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和绿桃正在二房的院子外面徘徊,等着抓余阿兔回去,没想到才等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哭叫打骂的声音,二人同时一惊,伸长脖子向院子里望去,只见余阿兔被褚全一脚踹倒在地,对方狠狠骂道:“想跑来做和事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表小姐了”
余阿兔被踹倒在地,狼狈地坐起身子向他重重地磕了个响头,“三少爷,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别为难四少爷!”
褚全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你想我不为难阿润也行,只要你肯把大房的事情说给我听,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余阿兔震惊地抬起了头,脸上挂满了泪痕,“三爷,你想让我出卖大少奶奶”
褚全哈哈大笑起来,“别说出卖那么难听,你们大房平时也没少在我们二房安插人手,如今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余阿兔的脸色沉了下来,义正言辞地开口,“我们大房没你那么卑鄙!”
褚全脸色一变,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臭丫头,简直不知好歹!”
余阿兔再次被他打翻在地,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鲜血。
褚全还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直接叫来两个粗使婆子,左右开弓地对着她扇,余阿兔惨叫的声音,听得红杏和绿桃都不忍了起来。
“怎么办”红杏着急道:“要不要回去把奶奶叫来救人”
“当然不要。”绿桃一口否决,“奶奶来了,事情就无法收拾了,她到底是奶奶的表妹,全少爷不敢伤她性命的。”
红杏一脸不忍,“那……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她被打”
“也不能就这么看着。”绿桃想了想,直接转身就走,“就当我们没来过好了。”
她这一走,红杏立刻拔腿跟上。
她们二人走远之后,褚全很快让人停了手,他看着余阿兔脸上的伤势,唇角多了几分兴味,“你还真对自己狠得下心肠。”
余阿兔的双脸红肿,连牙齿也有些松动,她扯了扯唇,眸子变得狠厉起来,“既能得到表姐的信任,又能得到四爷的怜悯,这点伤很值不是吗”
褚全轻挑眉毛,微微点头,“是挺值的。”
红杏和绿桃二人在褚家别的地方转了几圈,估摸着余阿兔差不多该回去了,才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回去禀报。
时春分听见余阿兔被打,果然站起了身子,“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见她一副要去救人的架势,绿桃连忙安慰道:“奶奶请放心,她应该没什么事,很快就回来了。”
时春分却还想往外走,“我得去问问褚全是什么意思!”
绿桃伸手拦住了她,“奶奶,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原本只是件小事,一旦你去掺和了,就成了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大事,到时候闹到老太太那里,只怕谁都没好果子吃。”
时春分愣了愣,这才停住了脚步,“那该怎么办,我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就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绿桃直言道:“反正表小姐她一身伤根本瞒不下去,到时候你可以追问她的伤势是怎么来的,她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时春分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冲动。”
她坐回原位,整个人的心情顿时有些沮丧,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瞒着她做一些会让她胡思乱想的事情,她不愿用恶意去揣测任何人,可这世界却总是用恶意来回报她。
或许她应该学会做一个冷漠的人,这样才不会轻易被别人伤害。
余阿兔捂着伤口返回院子,特地用胭脂遮了遮自己的伤口,表现得好像不愿被人发现一样。
时春分也没有立刻派人去找她,特地等到晚膳时分,借口很久没跟她一起吃饭,叫绿桃去请她过来。
余阿兔为了让这场戏更加逼真,绿桃来的时候谎称自己生病,死活都不肯钻出被窝,最后果然“惊动”了时春分亲自过来找她。
双方都在演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戏码,不同的是,时春分怀揣着善意,余阿兔却把她当个傻子。
“阿兔,我听说你生病了,特地过来看看。”时春分走到余阿兔的床边,轻声细语地哄她掀开被子。
余阿兔把头缩在被子里,死活不肯露面,“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时春分叹了口气,无奈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被子,“没事也该让我看看,不然我怎么知道要不要给你请大夫”
余阿兔却把被子拽得更紧,“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时春分“这才”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开始用力地拽起了被子,“发生什么事了,阿兔,你让我看看!”
在红杏和绿桃的帮助下,时春分很快将被子拽开,看见了余阿兔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阿兔,你……这是怎么回事”
余阿兔捂住自己的脸颊,失声痛哭起来,“奶奶,你别问了,就当没有见过我好不好”
时春分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可能当作没有见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余阿兔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见她如此,时春分站起了身子,“你不说的话,我只能把你送回大姑那里,让她来问你了。”
余阿兔浑身一颤,连忙将她抱住,“不,奶奶,你不能让我娘知道这件事,她会心疼死的!”
时春分低头看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会心疼,难道我就不心疼了吗”
余阿兔一震,满眼泪水地抬起了头。
时春分摸着她的头发,轻叹道:“你是我唯一的表妹,我说过会在褚家护着你的,现在你变成这样,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可以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