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河游了一天,直到晚上众人才返回码头,一下船就看见狼毫在那里满脸焦急地等待着他们,时春分和褚令对视一眼,二人都意识到褚家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狼毫一看见他们就赶紧迎了上来,“大少爷,大少奶奶,二爷和夫人回来了,夫人要搬离褚家,老爷让你们赶紧回去!”
“什么!”时春分一脸震惊。
搬离褚家
难道县主要和离
褚令倒是一脸平静,在华亭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他娘的心思,跟褚严闹翻是早晚的事情,倘若褚严早点去华亭求他娘回来,或许一切还有得救,但他宁愿龟缩在褚家陪柳姨娘,也没有主动迈出这一步,别说他娘忍不下去,就连他这个做儿子也没办法站在他这一边。
“他自找的。”褚令漠然道。
见他没什么反应,时春分心里松了口气,她还怕他会难过呢!
毕竟天下儿女,有谁会希望自己的爹娘闹翻的
“咱们赶紧回去吧。”时春分轻声道:“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太好。”
褚令微微点头,他虽然不会阻止他娘离开,却也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了,如果能和平解决,将来一家人见面也不会那么尴尬。
见他们急着回去,翁振海立刻道:“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褚兄想来我们漕帮看龙舟,在下随时欢迎。”
见他还记着龙舟的事情,褚令向他拱了拱手,“一定。”
二人上了马车,褚润也紧随其后,大房的事情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他也不好一个人赖在翁小环身边,毕竟看翁振海的态度,也不希望他们婚前过多接触,而他自己也希望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回到了褚家,万幸的是,此时华亭县主还没有离开,正和褚严一起跪在老太太面前挨训。
“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小辈面前闹这种笑话,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大概是忌惮华亭县主的身份,二房和三房的人罕见地没来看热闹,柳姨娘更是不敢露面,只有褚休站在华亭县主身后,肉眼可见地严肃。
褚令和时春分一起进来,看见这样的场景,只得向老太太福了一礼,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到一边,等着他们继续。
大概是看见时春分进来有些拉不下脸了,华亭县主倏地一下抬起了头,“身为母亲,我不能左右自己儿子的亲事;身为妻子,我要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身为儿媳,我也不能让您满意。既然如此,我自愿退出离开褚家,希望您老人家能够批准。”
见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老太太的眸子眯了眯,半晌没有说话。
屋内陷入死一般地寂静,褚严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总算结结巴巴地开口,“青青,你别这样,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你又何苦紧抓着不放呢”
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可在褚严嘴里,似乎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人。
华亭县主轻扯红唇,笑得十分讥诮,“正因为孩子们都大了,所以我才可以尽情地去追求我想要的世界,而不是待在你们褚家的宅子,做一个深闺怨妇。”
最后四个字显然说得重了些,听得老太太皱了皱眉,“青青,褚家的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这些年来,严儿对你无条件地支持,难道你全忘了吗阿令的婚事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不够般配,可日子不还是他们小两口自己过的,如今他们如胶似漆,你非要闹这么一出,你让他们该怎么想,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见老太太提到了他们,时春分立刻上前几步,跪在了华亭县主的面前,红着眼睛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母亲您留下来吧,我会努力成为您想要的儿媳妇的。”
听到她最后一句,华亭县主明显有所触动,但仍然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褚令也走了上前,一手一个将她们两个女人扶了起来,“好了好了,山长水远从华亭回来,母亲您不累吗”他看着华亭县主,定定道:“既是父亲惹了您生气,那您就狠狠罚他,何必自己出走,让孩儿担心呢”
“是啊。”褚休附和道:“母亲您在华亭那么久,父亲竟然不来接你,实在是不可饶恕。依我看,就罚他在祠堂跪一晚上,您看如何”
老太太虽然不忍处置自己的儿子,但也知道事情闹大这个地步,也只能靠罚他来息事宁人了,所以叹了口气,赞成道:“就这么决定吧,让严儿在祠堂跪上一夜诚心悔改,青青,你看如何”
这么多人一起给她台阶,华亭县主知道自己再不答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她看着两个儿子祈求的面容,心肠终于软了下来,就当是为了两个儿子,她先暂时留在这里,等他们考完科举陆续上任,她这个做娘的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这样想着,她便微微点头,冷脸道:“随便吧。”
这话便是妥协,众人同时松了口气,褚严苦着张脸跪在地上,没好气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都说男孩子亲父亲,他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呢
褚严被押去祠堂,褚令夫妻俩和褚休一起送华亭县主回房。
在回去的路上,褚令主动问道:“你们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以华亭县主的性子,应该是不可能主动回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褚休要回来,所以她才跟着回来了。
果然,褚休回答道:“因为我想参加今年的秋闱便提前回来了,娘是为了陪我,所以一起回来了。”
褚令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你不是还想读书考文举人吗提前这么多可有把握”
褚休苦笑起来,“我读书的资质一般,就算读到最后,也未必能像你一样同时拿下文武举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先拿到武举人,一心一意地走武将的路子,也免得蹉跎了三年,最后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