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令的声音传来,屋内众人皆是一愣,唯独桑皮心中一喜,看来大爷并不打算让她吃这个哑巴亏!
时春分也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桑皮一眼,心中泛起丝丝苦涩,是特地赶来为她出头的么,可这话她不能问出口,只得起身微笑,“大爷。”
褚令的目光落到她脸上,见她的表情全无异样,不像是在为褚润的事情难过,脸色才有所缓和,梦始终是梦,现实中他们只是有过短暂交集的叔嫂关系,他不该对她有所猜疑。
褚令走到时春分身边,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询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却是没看桑皮一眼,桑皮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时春分怔了怔,大抵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如此亲密,一时臊红了脸颊,“屋外刚下过雨,可能开着窗让寒气进来了。”
离燕立马道:“奴婢去关窗。”
褚令拉着时春分坐下,目光总算落到了桑皮身上。
余阿兔怕他被桑皮的模样魅惑,连忙道:“大爷,刚才桑皮巴巴地跑来跟奶奶说润少爷抬了通房的事情,着实有些不知所谓,奶奶正准备罚她呢!”
“哦,是吗”褚令望向时春分,眼里带着探询。
时春分纠结起来,怕褚令会因此生气,但想到老太太让她不要事事顺着丈夫,主母该有主母的手段,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褚令笑了起来,有一种她终于开窍的感觉,“行吧,那就让人拿封条封住她的嘴巴,三天后才准摘下。”
“啊”时春分一愣,见他笑脸盈盈,才知道他确实没有生气,只不过这么严厉的惩罚,却被他笑着说出来,着实有些骇人。
桑皮更是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大爷……”
她明明是为褚令办事,他怎能这样对她!
余阿兔和关窗回来的离燕却一脸的幸灾乐祸,这封条封嘴的惩罚乍听起来简单,可实际封嘴的这几天里却无法进食,够她吃几天苦头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仗着自己是褚令身边的一等丫鬟就洋洋得意,等她嘴上贴了封条,看她还得意的起来吗!
褚令冷眼看着她,反问道:“怎么,嫌三天太少吗”
桑皮吓得哆嗦起来,“奴婢不敢。”
超过三天不喝水可是会出人命的,她哪敢再多说半句。
时春分颇为同情地看着她,本以为她深受褚令看重才会被调来这里,想不到没几天就挨罚了,看来这褚令心还真是海底针,连她这个做妻子的都无法窥探一二。
桑皮的嘴上被贴了封条,便直接被带走了。
离燕和余阿兔也识相地退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时春分觉得沉默太尴尬,便没话找话道:“桑皮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跑来跟我说褚润的事。”她是褚令身边的大丫鬟,时春分觉得自己想不到的事情,褚令总该想得到。
没想到褚令看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怎么看呢”
“啊”时春分一脸莫名。
褚令直勾勾地看着,一字一句道:“褚润抬了通房的事情,你怎么看”
时春分对上他认真的神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她褚润的事情,这关她什么事啊
看见她沉默的模样,褚令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突然收回了目光,“桑皮可能只是想暗示你,我也该抬个通房了吧。”
时春分一怔,想到桑皮今天穿的衣服,顿时恍然大悟,“我说她今天怎么打扮得那么……”她的话戛然而止,当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褚令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挑逗道:“怎么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时春分臊红了脸,不去看他的目光,“那你怎么看”
桑皮想被抬通房丫头的事情,他总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毕竟桑皮生得的确好看,身段还那么勾人。
跟她相比,时春分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罢了。
大约是今天心情还不错,褚令罕见地没跟她绕圈子,“我没有抬通房的打算,更何况,一个时刻准备爬主子床的奴才,再好看也腌臜得很!”这才是他真正处置桑皮的原因,他虽然性格古怪,却还不至于无缘无故地陷害一个丫鬟,桑皮若是没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也不会穿成那样在他身边晃来晃去,还故意提起褚润抬了通房的事情,摆明了是想引他采撷。
过去的那些年里,桑皮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只因她容貌确实不错,很适合帮他赶走身边那些狂蜂浪蝶,他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在成亲之后,他也迅速地打发她走,算是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没想到时春分这边并没有合适的丫鬟来伺候他,他才不得不让桑皮回来,一来他需要桑皮来试探试探时春分的心意,二来他也想给桑皮一次机会,看看他成亲之后,对方会不会收敛一点,毕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一个薄情之人。
倘若桑皮能忍住这次的诱惑,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他自会给她指一门不错的亲事,算是回报她这些年的付出,但桑皮不仅没有,反而还变本加厉,胆子大到在主母眼皮底下肆意勾引,别说时春分容不下她,他显然也是容不下的。
时春分听到褚令这么说,整个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桑皮不够美貌,而是褚令看不上那样的手段,不过想想也是,她的穿着实在大胆,余阿兔说的话虽然夸张了些,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即便她现在已经跟褚令成了夫妻,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穿成那样,桑皮那般大胆,可不就跟外面的勾栏女子无异吗
褚令见时春分的脸色变幻莫测,不禁有些好笑,他坐得离时春分近了些,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怎么了,看见她穿成那样,吃味了”
时春分陡然一惊,一瞬间红了脸颊,“我……我没有。”
“没有”褚令挑起根眉,“那你今天发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