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柠依然坐在一楼浴室里,半晌都没有站起来。
花洒里的水还在噼里啪啦地流着,在光洁的地面上飞溅起来,让她更加湿透。
她低头,看见自己扣子散乱的衬衣,里边是被解开的内衣,洁白的肌肤上有片片红痕——陆廷言刚才的力气有些大。
她回味了一下陆廷言刚才的样子,桃花眼中漆黑一片,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带着种狠戾的疯狂。
“啧。”谢柠动了动嘴唇,感觉到嘴角一阵刺痛,抬手一摸,才发现嘴唇刚才被他咬破了。
她的药劲儿其实早就过去了,在被他拖来浴室,被花洒浇了个透心凉开始,她的药劲就散了大半。
她只是在诚实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她馋他。
药物的加持下,面对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三分情动也变成了十分。
“还是不能着急啊。”谢柠喃喃自语。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下楼的陆廷言。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谢柠站在楼梯下边,望着他。
陆廷言凉薄的眼神不过在她面上落了一下,便冷眼别过,面无表情地下楼。
经过谢柠身边的时候,被她拽住。
陆廷言没看她,只是沉声道:“你还要做什么”
“你弄疼我了。”谢柠说。
陆廷言霍然看向她,满脸不可思议与无法理解:“我怎么你了”
他都没把她怎么样,她在碰什么瓷
谢柠轻轻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锁骨、胸口、脖颈上的红痕,最后是自己被咬破的嘴唇,轻声道:“你力气很大,我很疼。”
楼梯口明亮的灯光将她凝白的肌肤照得像是件上好的白瓷工艺品,便衬得上边的红痕愈发的明显,像是瓷器上血色的釉纹,非但没有破坏这种和谐,反而增添了几分迤逦的美感。
陆廷言闭了闭眼,脑海中好不容易被驱散的旖旎画面再次回归。
陆廷言再抬手的时候,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张黑卡。他将卡递到谢柠跟前,意思不言而喻。
谢柠笑了:“陆总这是把我当成小姐了”
陆廷言微微蹙眉,他没这么想。
就是她委屈兮兮地说他把她弄疼了,感觉好像他欺负了她似的。让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不然也太怪了。那就只能,用钱解决了。
她不是喜欢钱吗
被她这么一说,陆廷言立刻收回了手,却不料手里的卡片已经被谢柠接了过去。
谢柠手指捏着那张卡片,眯眼在灯光下边瞧了瞧,“啧”了一声:“运通黑卡,陆总这么大方啊”
她迈上一个台阶,离陆廷言更近:“怪不得很多人都想和陆总有点什么,这要是成功了,子孙三代都不用奋斗了啊。”
陆廷言没心思搭理她的阴阳怪气,见她接了卡,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沉着脸下楼。
却不料谢柠往旁边迈了一步,直接挡住了他。
陆廷言的耐心显然已经被消耗干净,用一种十足不耐的眼神看着她,像是下最后通牒一般:“你还想做什么”
“就是告诉陆总一声,钱其实不是万能的。”谢柠笑着回答,“我这个人呢,比较喜欢的是以牙还牙。”
说罢,不给陆廷言理解“以牙还牙”四个字的意思,她大步迈上两个台阶,勾着陆廷言的脖子,在他颈侧咬住一小块肌肤,狠狠吸了一口。
陆廷言感受到一种微微刺痛,顿时推开她。
这以牙还牙竟然是字面意思。
谢柠握着楼梯扶手踉跄了两下站稳,却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颈侧红了一块,多出了个暧昧的草莓印,衬衣领都遮不住的那种。
谢柠心满意足。
“陆总很可口。”她说着,将那张黑卡插进陆廷言的腰带里,“我很满意。”
说罢,她潇洒上楼。
陆廷言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她这个举动,让陆廷言顿时有种自己才是被嫖的那个的感觉。
他闭眼,额头上青筋绽出,胸腔中聚集了无数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滚幻化成奔涌的海浪,叫嚣着涌出,冲击着他的神智,让他恨不得冲上二楼将那个可恶的女人从阳台上扔下去。
他冷着脸拿出那张黑卡,手指一用力,“咔吧”一声,卡片断了。
他甩手,断卡清脆地掉在了地面上。
他控制着情绪,压下想将谢柠揍得皮开肉绽的冲动,大步出了别墅。
庭院里的地灯明亮温柔,照耀着翠绿的草地和整齐摆放的花盆。秋日,几盆独本菊开了花,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趴在草坪上的牛奶听见响动,耷拉着耳朵朝着陆廷言跑了过来。
牛奶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大了一些了,谢柠带它做过美容,它全身的毛发被打理得很短,唯有脑袋和耳朵毛茸茸的。
牛奶明显不知道房间里边刚才发生了怎样的天雷勾地火,只是睁着一双琉璃一样的黑眼珠冲着陆廷言笑,安静的庭院因为它哼哧哼哧的喘气声而显得没那么冷寂了。
一般他脸色难看的时候,别人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这傻狗明显还没学会察言观色,竟然敢跑到他跟前来讨嫌。
以为自己很可爱吗和它那可恶的主人一样自以为是。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一个德行。
然而陆廷言却发现,看着这蠢狗冲他傻乐的模样,他心中的火气好像散了那么一点点。
谢柠在二楼阳台上胆战心惊地看着陆廷言。
她忘记牛奶还在院子里了,陆廷言要是一个心情不好掐死它怎么办
见陆廷言弯腰将魔爪伸向了牛奶,谢柠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里。牛奶明显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连跑都不会,毕竟在它眼中陆廷言也不是个恶人。
就在谢柠几乎要忍不住喊出那句“放开那只狗冲我来”的时候,陆廷言只是随手抓了抓牛奶的脑袋,便起身走了。
院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发动声。
谢柠冲下楼,将站在院门口还在目送陆廷言远去的牛奶抱回了卧室。
谢柠知道陆廷言必然是去赵姿含那里了。
她不确定赵姿含的病是真的犯了还是装的,反正陆廷言脖子上那个草莓印她印下了。
既然赵姿含非得将自己犯病和她扯上关系,那她也不介意让她膈应膈应。
谁还不会玩点刺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