分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随即笑了起来,“不知大人可有妻室?”

刘太傅挑了挑眉,“当然。”

“那不知大人是否有小妾?”

刘太傅沉默了一会儿,尴尬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呵!”时春分嗤笑出声,讥讽道:“这么看来,我郎君倒是比大人要好得多。”

刘太傅无言以对,只得讪讪地笑着,“你别以为他一辈子都这么清高,据我所知,他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跟了一个暖床丫头。”

他故意将“暖床”二字咬得极重,听得时春分沉下了脸色,“这就不劳大人费心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大人还是少做长舌公比较好。”

刘太傅身居高位多年,何时被人这么说过,就连他自己的妻子也不敢这样对他说三道四,时春分此举无疑是反复挑衅他的权威,但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生气,还觉得有趣极了,“如果你是我的学生,少说也是个宰相夫人。”

“呵呵……”时春分有些好笑,“三妻四妾的宰相夫人吗?”

刘太傅摇了摇头,直言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把丈夫纳妾当一回事了,好的女人虽然未必要三从四德,但至少在纳妾这件事上是不能有任何私心的。要知道,每多一个名门女子做妾,对你的丈夫就多一分助力,将来他的地位提升了,你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时春分笑眯眯地看着他,“刘太傅是在教我如何帮自己的丈夫吗?”

刘太傅噎了一下,很快冷哼道:“我才不是帮他。”

时春分愈发意外,“那就是帮我了?”

刘太傅好笑地看着她,“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见他不愿承认,时春分低头笑笑,“如果能做太傅你的学生,想来必定会有一条康庄大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而我如今的生活,也没有太傅想象中那么糟糕。”

难得她如此诚恳,刘太傅也正经起来,“其实我这辈子只收过一个女学生,可惜她并不听我的话。”

时春分一愣,好奇地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文。

“那个学生你也认识……”说到这里,刘太傅竟有几分惋惜,“就是在金銮殿上撞死的华亭县主。”

“什么?!”时春分骤然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你岂不是……”岂不是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学生?

但后面那句,她没敢说出口。

刘太傅看着她,无奈地笑笑,“我也没想到她会以死明志,不管你相不相信都好,当日我在金銮殿上所作所为,只是想代陛下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陛下不信任她,这个下马威不仅能抚平陛下的怀疑,最重要的是……能阻止他们兄妹关系继续恶化。我是想救她,不是想害她……”

听到最后,时春分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想救她,而不是想害她?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突然之间无法分辨。

刘太傅垂下眸子,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当初她选择嫁进褚家,我跟陛下都不答应,就因为如此她与我决裂,再也没叫我一声老师,之后我听说她在褚家过得并不快乐,便想借这次的事情帮她出口恶气,顺便也一平自己多年来的不甘,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学生。”

听到这个,时春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刘太傅固然可恶,但褚严也的确不是良配,说到底,天子的不信任和太傅的敌对,通通都是因为当年华亭县主选错了男人。

如果她选择了他们安排的那条道路,事情还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时春分不敢去想。

她只知道,华亭县主追求自己的真爱没错,错就错在褚严明明不喜欢她,却还贪图权势娶她进门,终于造成了两家的遗憾,或许重来一次,华亭县主应该不会再有打破常规的勇气了,可错的不是她,而是那些荒谬的男人。

时春分抬起双眸,定定地望着刘太傅,询问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华亭县主去世之后,陛下是什么反应?”

是懊恼、不甘、还是后悔?

亦或者如释重负、明悲暗喜?

刘太傅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反正今天都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他便也不再扭扭捏捏,“不管你相不相信都好,陛下他十分后悔,将那些曾经在他面前说华亭县主坏话的人通通斩了,他的确不是一个完美的兄长,但也绝对不是一个糟糕的兄长。身为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换成任何人在那个位置,未必做的会比他更好。”

时春分虽然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却也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天子还是对华亭县主有愧的。

光凭这一点,褚家至少就能安安稳稳好几年,她也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对了。”时春分突然想起什么,提起桌上的茶壶,“九苦丁煮了这么久,都超过时辰了,客栈条件简陋,我没办法用露水为太傅煮茶,还请太傅将就一下。”说着,她起身满上刘太傅的茶杯,笑着道:“这是九苦丁里最苦的一味,也是华亭县主生前最爱喝的一味,不知太傅有没有兴趣尝尝?”

听到是华亭县主最爱喝的,刘太傅已经伸手拿起茶杯吹了几下,很快送入自己嘴中,那浓烈的苦味灌进口腔,他呛了一下,很快吐了出来,苦笑道:“九苦丁真是名不虚传。”

见他对九苦丁颇具了解,而没怀疑自己故意整他,时春分笑了笑,直言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母亲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她死后,看见她平时最常喝的茶叶,才渐渐明白过来。就算这世上最浓烈的苦味,也比不上母亲心中的苦,丈夫不疼,兄长不爱,就连两个儿子也总是针锋相对,或许金銮殿上那一撞,是她想了很多年的结果,她早就想了结自己,结束这百苦的人生。”

听到最后一句,刘太傅的手微微颤抖,喉咙也有些哽咽,他没再说什么,而是伸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苦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他的胃里也一阵翻涌,有一股想吐的冲动,他强行压下自己身体的不适,苦笑道:“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断不会这么逼她。”

时春分低头笑笑,很快站起了身子,“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会启程返回柳州,希望太傅放行。”

难得她这般客气,刘太傅笑了笑,随手将茶杯放下,反问道:“难道我能不放吗?”

