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
紫竹还想辩驳,却被薛锦绣猛地冲了上来,一脚踹翻在地。
“你这样的贱女人我见得多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丫头想爬上我儿子的床,难道个个都会帮我儿子陷害你们大房!”
紫竹本就受了重伤,被薛锦绣这么一踹,更是半天爬不起来。
若在以往,时春分必然会开始心软,可偏偏这个紫竹,她一时之间还真的没办法相信,因为她很清楚地记得,在她成亲后的第二天,紫竹曾想跟她套近乎却被离燕呵斥了,当时对方的眼里就充满怨怼,所以她完全相信紫竹有可能为了报复她而主动接近褚全。
她没再继续追问紫竹,免得被薛锦绣找到破绽,而是转过头望向大能,冷脸道:“你呢为什么要出卖我”
大能是她从华亭带回来的四个伙计之一,也是华亭县主的人,照理来说应该十分可靠才对,可他还是选择出卖了她。
时春分忍不住在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领导能力太差,才会使得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背叛。
大能垂下头,因为是残疾人的缘故,他几乎没受多少刑罚就忍不住招了,“对不起,大奶奶……”
他歉疚道:“我也不想出卖你,但三爷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他从华亭来柳州的时候,的确是打算忠心耿耿地为时春分干活儿,可褚全一次性给了他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银两,只要他做一点小事,下半辈子便能无忧无虑了。
他没办法承受这样的诱惑,便选择了出卖时春分来得到这一切。
见他还算诚实,时春分好笑地摇了摇头,“那他让你做些什么”
大能看了褚令一眼,这才低头道:“他先是让我在茶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后来得知你要跟二爷在茶庄会面,便命令我给整个茶庄的人下迷药,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的便不知道了。”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说谎,因为他是个残疾人,就算还清醒着,也应该没有力气把柜子推过来挡住门口,所以他只是负责下药和收风而已,别的事情并没有参与。
可即便如此,时春分还是觉得失望透顶,她对店里的伙计虽然说不上多好,可工钱比许多四肢健全的人都是要多的,他们干着比正常人少的活儿,收着比正常人高的工钱,可却还是轻而易举地出卖了她。
这就是所谓人性吗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坚持的“善良”二字,单纯的像个笑话。
薛锦绣听完他所说的,又忍不住反驳道:“你说是就是啊”
她望向褚令,冷笑道:“你找来的这些证人,个个都是你娘子身边的人,我说他们受了你的命令,故意跑过来冤枉我儿子也行啊!”
褚令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面无表情道:“你看看其他证人再开口吧。”
他看了狼毫一眼,对方很快从证人堆里揪出一个女人,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那女人受的刑罚也不轻,整个人披头散发的,完全挡住了面容。
薛锦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实在认不出是谁,顿时没好气道:“这又是你院子里的哪个丫头不会个个都被我全儿收买了,要陷害你的宝贝娘子吧”
那个女人呜咽一声,抽抽搭搭地道:“二夫人,是我啊……我是白烟……”
“白烟”薛锦绣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她。
这不是褚全的通房丫头吗
从小到大都跟着褚全,显然不可能倒戈冤枉她儿子。
“是啊,我真的白烟。”对方哆哆嗦嗦地抬起双手,拨开自己脸上的头发,哭哭啼啼地向她哀求道:“二夫人,你救救我吧,一切都是三爷指使的,是他要我去跟紫竹接头,想办法将大少奶奶常点的熏香换掉,我跟大少奶奶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故意陷害她呢!”
“你胡说八道!”薛锦绣急了起来,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过来冤枉三爷你说……你说啊!”
白烟被她打得倒在地上,捂着脸颊痛哭道:“我没有冤枉三爷,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们总不能说我们全部都是被收买的吧”
“你还敢胡说八道”薛锦绣气急败坏地扑了上去,“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褚令和时春分冷眼看着她们二人殴斗,既是在看一场闹剧,也是在看薛锦绣身上那些褚全的影子。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褚全会有今天,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他有个蛮不讲理的娘,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做那么多坏事。
她们二人打得正激烈的时候,褚严和华亭县主总算收到消息赶了过来,看见这种状况,立刻派人将她们分开。
“够了,弟妹,你们这是在闹什么,简直成何体统!”褚严没好气道。
华亭县主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目光落到被拷着的褚全身上,若是她的眼神能放刀子的话,褚全此刻恐怕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大哥……大哥!”看见褚严到了,一直躲在角落没说话的褚顺突然扑了过来,猛地跪在他的面前,“是我教子无方,让全儿害了阿休,你要怪就怪我吧,求你饶全儿一命!”
饶是褚严再怎么淡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微微侧了侧头,不可置信地偏过耳朵,“你刚刚说什么是全儿把阿休害成这样的”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华亭县主就唰地一下拔出了身旁官兵的佩刀,猛地向褚全砍去,“就是你把我休儿害成这样,本宫要你血债血偿!”
她是习武之人,即便年纪大了,动作也比许多人快。
眼看她的刀子就要砍到褚全身上,薛锦绣嗷地一声,拼死抱住了她的胳膊,“不!大嫂,你不能这样!阿全是你的侄儿,你不能这样伤害他!”
双方扭成一团,可薛锦绣哪比得过华亭县主的力气,很快被她甩了出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刺向她的儿子,撕心裂肺地叫出了声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