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态度?”褚休急了起来,唰地一下抽出佩剑,指向了褚全,“敢对祖母不敬,我谁都不给面子。”
眼看双方就要兵戎相见,褚顺迅速挡在了褚全面前,赔笑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他用手指将褚休的剑推开,直言道:“虽然我们两房素来隔阂不断,但我一向都很尊重你祖母,也请你这个做侄儿的,能好好尊重我这个二叔。”
“阿休。”老太太也适时地开口,阻止了这场争斗,“把剑收起来,褚家不是你耍狠的地方。”
褚休再不情愿都好,也不得不将佩剑收起。
老太太望向褚顺,眼里难掩失望,“你还是不肯放手,对不对?”
褚顺嬉皮笑脸地看着她,“不是我不肯放手,而是黄将军不允许。”
老太太冷笑一声,懒得再与他争辩,“记住你今天做的决定,我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说着,她便伸出右手,示意庆嬷嬷扶自己离开现场。
眼看她不打算争了,柳姨娘急了起来,“母亲……”
老太太微微抬手,打断了她,“他有叛军撑腰,今日就算严儿在此,也只能妥协。”
听见她所说的,柳姨娘沉默起来,恨得咬破了嘴唇。
除了她们以外,三房的人同样也觉得不甘,原本大房当家,他们和二房一起对付大房,还勉强称得上平分秋色,可如今二房也起来了,三房之中就剩他们窝囊,这让褚贵两口子怎能甘心?
但因为忌惮叛军的势力,他们不好直接质问褚贵,只得赔着笑脸试探道:“二哥,你真有本事,怎么能做到一夜之间让黄一复改变主意的?”
褚休睨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褚贵夫妇什么都问不到,也不好继续在这里自讨没趣儿,只得跟着老太太等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们一走,褚润望向褚顺,眼里写满了愤怒,“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出卖了褚家,才得到那黄一复的支持?”
“你还敢质问我们?”薛锦绣猛地冲了上来,指着褚润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你出卖我们,你爹和你大哥也不会被叛军抓走,如今看见我们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你不仅没有高兴,还反过来质问我们耍了什么手段,你简直就是条养不熟的狗!”
“娘,跟他说那么多干嘛?”褚全也冲了上来,伸手揪住褚润的衣领,“反正现在褚家由我们当家,怎么处置他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赶紧把他抓回院子里家法处置!”
眼看他们要将褚润带走,褚休再次冲了上来,与褚全扭打在一起。
听见外面的形势无法控制,时春分才放下手中账本,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大吼道:“够了,别打了!”
她这一吼,褚休和褚全才停了下来。
时春分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褚顺身上,淡淡道:“三爷是您的儿子,四爷也是,如果您不想他们兄弟相残的话,是不是应该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听见她所说的,褚顺冷哼一声,虽然十分不满,但还是打圆场道:“之前你们陷害了阿润一次,现在他报复回来,也称得上是公平了。从今以后,你们两兄弟谁也不准再对付彼此,否则休怪我这个做爹的不帮着你们。”
“爹!”眼看他打算息事宁人,褚全急了起来,“难道就这么算了,他差点害死我们全家啊!”
“你也不差点毒死了他吗?!”褚顺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还能指望他帮着你吗?更何况,这次下毒……谁知道是不是你做的?”
褚全瞬间瞪大了双眼,“连你也怀疑我?”
时春分冷冷地看着他,补刀道:“你早有前科,不怀疑你怀疑谁?”
“呵!”褚全生生地被气笑了,“我毒杀黄一复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是叛军头领,我巴不得他能在战场上杀了褚令,我怎么会闲着没事去给他下毒?!”
“你这人可真够龌龊的!”褚休忍无可忍地冲上去又想打他,这回被纪小满拦了下来。
纪小满望着褚全,愤怒道:“大爷为了整个褚家在战场上厮杀,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竟然一心想要他死?”
时春分也瞪着他,眼里难掩愤怒。
褚全自知失言,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不由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想想都不行吗?我只是想证实自己没有下毒的动机而已,我支持那黄一复都来不及,怎么会下毒害他?”
“是谁下的毒根本不重要。”褚顺冷漠道:“总之以后你们兄弟两个别再相残,二房能有今天,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见他神情严肃,褚全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褚润则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二房当家,意味着他即将再次被投闲置散,就算褚全母子俩不再刁难他又怎么样,他仍然会成为这个家最闲的人。
眼看一场纷争就这样解决,褚顺望向时春分,催促道:“你还不赶紧回去查账,一天之内要交接给我,可千万不要忘了。”
看着他嚣张的模样,时春分沉着脸颊,迅速转身回了账房,她足足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将所有账本和地契整理好,交到了褚顺的手中。
褚顺接过账房钥匙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望向时春分的目光止不住地得意,“以后你只需要打理三间铺子,想必会轻松很多。”
时春分冷冷地看着他,漠然道:“还是那句话,希望二叔不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后悔?”褚顺有些好笑,“我只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还有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看着时春分,讥讽道:“连续两场败仗,你不会还指望阿令带着兵马来救你吧?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天真,好好地抓紧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时春分懒得理他,直接把头撇到一边,漠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大房和二房就各自珍重。”
说着,她把手一甩,迅速带着离燕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