时春分微微一笑,很快带着绿桃离开了现场。

一直到她顺利离开客栈,绿桃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衣角,“奶奶……”

时春分停住脚步,有些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她哭丧着脸,无奈道:“能不能扶我一把?我脚麻了。”

时春分哑然失笑,很快伸手搀住她的胳膊,二人相互支撑,才顺利地上了马车。

“怎么样,奶奶,一切还顺利吗?”离燕紧张地看着她们,这短短一夜,她从未觉得如此漫长。

“当然顺利。”时春分笑着道:“不然我们也没命走出来了。”

听见她说顺利,离燕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她奇怪地望向绿桃,见对方脸色惨白,不停哆嗦,好奇道:“既然顺利,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绿桃白着张脸,哭诉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你要是听到了的话,也会跟我一样想死的。”

离燕吓得连忙摆手,“那还是免了,我从第一天被卖进褚家开始,就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听。”

绿桃撇了撇嘴,“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可能说的。”说着,她望向时春分,赌咒发誓道:“奶奶,刚才所听到的事情,奴婢一句也不会说出去,不然奶奶就派人将我乱棍打死。”

时春分好笑地看着她,“你放心,你要真的敢说,根本用不着我出手打死你,刘太傅第一个杀你灭口。”

绿桃的脸色又唰地一下白了起来。

见她被吓得不轻,时春分才安慰道:“我要是不相信你的话,就不会让你留在这里了,刘太傅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他不会为难你的。”

见她用“心腹”二字来形容自己,绿桃一下子泪眼盈眶,也不顾马车颠簸,很快跪在了时春分面前,“奶奶,您放心,我这辈子必定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见她如此郑重,时春分和离燕都笑了起来。

二人伸手将绿桃拉起,时春分才向离燕问道:“对了,红杏呢?你把她送回县主府了?”

“是的,奶奶。”离燕坦言道:“那丫头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我怕留在身边坏我们大事,所以先让人把她押回去了。”

“这样也好。”时春分微微点头,“马车始终不是审她的地方。”

见她们聊起红杏,绿桃看着她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还是忍了下来。

时春分的目光转向她,温柔道:“你想说什么?”

绿桃犹豫了一下,很快摆了摆手,“我……我什么都不敢说,红杏她罪有应得,不管奶奶如何处置她,我都没有异议。”

先前在褚家的时候,她已经为红杏求过一次情了,换来的是红杏的出卖和利用,如果这次她再不管不顾地为红杏求情,就算时春分没有答应,她的心里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见她还知道分寸,时春分欣慰地笑笑,“你懂事了许多。”

绿桃苦笑起来,“我记得当初我跟着奶奶的时候,奶奶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人,想不到如今奶奶成长了,我却退步了许多。”

“你并没有退步。”时春分温和道:“你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有情有义,我仍然应该向你学习才对。”

她越是安慰,绿桃越是无地自容,很快道:“待会儿回了县主府,我就不陪在奶奶身边了,不管奶奶怎么对待红杏,她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见她下定了决心,时春分微微点头,答应道:“好,那你就去帮我收拾行李,准备明天的行程。”

“是,奶奶。”

马车抵达县主府后,绿桃自觉地收拾行李去了,时春分跟着离燕去了大厅,红杏被五花大绑地跪在那里,看见她们进来,连忙俯身向时春分磕起了响头,“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看见她求饶的样子,时春分迅速坐下,正色道:“把你从花柳村到京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若有隐瞒或谎言,我就让人砍断你一根指头,直到你的手指和脚趾全都砍尽,我看你还敢不敢说谎!”

她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凶恶的话语,别说红杏被吓了一跳,离燕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看来这回她的好主子是真的开窍了。

红杏低着头,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当时我被卖去花柳村,没几天就有人过来赎我……”

“是刘太傅的人吗?”时春分询问道。

红杏摇了摇头,“是姜雅。”

“什么?”时春分骤然一惊,“竟然是她?”

这个早就已经被她忘却的名字,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的耳朵里,她原以为是刘太傅早就派人盯住了褚家,才暗中救下红杏与她作对,却没想到竟是姜雅干的,这么看来,当初她的心慈手软,的确留下了一大批祸害。

“我当时看到她的时候,也跟奶奶一样惊讶。”红杏坦诚道:“她救我出来,无非是想利用我对付奶奶,她把我安置在一间客栈中,时不时地过来看看我,但没多久后,我身上就出现了花柳症的症状。”

说到这里,红杏恨得咬牙切齿,“我本以为是自己在花柳村不幸染上的,但有一日我在客栈撞见一个小孩,为了哄他开心,随手拿了一个姜雅送给我下药的加应子给他吃,他吃完没几天,他的爹娘就气急败坏地过来找我,问我对他们儿子做了什么,竟让他染上了花柳!我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姜雅给我的食物一直都有病菌,枉我还那么信任她,一直听从她的安排!是她接我出花柳村后给我把脉,知道我还没染上花柳,故意拿有病菌的食物给我吃,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憎恨奶奶,再帮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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