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们都知道?”褚令微微一怔,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伤到了你的脑子?”
因为脑部受伤,所以他才时常无法控制情绪,整个人变得疑神疑鬼,常常动手打人。
见他戳破了真相,褚休怒不可遏,手中剑锋一划,直接在褚令的脖子上割了道伤口。
幸亏褚令早有准备,一直在提防着他,在他骤然发力的时候,他便猛地向后退去,可即便如此,脖子上还是多了一道血痕。
“你真的想杀我?”褚令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褚休腾地一下站起身子,手中宝剑直指他的喉咙,“为什么不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根本不知道我每次打完人后,内心有多么痛苦。整个褚家都把你当成好人,当成救世主,而我却是一个因妒生恨、动不动出手打女人的无耻小人!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拜你所赐,你怎么敢觉得我不会杀你?!”
“阿休,你真的误会我了。”褚令有些无奈,“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头部有伤,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为你治疗,怎么可能拖到今时今日?这些年来,你我兄弟俩一个在柳州,一个在华亭,你不告诉我这些,我怎么会知道你因何而变?”
“你当然知道!”褚休斩钉截铁地道:“因为你是凶手,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见他始终不肯相信自己,褚令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落,“这么多年来,虽然你我兄弟俩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可我从未忘记过有你这么个弟弟。你以为我是因为嫉妒你,或怕你回来跟我抢褚家的财产,才对你下手的吗?事实上,你不在柳州的这些年,我早就将自己名下一半的产业写上了你的名字,那些你所认为我会贪图的东西,我全都交到了父亲的手上,让他好好地代你保管。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去问问父亲,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的,而你又是什么时候遇刺的!”
听到这个,褚休愣了一下,仍然满脸怀疑,“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要我死了,你大可从父亲手上要回这些东西,表面功夫而已,谁不会做?”
见他冥顽不灵,褚令冷笑道:“既然你坚信我是要害你的人,那你倒是说说,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就当我知道你有病,所以没把你这个对手放在眼里,但自从你回柳州后,对我处处针对,充满了敌意,如果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什么还要留着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那是因为你足够虚伪!”褚休激动道:“你想维持你的完美形象,所以必须有我这么个无能的弟弟来衬托你,不是吗?”
眼看自己怎么说都没有,褚令闭了闭眼,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好,既然你认定了我是害你的人,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向我报复。”
褚休眯起双眼,不解地望着他,“什么机会?”
褚令睁开双眼,目光骤然间变得犀利和冷漠,“我用一只手跟你比武,倘若我输了,你随时可以一剑刺死我,怎么样?”
褚休的眼睛亮了起来,但面上仍有疑色,“你会这么好?”
褚令笑了起来,“当然没这么好,这场比武是有条件的,不管你结果是输是赢,从今以后你都要放下这场恩怨,不得再找借口向我报复。怎么样,你敢不敢?”
褚休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在赌我不会杀你?”
单手肯定是赢不了他的,褚令提出这个条件,无非是看扁他不会下杀手,他真的那么有信心,自己一定会心软?
褚令笑了笑,“不管我在赌什么,你敢还是不敢?”
褚休想都没想,直接一剑刺向了他,“敢还是不敢,你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迅速交战在一起,褚令的身影如电,褚休的剑式刚猛,招招致命,他们打了一会儿,褚休才惊讶地发现,即便褚令只剩下一只手,他的剑招仍然在对方面前讨不了好。
短短一年没见,褚令的武功竟进步至此,这就是战场的魅力吗?
他突然有些热血沸腾了。
眼看褚休越战越勇,二人很快从房间里战到了院子外面,屋外的下人纷纷跑来围观,其中有机灵的人连忙跑去通知了时春分和纪小满。
时春分和纪小满匆匆赶来,忍不住出声制止,“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就算要比武,也不能招招致命啊?!”
褚令和褚休没有理她们,仍然专心致志地交战在一块。
见此状况,纪小满连忙向时春分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爷为什么单手跟二爷比拼,而二爷看起来又一副想要了他命的样子?”
时春分虽然焦急,但面上仍算镇定,“这是他们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咱们两个不要插手。”
结合他们之间的恩怨,她已经能猜到褚令单手的原因,他在故意让褚休,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
这虽然是一个险招,却是能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只是不知道褚休能不能明白褚令的一番苦心。
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褚休自觉丢脸,招式也越来越狠,有好几次他的剑都堪堪擦着褚令的脖子过去,若不是褚令身手了得,恐怕早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二人交战的身影越来越快,到最后时春分和纪小满已经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只知道在电光火石之间,褚令似乎露出了一个破绽,褚休的剑光一闪,唰地一下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这一招使得太快太快,连褚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褚令的鲜血已经溅了他一脸。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被宝剑刺穿的褚令,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真的不躲?”
就算褚令单手打不过他,在危难关头还有另一只手可以救命,但褚令真的没有用另一只手,他就由着这把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到最后都没有违背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