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秋担心地检查着陆清清身上,“丫头,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陆清清拍了拍李桂秋的肩膀,逐渐打心底里接受,这个虽然软弱可是又会在每一次都勇敢挡在她面前的女人。
这是陆清清的娘,是她值得珍惜的母亲。
“娘,我没事,我二哥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放心,我受不了欺负。”
陆清清上辈子学的防身招数,还有空间里各式各样的防身武器,可都不是吃素的。
李桂秋心疼地看着闺女,“丫头,以后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啊,别因为他生气。”
“好,我记住了。”陆清清不想让李桂秋担心,乖巧地应下。
她故意气陆明建不单是为了自己。
更多的是因为,看见陆明建这种不孝顺的东西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想骂!
陆清清现在的生活很有规律。
一天去县城进猪下水,一天去县城卖做好的卤猪肠。
最初的那片筒子楼已经成了她的固定顾客。
陆清清也曾经去过别的地方转悠,但是卖了一圈最后发现,还得是这片筒子楼最大,有钱人家也最多。
就这么做了大半个月,陆清清手里过明路的钱都已经有一百多块了。
现在陆明余也不下地挣那两个可怜的工分了,一门心思在家里帮陆清清干清洗猪大肠的工作。
陆清清自然不会让他白干,一天给他一块钱当工钱,让陆正浩帮忙存起来。
李桂秋和陆正浩知道闺女真能赚到钱之后,也不再那么拼命地挣工分了,甚至还会时不时地炒一盘肉开开荤。
一家五口日子过得美滋滋。
张克金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啃着苹果。
胖大婶一边拖地一边苦口婆心地说教,只是语气听上去总有些卑微,“儿子,听妈的话,这回找的这姑娘不赖,就她吧!成不”
张克金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苹果,含糊不清地骂人:“不赖什么不赖你自己看看那能算是个女的吗要腰没腰,要屁股没屁股,长得还黑!”
“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亲爸妈啊,我可是城里工人的儿子,你们就给我找个乡下丫头的!老子可不要这种货色!”
胖大婶倚着拖把,一脸的为难,“儿子,妈也想给你找个模样好的,可是咱县城里哪儿还找得出来啊就这还是托了人才从乡下找到的姑娘。”
“我说了我看不上,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胖大婶抿抿嘴,识相地不吱声了。
再吵下去儿子指不定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等着她呢。
张克金今年都二十四了,她这两年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可谓是操碎了心。
就儿子这个臭名昭著的样子,能找到这么一个一百五十块彩礼就愿意嫁的人家,也算是不容易了。
偏偏他心比天高,模样差的还瞧不上。
张克金看着他妈心里也来气,连个女人都找不到,废物!
啃完最后一口,张克金把剩下的大半个苹果核随手甩在地上,摔门而出。
胖大婶赶紧问,“儿子,你这是又上哪儿去”
声音被隔绝在门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应。
张克金两手插兜,晃晃悠悠吹着口哨下楼。
刚到下面,就瞧见了一个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脸上带着笑朝他这边过来的姑娘。
这姑娘肤白貌美,身材匀称,该肥的肥该瘦的瘦!
张克金撅着吹口哨的嘴呆立在原地,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可比前天见的那个好看多了!
陆清清到筒子楼下稳稳停住,身手敏捷地跳下来,顺便把自行车支了起来。
然后热情地招呼着她那些常客,“吴大婶,今天备的肉多,肯定有你的份儿!”
“好嘞,我家那口子馋你这肉好几天了,回回都抢不到!你等着我啊,我这就回家取饭盒!”
“好嘞!”陆清清笑着点头,甜甜地应声。
不经意间朝旁边一瞥,就瞧见了站在筒子楼门口那个穿得不干不净,连衣服扣子都没系好的张克金。
之所以会多看他一眼,纯粹是因为一眼扫过去,觉得这人长得有点别致。
再仔细看一眼
算了,还是不看了。
这人她之前没见过,看着就是个二流子,也不像是会买她卤肉的样子。
陆清清收回眼神,在心底轻叹一声造孽,下定决心绝对不再往他那个方向看过去!
没成想躲什么来什么。
她刚把这一波客人招呼完,一脸麻子的张克金就朝她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吹着口哨,撩了撩头发。
更像个二流子了。
“小妞,家是县城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陆清清垂眸不看他,也不应声。
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双眼和心灵的暴击。
张克金看她不说话也不害怕地躲他,心里只觉得她是在害羞。
身子往前倾了倾,两只胳膊支撑在她的木桶上。
“妞儿,说句话呗,多大了,有对象没”
陆清清原本就不多的耐心被磨完了,微微抬眸,声音冰冷:“把手放下去。”
“呦,还是个烈性子”
张克金来了兴趣,抬起手想去摸陆清清的脸。
“要不你叫我一声哥哥吧,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把手放下去,咋样哎,哎哎,疼疼疼!!你他妈赶紧把手撒开!”
张克金手还没刚抬起来,就被陆清清猛地一下,拽住他一条胳膊别在背后,硬生生把他摁的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清清两辈子都最讨厌这种流氓小混混,祸害小姑娘还扰乱社会治安!
“说了让你放下去你不听,自找的能怪谁”
张克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涨红了脸还在叫嚣:“臭婊子,你知不知道大爷我是谁你要是还想在这片儿混,就他妈赶紧撒开我!!”
陆清清勾了勾唇角,“撒开你撒开你你再咬人怎么办”
张克金:“”
“你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陆清清眉头一皱,手上加大了力气向上一抬。
“咔吧——”
张克金的胳膊传来一阵阵响声,原本还是半跪的身子,现在彻底趴在了地上狗啃泥。
“哎呦——疼疼疼,疼死我了!!”
陆清清冷声道:“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再乱叫我废了你这条胳膊!”
“好好好,我不动了,我不说了,姑奶奶,你再使劲儿我胳膊就真断了!”张克金哭嚎着。
他现在对陆清清的武力深信不疑。
张克金相信,如果他再敢乱说一句,陆清清就真的会把他的胳膊废掉。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楼底下乘凉的人都涌了上来看热闹。
果然,不管城市乡村也不管什么年代,人们对凑热闹永远趋之若鹜。
而且,也仅限于凑热闹。
张克金是这一片有名的二流子,没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张克金气的牙痒痒,“你们瞎啊,看不见这要闹出来人命了!”
吴大婶嗑着瓜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瓜子皮,“闹个屁的人命,刚才你调戏人家小姑娘,真当我们没看见啊”
她家男人是厂子里的主任,家里还有儿子,可不怕张克金这一家子。
陆清清这时候早没了刚才那副气盛的样子,红着脸委屈巴巴的,“大家可得给我作证,我都不认识这个人,他上来就想耍流氓!”
张克金呸了一口嘴里的灰尘,“你少在这儿睁着眼说瞎话,哪个耍流氓的能被摁在地下!”
“那是你没有耍流氓的本事,可不代表你没长耍流氓的心思。”
陆清清伶牙俐齿,怼的张克金说不出话来。
胖大婶好不容易拖完了地,听见外头吵吵闹闹的就从阳台探了个头出来看热闹。
心里还在幸灾乐祸,也不知道谁家又吵得这么热闹。
可等她越过重重人群往里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对劲,那不是她家克金吗!
胖婶慌里慌张,边喊边往屋里跑,“儿子,你咋了这是!你等着,妈这就下来!”
刚拖完的地没干,好巧不巧,“啪!”的一声,胖婶就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
半条裤子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