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新上任的知府叶天,是带着剿匪的命令来的?”锦瑟手上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凌云哈哈大笑,语气不屑:“朝廷算什么?多次剿匪,凌云寨依然屹立不倒。”
锦瑟好言相劝:“这次不一样,我听说叶天打算先破坏凌云寨名声,破坏凌云寨在百姓心中的好印象,步步蚕食吞并。”
她清楚知道,前世叶天真的成功了,哪怕成功的原因或许离不开凌云中毒,寨中群龙无首。
凌云站起身,居高临下:“有老子在,凌云寨不会被攻下。”
油盐不进。
锦瑟咬咬牙,说不通。
不过她能理解,她一个他人眼中的弱女子,又不认识,空口无凭,难以取得信任,更何况凌云又是个自负的糙汉。
不如等叶天的计划暴露出一部分,她捏着事实和证据再度相劝。
“言尽如此,我所言非虚,还望大当家能放在心上,”锦瑟走之前深深看了凌云一眼,“大当家身上还有残留余毒,接下来三天,我每晚都会来。”
身后,凌云眼眸深沉,自问自答。
“你可知凌云寨为何屹立不倒?”
“凌云山易守难攻,不止挡住朝廷,也挡住了胡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抗击胡人,寨中弟兄在边关贡献亦是不低,朝廷舍得放手凌云寨?”
忽的,他狠狠敲头,把头当鼓一样敲得邦邦响。
“头疼越来越厉害了,老子就说,那就是个庸医。”
回头看到悄悄摸进来的刘猛,凌云招招手。
“过来。”他有事想验证一下。
刘猛走近,两人面对面。
刘猛只是长得黑,蓄了一把胡子,实际上长相硬朗,在山寨中也算抢手的单身汉。
可对着刘猛这张脸,凌云做了许久心理建设,咬咬牙。
“把眼闭上。”
刘猛很听话,说闭就闭。
凌云俯身慢慢凑近…不同于锦瑟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刘猛男人味十足,汗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
凌云的头再也低不下去。
刘猛正觉奇怪,猛然睁开眼,被吓得向后跳出五米远,咆哮一声。
“嘴下留人!”
他惊疑不定捂住嘴,像朵在空中摇曳的食人花,声音悲愤,看向凌云身下。
“大当家,你不行了?”
是了,那么短时间锦瑟就出来了,一定是大当家中毒后…
凌云脸色铁青,拎起刘猛后脖领把他抡出去:“给老子滚!”
本来还想试试,是否对所有人都管用…
想想寨中只有刘猛这样的,要不就是弟兄们的婆娘。
凌云指尖抚过被咬出的疤痕,浓黑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
后院,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在漆黑的夜里,锦瑟隔着几里远就看到叶府的灯火。
她冷冷一笑,将本就被山崖碎石刮破的衣裳,又撕破几个口子,尤其是臂弯处的衣裳,更是连里衣都撕破一小块。
慌里慌张,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她像是发现院中许多人,不敢前进一样,恰好在暗影处停下。
叶天一看到锦瑟,本就冷硬的脸彻底冷下来。
“江锦瑟,你去哪儿了?”
荣成更是趾高气扬:“你这个贱人,不过是成亲后,叶郎两日没有与你圆房,你就迫不及待出去私会野男人,真真是个下贱胚子!”
往日会维护锦瑟的叶天,一声不吭,只脸色铁青地望着锦瑟,眼中俱是失望。
以及…满满的厌恶。
锦瑟眼泪当即落下,声音带出哭腔:“我,我没有,叶哥哥,你信我!”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
叶天回忆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脸色有一丝松动,语气依旧很冷。
“到底是何原因,说清楚。”
锦瑟开始哭,抽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荣成站出来:“叶郎,你不要相信这个贱人的话,你看她,都能做出夜不归宿这样的事了,不是私会野男人又是什么?”
纪晓晓也出声:“是啊,叶郎,今日她还想要掌管后院,如今大晚上就不见踪影,我看她莫不是个爱慕虚荣的。”
“要拿了后院的钱去养外面的热…”
她稍微点了下,将叶天的怒火点到极致。
听着锦瑟的哭声,叶天心中犹豫,因为她哭得听起来实在是太委屈了,有隐情似的,让人不忍责怪。
他还想再问。
倾城柔柔弱弱的插嘴:“我看,叶夫人不像是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兴许,兴许她只是出来出恭,或者夜半赏月呢?”
他们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时辰,说出恭,这个借口简直不能再拙劣了,更何况是夜半赏月这个借口。
这番话也给叶天提了个醒。
没有任何原因,会让一个深闺新妇,不带下人独自走出宅院。
发现锦瑟不在屋内后,他们将叶宅整个找了一遍,对方晚上绝对出了叶家!
叶天声音冰冷,如千年寒冰般化不开。
“江锦瑟,你还有何好说的?”
锦瑟这才哭着从暗处走出,她眼眶哭得通红,身上衣裳凌乱破碎,有几处自己够不到的地方,一看就不是自愿撕扯的。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扑到叶天身旁,想抱他,但又害怕地缩回手。
“叶哥哥,我好怕,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叶天面上闪过一抹疑惑,身体先于思想动作,握住锦瑟手腕。
“说说,什么事?”
锦瑟看向荣成的方向,又很快收回目光,肩膀瑟缩着。
“我说了,你就信我吗?”
叶天不耐烦:“说!只要说出真相,我就相信你。”
锦瑟哭得更厉害了:“是荣成郡主,她找人绑了我,还说这样我就不会和她抢叶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