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柠绝对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陆廷言的“我满足你”四个字是他要和她发生什么,毕竟白天在庄园,他已经将对她的厌恶表达得那么明显了。
所以他的“满足”,很可能是找几个男人,来恶心她
一想到这里,谢柠一阵反胃,开始手脚并用地剧烈挣扎,却还是完全无法从他的怀抱中逃脱出来。
她拍打他的胸膛,却只能感受到紧绷坚实的肌肉,她的拍打像是以卵击石。
电梯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外边的嘈杂,唯有谢柠愤怒的谩骂。
“陆廷言你是有毛病讨厌我你抱我抱得这么紧”
“你跟踪我难道是想和我过新婚夜你可真是个心机男。”
陆廷言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里数字的变动。
忽然,他低头,用一种别有深意的语气对她说:“你的这点挣扎对我来说就像,你确定你要继续”
谢柠的挣扎戛然而止。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地从死亡视角看着陆廷言。
不得不承认,狗男人从这个视角也真的好看。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安静的走廊让谢柠头皮都一阵发麻。
离那些房间越近,她越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才那个男人给我打电话通知我闺蜜喝醉了,我是来接我闺蜜的。”谢柠这次的解释竟然没有被陆廷言再打断,“现在我闺蜜还在他那里,我要送我闺蜜去医院。”
陆廷言一边朝着房间走,一边冷漠道:“你的借口真低级。”
“你不信你和我下楼去看,他是不是和我闺蜜等在那里!我闺蜜酒精过敏,我得送她去医院!要是她有个差错,你就是刽子手!”
陆廷言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他垂眸,深密的睫毛垂下,在廊顶灯光的映照下投出一片深重的阴影。
他的桃花眼在这片阴影中,显得幽深晦莫,宛如不见底的深渊。
陆廷言周身气质在一瞬间就冷漠肃然了起来,一颗心像是被骤然撕扯了,被某些字眼刺得生疼。
“你也怕你闺蜜出事你也有在乎的人”陆廷言这次没有发怒,只是很冷地问,“你不也是害死我大哥的刽子手吗”
他咬紧了后槽牙,下颌骨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他在走廊尽头一个房间外边站定,房门上的显示屏自动亮起,进行人脸识别后,自动弹开。
进了房间后,陆廷言依然没有松开谢柠。
这是一个套房,陆廷言抱着她穿过客厅,到了卧室,将她扔在了床上。随后,自己压了过来。
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幽深的眼眸,紧绷的肌肉线条将黑色衬衣撑起的流畅线条,谢柠心下没由来咯噔一声。
“陆廷言,你要来真的”谢柠杏眼中涌上嘲讽,语调平静而冷冽,“白天不是还说一见我就恶心晚上见了我就忍不住了你陆三少就这点耐力”
陆廷言一只胳膊侧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
谢柠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结婚是为了折磨我,又不是为了折磨你自己,何必对一个让你恶心的女人下手呢”
陆廷言语调微哑,却显得愈发的沉悦好听:“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谢柠“呵”地笑了一声:“过奖了,也没有。要是有的话,现在也不会这样了。”
她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自我调侃和奚落,像是在懊悔自己没有提早看透他和她结婚的目的。
高中时期,陆廷言不是没听说过谢柠的名字。
小他一级的转学生,成绩稳到让第二望尘莫及,老师手里的宝,一中的门面。
少男少女们青春期想方设法地打扮自己,她却永远穿着一身款式土气却干干净净的校服,不管是演讲还是致辞,永远自信笃定,从不自卑,永不露怯。
这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自嘲,陆廷言陡然沉默了下来,心中的火气也慢慢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玻璃被零碎击打了几声,接着愈发密集,而后转为了倾盆大雨。
房间隔音良好,却因为骤然的死寂,微弱的雨声也显得清晰。
片刻,谢柠再次开口:“劳烦陆三少让个路,我还要去找我闺蜜。”
陆廷言没说话,起身。
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莹然的杏眼,微红的脸颊,白皙的肌肤在黑色床单的映衬下,愈发清透。
浓密的卷发在她身后散开,张扬地铺陈。
而她身上已经被撕烂的红色吊带短裙,宛如黑色土地上傲然绽放的红玫瑰。
当初只穿校服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了。
陆廷言知道,在自己和她交往的几个月中,因为巨大的家世差异,她被人们戏称为“灰姑娘”。
但是这一刻,陆廷言觉得,她不该被称为灰姑娘,应该是仙蒂公主。
因为她看起来是如此的高贵而美丽。
仿佛和她稍微有点肢体接触,都是一种侵犯,一种亵渎。
忽然又想起方才在一楼大厅,暧昧灯光下的,那些落在她身上满是又不怀好意的眼神。
都是男人,他知道那些眼神代表了什么。
他也不得不承认,谢柠不管是外貌还是身材,都足够勾人,
于是陆廷言走到内线电话边,先打给了客房管家,让他们送一套长衣长裤的女装上来,后又打给了李星朗。
李星朗接得很快:“三哥,你哪儿去了”
陆廷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雨帘模糊了的万家灯火,问:“还记得刚才那个男人么”
李星朗一头雾水:“哪个”
“谢柠身边那个!”
“哦哦哦,记得记得!卧槽,敢给我三哥戴绿帽子,他化成灰我都记得!”
“胡说什么!”陆廷言一听“绿帽子”三个字就头痛,“你去找一找,看他还在不在。要是他带着个酒醉的姑娘,你帮忙把姑娘送医院去,姑娘酒精过敏。”
“啥嫂子酒精过敏”
“你小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那又不是你嫂子!”
那边的李星朗笑得像只发春的鹅:“三哥,你承认谢柠是我嫂子了”
陆廷言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今天和谢柠折腾的,他比连着加一周的班都累。
“你确定要继续和我扯皮”陆廷言语气骤降。
“没没没。”李星朗虽然爱开玩笑,办事从不拖沓,在陆廷言将任务吩咐了之后,他就已经拿着手机开始找了,“三哥,我瞧见那人了,他还在卡座里,身边没姑娘啊。”
“没有就去问,这也用我教你”
“得得得,您息怒,我马上去问,办妥了给您回话!”李星朗道,“对了三哥,有狗仔知道你来了零点,在下边蹲你呢,你下来时候注意点。”
客房管家很快将衣服送来,陆廷言给谢柠拿了进去。
“我已经安排人去照应你闺蜜了。”陆廷言平淡的语气像是在发布通知,“楼下有狗仔,你今天就别下去了,我不想明天再传出什么负面新闻。”
谢柠倒是无所谓:“还有什么负面新闻能大过婚礼上新郎是冒牌货”
陆廷言抬眼看着她。
“哦,还真有。”谢柠笑了起来,“陆三爷新婚夜被绿了,这个新闻才是最大的。”
谢柠喟叹一声:“用你的丑闻盖过我的耻辱,好像很划算呢。”
“自便。”陆廷言掏出烟盒,漫不经心地道,“别忘了,你闺蜜还在我的人手里。”
谢柠一噎。
而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朝着她的方向指了指,桃花眼阆黑幽暗:“而你,在我手里,你大可胡闹试试。”